当我以为这般忙碌又安逸的穿越生活将是接下来的余生光景时,尊皇突然的身体抱恙改变了一切,而一直都不明不白的人物关系也开始浮出水面渐变明朗。
忧心忡忡的离开皇宫,我没有朝施工的方向走,而是径直回了公主府,入冬后,皇城的气温骤降,我冷得瑟瑟发抖,和门口的侍卫打了照面便匆匆穿过正院直奔澹台沁的主房。
见我脸色不太好,坐在椅子里正抱着暖炉的澹台沁一脸茫然:“这会儿是上朝的时辰,你怎么跑回来了?”
“陛下龙体欠安,今日休朝了。”
“原来如此。”
我如实回答,本以为澹台沁的脸上会突变担忧,意外的是她的神情波澜不惊。啊喂,你那老相好应天送叛个乱,魂都飞没了,你亲爹现在床都爬不起来危在旦夕,你至少还是装模作样的关心几句啊。
“殿下,公公告知于我,尊皇陛下一夜之间卧床不起,医官束手无策,难道你就不担心么?”
“你急什么?”
澹台沁一个反问倒是把我给难住了,对,我急什么?我当然急,说好的黄道吉日向天下开成公布思骁的身份,如今过了这么久,孩子认是认了,名份却迟迟不给,我不替这孩子急,谁急?
澹台沁一眼便看穿了我的心思,她嗤笑一声举着杯子细细品味着热茶却不再多说。这时,许久不见的祁山北来了,还带着一些野味。
“山北参加公主殿下。”
“祁副将勿用多礼,坐吧。”
起身,祁山北一脸春风得意的表情看向我:“季兄好久不见。”
“是啊,有些时日不见了。”
我猜,这家伙的春天比我们提前几个月到了,身上一股子骚骚的恋爱酸臭味,他身穿护卫军的副将盔甲,顺势提了提手中的野味:“昨日我与大皇子等人去临郊打猎,收获颇丰,刚刚赶回来,第一时间便带着猎物前来送与公主殿下。”
“祁副将真是有心了。”
澹台沁倒上一杯茶推到祁山北的面前,祁山北小心翼翼的接过茶杯小呷一口抖了抖一身的寒气,暖和下来,他凑近了公主,又侧头示意我坐近一点:
“此次出行我收到一些风声,仲伯公家的大公子项士杰近些日子在皇城掷重金收寻一种东西,听闻这玩意如水,落地则四散,聚合在一起则成球。”
什么东西啊,说的这么玄乎。我半信半疑的盯着祁山北,跟听故事一样,急忙催促:“说啊,说啊,别停下来。”
“说是此物乃仙家得道之人炼丹所成之物,天下举世无几,千金难得。它的稀奇地方便是,服用此物将得永生永世不老不灭。”
合着这是个洗脑的迷信故事,真是蠢出天际了,还永生永世不老不灭,唯心主义的世界简直不可理喻,道听途说什么都信,要真有这种好事,我怕你大轩的子民跟老鼠似的繁衍子嗣,最后人口爆炸呢!
不过话说回来,这东西如水却落地四散聚合成球,什么物质构造会是这种形态呢?一时间我想不明白,伸手挠了挠脑袋。显然,澹台沁的关注点与我不同,她把玩着手中的空茶杯,有些疑惑的凝视着祁山北:“长生不老的东西?这世间怎么会有这种玩意,而且,项士杰欲要得到这样的珍宝又是安了什么心呢?”
“山北暂时知道的只有这么多,还请殿下耐心等候,待臣查清事情原委。”
“此事你要好好留心,时局迷雾缭绕,怕是已经有人在觊觎我澹台家的江山了呢。”
我实在不想参与这种话题,我还是个孩子啊,还想天真的多活几年,好不容遇到休朝就不能好好的玩耍吗?真是的,早知道气氛是这样,我还不如去防洪堤看着我的霸道机关车玩儿呢!祁山北这个没有眼力劲的家伙,一个侧身直接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季兄,此事,你有什么看法?”
