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可怕的占有欲,他一直都压抑得很好,就像他克制住自己的惰性一样,无数个早起的清晨,他疯狂地想要赖在被窝里,在无数次天人交战,本我和真我的斗争中,他最终还是生无可恋地起床。
想要做一个出色的妖怪,总是要战胜很多东西。
譬如本性。
其实占有欲也源于他的本性,他喜欢白棠就像树懒喜欢它的树一样,时时刻刻都想抱着,死活也不肯撒手。
这种让人背后发凉的占有欲被他掩藏的很好,好到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单纯的爱吃醋。
迟才楠还取笑他,连蜗牛宝宝的醋都要吃。
也许小孩子的感觉更敏锐一些,能看到许多大人极力想要隐藏住的东西。
那些朦朦胧胧不可见的黑暗面。
所以最开始,蜗牛宝宝们总是有点怕他的。
其实这份害怕是对的。
当蜗牛宝宝们霸占住白棠时,他就在心里凉凉地想,他们为什么不消失在这个世上?
一闪即逝的念头。
翻尸捣骨的冷。
然而他一直伪装得很好,绅士温柔,善解人意深情款款,一副全然无害的模样。
所以白棠也就傻傻的信了。
他的小妖怪全身心信赖地望着他,像是迷途的人看着灯塔“不会很苦吗?”
什么很苦?
如果我爱上的妖怪寿命短暂,早我一步离世,我……
那自然会很苦啊。
这是什么意思?意味着他的小妖怪寿命无比短暂吗?
心突然绞痛起来,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心里一阵兵荒马乱。
可是……
可是不能和白棠在一起,才是最刻骨的难过,抱憾终身的难过啊。
他这么想着,就这样坚定地回答道“会。”
一切都是真心话。
他对白棠说过玩笑话,情话,也说过无数的真心话。那些藏在心底的话语只对白棠一人吐露。
“但甘之如饴。”
“而且如果我没有爱上他,我不会知道什么是苦,也不会知道什么是甜。”
他那时是真真正正那样想的,甚至想过,如果白棠先一步离去了,他可以殉情。
不能让他的小妖怪在奈何桥上等太久啊。
他这一生都慢吞吞的,唯一不能迟到的事情,就是和白棠的见面。
以至于后来他一起感到奇怪,奇怪当初的自己为何如此笃定,笃定白棠就是短寿的妖怪。
那种错误的认知被他当成真理信了一百多年。
也许是因为树懒精的寿命有四五百年,从来都不算短命的妖怪,所以他就那么一厢情愿地认为着,可是错的终究是错的,就像黑是黑,白是白,分明得很,又将如何颠倒。
于是真相终于大白。
他那日站在镜子前系领带,不经意间瞥见额前的一根白发,这是他妖生中的第一根白发,他将脸凑到镜前,伸手挑出那根白发。
而白棠正睡眼惺忪地走进卫生间,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将小脸贴到他的背上,小声嘟囔着“啊,你什么时候退休呀,明明是个树懒,为什么起得那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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