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知剑如今不知所踪,尤姜正疑惑付红叶哪来的剑和他比试,遮面的帷帽便被掀开,后半截话完全淹没在深吻之中。
一着不慎便被取得先机,青年在这无情薄唇上恨恨地咬了一口,原是用足了力气,待瞥见尤姜震惊到瞪圆的眼睛,到底又散了八分劲儿,没让他见血。
任他如何善战,又怎知世上还有这种比试法呢?
待付红叶神色平静地抬起头,尤姜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可他一个魔修也不能像贞洁烈女似的悲愤啊,唯有质疑道:“你这练得是哪门子的剑!”
疯了的付红叶再没有过往的薄脸皮,此等情况竟是正气凛然地回道:“人剑合一。”
和凤知合为一体,可不是人剑合一吗?这小子可真是个剑道鬼才!
此语颇为高深,尤姜却不想赞他半句,更不愿成就这人好事,一把推开他就道:“合你个大西瓜,滚去找你的姑娘!”
然而,江湖有一真理——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尤姜招惹了付红叶这么多年,如今青年忘了正魔之防再不会选择退却,报应就来了。只见白衣青年反手扣住他的心脉,一脸平静道:“和我一起,不然我就练剑。”
他大爷的,到底是什么天劫才会把一个正人君子劈成了老流氓?这贼老天果然该翻一翻了!
付红叶天生轻柔的声线让威胁之语都显得无比柔情,但这并不能驱散尤姜一瞬间想掘他祖坟的心情。
玄门掌门一诺千金,尤姜咬牙在找人和床上见两个选择中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屈服于付红叶那令人绝望的床上功夫,狠狠认怂:“本座早晚折了你的剑,走。”
作者有话要说:付红叶:那个,前辈……
尤姜:看见对面指挥了吗?全都加仇杀,给我焦点打!
付红叶(悲伤地拿了几百个人头):其实我只是想加个好友。
第九章
茗川以茶发家,当地百姓皆靠种茶采茶为生,家家户户院中都有茶叶晾晒,就连街道都弥漫着清幽香气。茗川茶颇受达官贵人喜爱,又有修士这条销路,按理说此地人家就算不是富户至少也是小康,这李家却是家徒四壁,尤姜以神识扫了扫,发现厅堂中连张椅子都没有,当真凄惨。
按照客栈掌柜提供的消息,这李家老父名为李余年,年轻时曾在长安做过镖师,后来押镖途中遇上劫匪伤了脚,镖头给了他一笔银子回乡养老,他便回到茗川娶妻安家。
李余年走南闯北有些积蓄,即便残疾生活也算不错,可惜妻子早逝,只给他留下一女唤作李小葡。
茗川最为珍贵的琉璃仙茗必须由未出阁的少女采摘,李小葡十四岁便被苍天府选作采茶女,每日清晨入雨君窟采茶,晌午回家便与父亲一起侍弄花草喂养鸡鸭,父慈女孝,二人相依为命也算过得安生。
只可惜,这一切从李小葡失踪那一天起就变了。李余年此生只有女儿一个指望,为了寻她日日守在苍天府等候消息,后来城中失踪之人越来越多,秋月白也自顾不暇,他便散尽家财请城中青壮年四处找人,甚至重金求商队替自己前往云城请玄门相助。他多年不做工,这样找了三月家中已无积蓄,能当的都当了,可是倾尽家财也没有换回女儿的平安。
三月过去,城中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早已换做许愿井与苍天府,李小葡也不过是在提及张家韵事时才被人想起。大家关注的都是修士强者达官贵人,没人在意一个平民百姓日子过得如何,当初时看热闹的人退去,便只剩这老父日夜守在门前等候女儿归来。
李余年曾经也是走南闯北的人物,一杆红缨枪击退过不知多少山匪盗贼。只可惜英雄终有迟暮的一年,岁月苍白了他的头发,也压完了他的脊梁,曾经于男人掌中虎虎生威的红缨枪终是换做了沧桑的拐杖。年轻时护送万千宝物的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连一个小姑娘都护不住。
如今的李家宅院只见荒废之态,门前老者仍隐隐可见少年时的英武,他的双手也留着过去苦练带来的老茧,然而精神却已濒临崩溃,就像一座没有生机的石雕立于殷红夕照之间,只有浑浊的双目无神地望着街头,似是在企盼自己的女儿突然出现。
英雄末路的沧桑唯有江湖中人能懂,尤姜二人见到此情此景皆是沉默,最终还是付红叶主动上前行礼:“请问,失踪的那位李姑娘是住在这里吗?”
只是一句话就唤起了老者的生机,李余年是有见识之人,一眼便认出了付红叶袖口云纹乃是玄门标志,顿时激动到声音颤抖,“对,没错,就是我家闺女,少侠你看见她了?她可平安?”
如此反应让付红叶眼神黯淡了一些,一个普通女子被魔物掳走三月有余只怕凶多吉少,他历来不大会说谎,此时也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倒是尤姜摇了摇扇子,面无表情地解了围:“他多管闲事帮你找人,有什么线索赶紧说。”
“好,好,多谢少侠,想要什么报酬尽管说!”
玄门之威天下皆知,李余年闻言顿时老泪纵横,立刻不顾自己久坐发麻的腿猛地站起,拄着拐杖在院中转了一圈试着寻找值钱之物,奈何能用的早已被他典当雇佣城中散修寻找女儿,翻了片刻也只捧出一袋米对付红叶殷切道:“这里还有些米,对了,还有这房子,只要能找回我家闺女,你都可以拿走!”
李余年为省出银钱寻找女儿对自己是完全不顾了,如今拿出的也不过是最便宜的糙米,搁在外面大概连个小工都雇不了,付红叶见了却是一叹,只将他的手推了回去,轻声道:“老人家,我不需报酬,可否告知李姑娘失踪前去了什么地方,有没有与谁产生矛盾?”
此话一出老者更是感动,连忙将所知信息一一道出:“多谢少侠!我家闺女名为李小葡,今年刚好十八。她在雨君窟做工,三月之前的清晨出门采茶,同行的王家闺女说收工时都还看见了她,后来就不见人了。我家闺女是个好姑娘,她从没有和谁有过口角,对小老儿也是孝顺至极,也不知是被谁拐了去,现在又成了什么样……”
他说着说着眼眶又润了起来,尤姜知道以付红叶性情只怕又得好生安抚一番,便抢先问:“不是说那张家老爷想娶她吗?”
他提起此事李余年愣了愣,有些疑惑地回答:“是有这回事,去年张家突然下聘,小老儿舍不得女儿做妾就没应,那张家也就作罢了。可是,现在那张家老爷也失踪了,我家闺女还是没回来啊。”
他这态度不像是把张家老爷当作犯事之人,尤姜见状眉头微皱,“你可曾去过雨君窟?”
张家下聘礼是去年的事,如今已临近深秋,李余年自己都快忘了,不知他们为何提起,只指着自己的腿无奈叹道:“雨君窟在山里,老头子这腿连出城都困难,去不了啊。”
他这是实话,若自己行动方便又怎会如此焦急地等在家中,早就漫山遍野去寻女儿了。只是,许愿井中的纸条不可能凭空出现,若那张家老爷的名字不是李余年所写,又有谁与张家结了仇许愿让他消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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