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也最疼的小夜左文字。
小夜并不是个能言善道的付丧神, 被推选出来的理由也只是因为想要博取一点昔日的怜爱,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能睁着那双大大的眼睛定定的望着时也。
我好想你呀。小夜想。
一时间万般思绪涌上心头,他却张口结舌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修行过了, 现在已经很强了,我能保护你了哦!
小夜急得满头大汗,张着嘴努力的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却好像塞进了一块粗糙的麻布,梗塞的连空气都透不进去。
你想怎么复仇?我都可以为你做到,只要是你的意愿,拼上性命我也为你达成!
男孩儿睁着大大的眼睛,注视着他思念了许多许多年的主人,时也低着头看他,瘦削的脸上没什么肉,同样也没什么表情,他的脸苍白的毫无血色,看起来虚弱又陌生。小夜用力的将眼中的酸意眨回去,只觉得他们的距离好远好远,远到他辛苦修行这么多年也无法逾越。
恍若隔世。
时也耐心的等了一小会儿,便见小夜那双大眼睛里突然涌出许多泪珠出来,又大又圆,顺着小夜尖尖的下巴往下落,啪嗒一声砸碎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
时也一下子慌乱起来,他从来没见过小夜掉眼泪,一瞬间只觉得惊恐的不可思议,对于他来说刚刚过去不久的时间不足以让他抹去全部的情感习惯,下意识的便俯下身子去给小夜擦眼泪。
“这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时也将小夜揽在怀里小心翼翼给他将脸颊上的泪痕抹干净,熟稔的动作让小夜鼻尖一酸,眼泪就像止不住的雨点一样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好想你。”小夜突然伸手握住时也给他擦眼泪的手,紧紧的抓在手里,仰着脸巴巴的看着他,一双大眼睛被泪水浸得水润,看起来更加可怜了。
“我、我有很努力的去修行,现在已经很强了。”小夜努力的抑制着眼泪,却仍旧止不住的抽抽噎噎,“复仇现在完全可以胜任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好。你、你别不要我。”
他哭着哭着打起了小小的嗝,两只眼睛红通通的,抓着时也的手紧紧的不肯松一松,“别卖掉我。”
小男孩儿哭的可怜极了,红润润的脸蛋上满是斑斑泪痕,豆大的泪珠一颗接一颗的往下落,砸得时也心都碎了。
“哎,你哭什么。”时也叹了口气,蹲下身将小夜抱紧,轻轻捋着小夜蓬松的头发,轻轻的哄着,“乖,乖,不哭了哈。”
小夜被抱进熟悉的怀抱里,鼻尖盈满洗衣粉的清新味道,隐隐约约透露出衣物主人原本的气味。那是沧桑又漫长的时间的味道。
他不由得紧紧抓住时也的手,另一只手握紧了时也肩头的衣物,皱巴巴的揪在手里,只觉得应该抓紧一点,再抓紧一点,否则他的主人就会像沙漏中的流沙一样消失不见。
时也无奈的摸摸他的头。
小夜的眼泪落在他的手腕上,一滴一滴砸碎了,温热的水珠零零碎碎的扑了满手,一种强烈的不安和心悸突然直直的袭上心头。
时也怔了怔,才反应过来那是小夜内心最清晰最剧烈的情感,一时之间被震得愣住了。
原来……小夜他这么不安吗?
近距离接触如此强烈的情感,时也狼狈又无措的抬起头想避开小夜湿润的视线,却不期撞入一双双期待又忐忑的双眼。
粟田口的短刀和胁差们,来派的两个小不点,三条家的大哥,贞宗的短刀和胁差,一个个拥有着稚嫩脸庞和老成目光的付丧神们,正像个真正的快被丢弃的孩子们一样,眼巴巴的看着他。
时也像被烟头烫到了一样,低垂的睫毛蝶翼似的闪了闪,最后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的左边胸口,那个本该空荡荡的位置,此刻却被塞的满满当当,热乎乎的燃烧着。
真是太狡猾了。
时也下意识的摁住了小夜的手,男孩儿嫩嫩的手心满是老茧和伤痕,他不由得心疼的沿着边角摸了摸。
“别哭了。”
他听到自己发出了从未听到过的柔和声音,边缘的尾音里塞满了温柔和安心,一路辗转着擦进了剥落的缝隙。
小夜慌忙抬起头,白皙的脸蛋上满是泪痕,一滴水珠挂在眼睫上要落不落,他急急忙忙的伸手去擦。
时也轻柔的为小夜拭去眼泪,他半跪在地上,微微的抬起头看着这个坚强的男孩儿,又错开眼神去望后面的那些拥有年幼外表的付丧神们,轻轻的叹了口气。
真田伸手按住了他的头,五指用力的揉了揉,仿佛给了他一种无形的支撑。
一种安心的情绪从头顶向下扩散,时也弧度清浅的笑了笑,也用力的揉乱了小夜的头发。
他没说话,动作也极温柔,但无端的却透露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来。
“小夜。”时也说,“我现在已经不是你们的…主人了。”碍于真田在面前,时也话音一转略去了审神者这个有些特殊的词语,“自由自在的不是很好吗?”
当然不好!
小夜张了张嘴,几乎就要脱口而出这句话,但话到嘴边却又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梗在喉头比什么都难受,只能发出一两个几乎刚刚出口就消散在空气中的气音。
时也温柔的摸摸他的头发,蓬松绵软的触感一如既往,他不由得神色更为柔和。
“我现在在立海大高中部上学,有空可以来找我玩。”时也顿了顿,“非常欢迎你们。”
小夜的脸上还未表现出被隐形拒绝的伤心失落,就被一种极为凌厉的敌意所替代了,而几乎是同时,在小夜身后的萤丸和爱染犹豫的上前几步,露出了隐约的担忧之色。
时也怔了怔,反应过来,转过头向后看,只见身后不远处的街道上,不知何时正站了一个神色平淡的青年,半长不短的紫色头发,戴着银色边框的眼镜,穿着白衬衫和黑西裤,看起来和一个普通的俊秀青年没什么两样,但他周身隐秘的神光显示出他作为付丧神的身份。
青年的双手插在西裤的口袋里,银框眼镜反射着半面白光,神色不明的注视着这边。他懒懒散散的垮着肩膀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停住不动了。
时也和青年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的相接,最后是青年率先移开了视线,于是时也便轻轻的扯了扯唇角。
“好久不见。”时也慢慢的念出青年的名字,“明石殿。”
旁边的萤丸和爱染满面担忧的挤开小夜挨在时也身边,小手停在半空中想牵时也的衣角又不敢,瑟缩的软成小小的一团。时也背着身并没有看到他们的动作,事实上他绝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对面的明石国行身上了。
和真正去喜爱的三日月不同,时也和明石国行的关系并不多亲密,事实上他和萤丸爱染更亲近一点──或许是这一点惹了明石不高兴,他才会选择去帮助三日月推波助澜?
时也看似是认真的注视着明石,实际上大半的思绪都沉入了过往,他略略回忆了几分从前和明石相处的片段,失望的发现就算他如今认真去研习了情感但仍旧看不懂明石的一举一动。
无论过去和现在,时也一直都认为明石是个不可捉摸的付丧神。
他的行为在时也看来毫无逻辑,不可演算,无法推理,他经常会做出相反的举动,若是回忆往昔,明石他确实参与了三日月的行动,但在最后又同三日月反目,一反常态的站在了三日月的对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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