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似乎在渐渐步入正轨,时也似乎也不在抗拒付丧神们有意无意的亲近,常驻在学校里的药研,巴形和鹤丸尚且不必说,至少现在每天悄悄跟在时也身边的短刀胁差们经常都能在饭点前后拿到一两块小饼干垫垫肚子。
运气好的话,碰到时也在画室练习的时候,还有几率被拎出来做绘画练习的模特。
今天的幸运儿毫无意外的又是物吉,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只要时也在画室练习时轮值到他,就一定会被拎出来当模特,有时是一个侧脸,有时又是一个微笑,不过无论如何,关于付丧神的那一堆人物手稿里,物吉贞宗的最多。
“因为物吉好看啊。”
被和物吉搭档多次却从没被翻牌子的笑面青江气呼呼的询问原因的时候,时也直白的回答他。
“物吉的五官和气质就像小王子一样呢,无论是铅笔素描还是油彩厚涂,都非常合适啊。”
笑面青江极受打击,哀怨道,“难道我长的不好看吗?”
时也闻言放下手中的画笔,转头看了过去,绿发的付丧神着实长得一副风流的样貌,细眉凤目眉眼带笑,嘴角永远都嗜着一抹潇洒随性,额角遮掩的发丝也平添了几分神秘之感,从头发丝到脚趾尖都没和“不好看”搭上半分关系。
“唔……”时也仔细端详着笑面青江,清凌凌的目光犹如实质般在付丧神的脸上抚过,青江头皮发麻,只觉得随着时也目光在全身的缓慢游移,一种兴奋感也随之缓慢升起。
“当然不。”时也最终做出判断,认真的回答了青江的问题,“无论从哪一点来说,你都可以称的上好看的了。”还没等青江脸上艰难维持的僵硬笑容转化为被赞美容貌的欢喜,时也便又轻描淡写的狠狠补上了一刀。
“除却你的身高的话。”
物吉在一旁捂着嘴窃笑。
青江捂着头无奈的直起腰,时也脸上满满的都是无辜和认真,这叫青江连辩驳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谁叫他不转换形态之前比时也还矮一厘米呢?
“噗嗤。”
仿佛也知道青江在郁闷什么,时也忍不住笑出声,在青江继续发射哀怨光波的时候连忙端正了坐姿,一本正经道,“其实我还缺一个模特,你不如去站到物吉旁边?”
青江一边屁颠颠的跑到物吉旁边站好,还听话的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随着时也的指示调整着姿势,然后心情低迷的唾弃自己这么容易就被顺毛了,真没用。
“手再低一点,对,没错就是这样,青江这个角度看你很帅哦。”
物吉无语的从头发上拍下一片片粉嫩的樱花瓣,鄙夷的瞅了一眼笑得满脸灿烂完全不知道表情管理的笑面青江,心想这表情可和他的名字搭配多了。
时也笑眯眯的声控调整好二人的姿势,又瞅了瞅窗外渐落的阳光,在斑斓的画布上又落下了一笔。
美好的时间总是短暂,落日西沉,天边只剩下最后一抹余晖,正是逢魔时刻。
药研有事先走了,所以今天巴形一个捡了便宜,物吉和青江小心翼翼的捧着两张风干的画布,轻手轻脚的将画布卷了起来。
最开始只是一点点零星散落的妖气,这样微弱的气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以为或是哪个路过此地的妖怪,但随着树梢上的最后一缕昏黄被地平线吞噬,妖气就好像一个灌满的气球一样突然“嘭”的炸裂了。
鸟雀乍起,浓郁的妖气几乎凝成黑雾缭绕的实质,时也悚然一惊,忙看向了学生会的方向。
临近期末,真田最近总是有许多事,几乎每天下午都被学生会的各种事务拖到傍晚,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披着漫天初生的星光踩着路灯回家。时也跟他说过很多次想一起回去,都被真田以“小孩子要按时吃饭”为由拒绝了。
“弦一郎!”时也几乎是下意识出声,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去看物吉和青江,“你们去看看我哥!”
两位机动甚高的胁差看了一眼时也身旁高大的巴形,心想有薙刀在应当也不会出什么问题,于是咬了咬牙便转头消失在空气里。
“物吉贞宗和笑面青江速度很快的,应该能及时赶到,您不必太过担忧。”见时也仍旧满面忧虑,巴形忍不住劝慰道。
时也抬首望了一眼愈发浓郁的妖气,其中混合着一股令他极为不安的恶意,仿佛有人无时无刻的在窥视他一般,时也动了动嘴唇,担忧道,“我还是去看看吧,不见到弦一郎我不放心。”
原本不紧不慢的速度变为了快速的奔跑,时也抄了近路,灵活的穿梭在小道里,巴形跟在后面,二人之间隔了一截不算远的距离,然而只是转过一个拐角的功夫,异变突生!
空气中突然裂开一张巨口,就像天空中裂开一个直通宇宙混沌的缝隙,那裂口蠕动着边缘参差不齐的倒刺,速度极快的一口便将正好顺着惯性撞进来的时也吞了进去!
巴形大惊,事情发生的突然,且他在拐弯的时候习惯性的降低了速度,只来得及看见巨口在面前缓缓合拢,一道身影速度极快的在巨口合拢之前扑了进去!
巴形脚步一顿,站在拐角处急促的喘息,他凌乱的走了几步,握紧了拳头。
“主殿……”
黑暗在一瞬间便吞噬了全部的光线,由光明转向黑暗的视野太过迅速,导致视网膜出现了一片不适应的模糊,等过了一会儿眼睛适应了黑暗,时也才看清楚自己置身于何处。
这是一片由白骨堆积成的荒野,累累白骨构成了地面的表皮,裸露的岩石泥土贫瘠无比,连枯萎的荒草也不见半根,时也孤零零的站在这片荒芜昏暗的土地上,风悠悠的淌过骨头间的缝隙,用干瘪的嘴唇吹出一支毛骨悚然的镇魂歌。
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着一声急切的呼喊,时也转过身,正好被跑到身前的付丧神握住了肩膀。
“主殿!您没事吧?”一期一振牢牢的握着时也的双肩,目光炯炯,上下扫视着时也全身,企图找到一两个破损的裂口,令他安心的是,他的主殿连块儿油皮都没蹭破,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
时也目光平静的看着他,一期一振这才发现自己过分贴近的身体,慌忙触电般放开了手,退后了一步微微低下头。
“主殿,一期逾越了。”
时也不可置否,他又慢慢转过身,在满地白骨间移动脚步登上一个缓坡,他的脚掌毫无阻碍的穿过横七竖八的雪白骨骼,站在坡顶远眺,天边朦胧的绽开一缕微光,一轮红日破云而出,清晨的第一束阳光照在他脸上,染出晕黄的一片,仿佛将皮肉骨髓都穿透了。
一期一振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方才那么黑暗,原来是在黎明之前。
“看到那个黑色的影子了吗?”
时也突然开口,他朝某个方向微扬着下巴,一期一振盯着时也颈部纹理清晰的肌肉,艰难的转移视线随着指示极目远眺。
“……是一个建筑物吗?”一期一振努力辨认着,“好像有点高?”
“是很高,那是那里最高的建筑物了。”时也赞许的点点头,平淡道,“我应该就在那儿。”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放出一期哥了,他要和时也一起刷副本。
气温骤降,受不了,感冒了,在床上躺尸。
即使是考完试,我发现我的课表还是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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