我一时间没回过神来,一脸迷茫的盯着祁山北:“哈?额…容我想想啊…”
我觉得吧,如果仲伯公起了歹心,以他的城府绝对不会这么高调的行事,在我入宫以来虽然治河一事上与他意见相悖,但并未起过正面冲突,如果治河减少士卒人手的事,算是他从中作梗为难我,似乎没有别的事情再找过我的茬。所以,对仲伯公的认识还没有到极度了解的份上,我自然不能妄自断定什么的。
“这件事,咱们暂时不谈,我还是建议公主殿下先进宫探望陛下为妙,这个节骨眼上,正是皇子公主们尽孝之时,能讨个陛下欢心也不是坏事。”
“很有道理,也的确该进宫请安问候一番。”
说完,澹台沁起身示意了家仆备好马车,祁山北也跟着起身作势要跟随,我不太明白他这样的行为,但回过头想想,人家现在是副将,进宫随行,说个保护殿下什么的借口也不为过。见我不动,澹台沁有些不耐烦的盯着我:“你也随我一同进宫。”
“我这刚从皇宫回来的,干嘛又去?”
“少废话。”
真是,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我与澹台沁坐进了马车,祁山北则骑着马先行开道。与澹台沁独处时,我们的交流并不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公主殿下这些时日总是心不在焉,也不明白她这是中了什么魔怔,反正就是一种对任何事情都提不上兴趣的感觉。
突然,澹台沁开口打破了车里的平静:“季思捷,如若父皇非要我与仲伯公家的项公子成亲,我该如何是好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终于,我明白了澹台沁日日忧虑的根源。
第57章 变数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我的心间作祟, 使得我的手死死的拽住官服的长摆, 紧抿着嘴唇不愿回答澹台沁的问题。你的婚配我又做得了什么主呢?酸涩感来的特别莫名其妙, 我分不清这种感觉是源于成亲对象是可恨的项士杰, 还是因为澹台沁成亲一事就快要坐实了。
“你……不想对我说些什么吗?”
难得一见澹台沁这般主动,瞧我久久沉默不语, 她的脸上退去了往日的漠然,更甚小女人一般的天真。我侧头认真的盯着她, 她的眼眸似月下明珠璀璨, 聚天地光芒万丈, 而这样的景色或许只有此刻的我独享。
我像中了她的魔障一般,不由自主的朝前探了探身子, 一切都是情不自禁的, 我擅自作主的弯腰立身,伴随了马车的颠簸,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澹台沁的怀里。她慌忙躲开, 我却意外的来了个不稳的壁咚。
我们的脸凑得很近,近到彼此呼吸浊融, 温热气息散在脸颊肌肤上。或许早在很久以前, 澹台沁于我而言就是特别的, 她总是精明的算计着接下来的路该走哪一步,却从来不会把心思全然抖出。
我无法摸清她的一切,甚至连她的母亲,她的兄弟姐妹都未一一见透,除了公主府的一方小小的世界, 她是如此的陌生的,而我,此时此刻,极度渴望深刻的了解她。
我根本不去理会所谓的同性禁忌,也不在乎以下犯上惹来的罪名,她的薄唇有我无法抑制心绪的魔力。微微俯头欲要将脸凑的更进一些,澹台沁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惊慌,似乎我吓着了她。
“季思捷!你…你…你要干什么?”
她别过头躲开我的眼睛,竟然因为我的小小调戏而脸红结巴,傻乎乎的抬手想要挡开我,我却一把扯住她的胳膊不肯松开,我们保持着上下彼此对望的姿势,直到马车停止了颠簸,全世界都安静了。
我隐去了最后一丝笑意,没有任何玩笑说辞,接下来的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憋出来的:“我不会让你跟那混蛋在一起的。”
这时,祁山北突然撩开了车帘探进脑袋禀报:“殿下,皇宫到了,咱们是先去寝宫休息还是直接去隆…隆和…额……”
这样的场面把祁山北吓得收住了嘴,我一手撑着车厢一手摁着澹台沁的胳膊,画面强势而太过暧昧,加之闻声我们俩不约而同的看向祁山北。
他立马闪身将车帘拉着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这下好了,我立马尴尬的退开身子与澹台沁拉开了距离:“那个…我…我不是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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