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说话间,尖利的吵闹声由远及近,从楼道中传出来。过不了多久,匆忙混乱的脚步声和以及难听刺耳的骂街也伴随而来。铁门打开又甩上去也没能阻隔难听的骂街,两个年轻清秀的女孩子红着眼睛满脸怒气的走出来。
在她们身后陡然传来‘噼里啪啦’的脚步声,董兴的母亲从楼道上冲出来,扒着铁门怒骂两个女孩子:“穿那么少的布料不就是sao得慌想让人摸?天天赖家里晚上才出门不就是出来卖的鸡?装什么清纯?!骂我孙子摸你,我还没骂你狐媚勾引我孙子!我孙子才几岁,让他摸一下你能少块肉?反正你就是让人家摸的,谁摸都一样。”
穿蓝裙子的女孩气极想骂回去,橙色裙子的女孩用力扯住她:“算了算了,以后见着他们就避让些,大不了搬走。他们一家老小全是流氓无赖,你真的斗不过。”
蓝裙子女孩激动地哭道:“他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她孙子几岁了?13岁!人高马大,天天趁我不注意摸我,刚才趴在门透着猫眼偷看。他那是视奸、骚扰,之前我总觉得有人偷看,根本就是他。我早就投诉过两三回,那老不死每次冷嘲热讽,这回直接骂我出来卖?我不是没人,等着,我给我哥电话让他过来帮我讨回个理儿。”
橙色裙子女孩低声安慰:“真的算了吧,你不要激动,也千万别让你哥惹上那家人。真的实在不行,你就搬家吧。要真是暂时找不到地住,先到我那儿住几天。”
“连你也不帮我?”蓝裙子女孩气愤的同时感到不解:“你好像很怕他们家?”
橙色裙子女孩叹气:“他们在老家的小县城里‘声名赫赫’,连住在隔壁小县城的我都听过,你说怕不怕?”她左右环顾一圈,凑到蓝裙子女孩耳边悄声道:“他们家沾过人命的,就刚才那个老不死的女人逼死过媳妇、害死过无辜的女人,可惜小县城不管这些事儿,再加上他们家那个死去没多久的儿子走了些关系。全家不仅没事,还得到泼天富贵,到城里买了套房。我还听说,他们好像又干了亏心事,要搬走了。”
蓝裙子女孩不敢置信:“不是吧?!坏人都这么猖獗,害死人、沾人命,还能脱贫致富——世道变了还是我太天真?!”
“我没骗你,他们家干的事儿早在邻近几个县城传遍,也就大城市不知道他们干过的事儿。这家人的儿子名字叫董兴,年轻时就是个混账东西——”
“抱歉,”裴回走上前打断她们的对话,礼貌询问:“我跟你们口中的董兴有些瓜葛,也想要了解有关董家的事情。我能向你们打听吗?”
橙色裙子女孩开始吓了一跳,见到裴回再听清他的请求犹豫一会便答应。等谢锡上前,与裴回并肩站着,两个出色的男人令橙色裙子女孩和蓝裙子女孩齐齐红了脸蛋。
他们来到附近的冷饮店,裴回请客,先让两个女孩子点饮料。随后自己也想要杯冰饮,但谢锡不容拒绝点了杯热饮花茶给他,裴回感到不悦,当下冷脸。谢锡没生气,只是温和解释:“你肠胃不好,不宜吃冰。外面的花茶能少喝就少喝,回去后我煮花茶给你喝,嗯?别气。”说完,还捏了捏他的手。
裴回喝过谢锡煮的茶,水质清甜、茶香四溢,喝完之后口齿生香、犹有余甘。一时不由期待他煮的花茶,肯定比外面冷饮店里只能喝到糖精的花茶强许多。心里早就被顺毛,面上还是端着,淡然点头。想了想又欲盖弥彰的说道:“我只是不太爱喝冰饮。”
闻言,蓝裙子女孩噗嗤一声笑出来,她摆手道:“我记得你,你是裴大少裴回,昨天占据半天热搜,事态居高不下并有逐渐发酵的趋势。要不是当事人之一是董兴和那个老虔婆,我一定也会骂你——你是被讹上,现在来找证据吗?”
裴回:“是。刚巧听到你们对话,你们似乎也遇到麻烦事?”
提及麻烦事,蓝裙子女孩笑容减淡几分:“我大学毕业出来工作,租了董家对门的房子住不到两个月,经常受到对门骚扰。董家那个老虔婆天天阴阳怪气暗示我是出来卖的,董兴没死之前也想对我动手动脚,我严厉斥责再加上我哥时不时过来,他才没敢放肆。然后就是他们家那个小畜生,仗着年纪小揩油,时常摸我胸和臀部,投诉没有用。今天回来突然发现小畜生偷偷摸摸趴在门上,对着猫视奸屋里面,我没忍住终于爆发但——”
橙色裙子女孩安慰的抱住闺蜜的肩膀,说道:“那个老虔婆和她丈夫都重男轻女,当年先后生下四个女孩,最后才生下董兴。我听我妈说,他们去算命求个男孩,算命的说他们这辈子就四个孩子。回来后,老虔婆的丈夫董旺发就把四岁大的小女儿摔死,当年街坊邻居都知道有问题,可谁都没证据。一年后,老虔婆真的生下个男孩。”
“董兴被当成祖宗宠着,三个女孩就是奴隶,最大才十五岁就被送到镇上工厂没日没夜工作。赚的钱全拿去养家里两个男人,再过两年,两个女孩嫁出去……其实跟卖的没差别。三女儿想跑,没跑成,被她妈给骗到其他男人房里——那样了。出来后,喝百草枯救不回来。”
这是老虔婆背的第一条人命,跟她丈夫董旺发一样,沾的第一条人命都是自己女儿的命。
“董兴从小人憎狗嫌,偷鸡摸狗的事儿都干。有人找上门投诉,他们是不管的,还把儿子当祖宗宠。要是有人敢教训董兴,董旺发和那个老虔婆就敢上门报复。”橙色裙子女孩谈及董旺发,怕得抖了一下:“董旺发比老虔婆还可怕,不声不响但是敢杀人。”
“董兴十五岁的时候偷看镇里独居的女人洗澡,那女人丈夫到外面打工,她留在家里养俩小孩。董兴偷看女人洗澡被抓住但是跑了,女人找上董家要讨个说法,老虔婆撒泼,把那个女人骂回去。可这她还不甘心,从董兴嘴里问出女人身上胎记、黑痣的位置,出去到处唱女人水性杨花不知给她男人戴了多少顶绿帽。女人名声坏了,受不了刺激就自杀。”
这是第二条人命。
“女人的丈夫回来,伸冤无门,郁郁寡欢,没多久也得病去世,剩下两个小孩到处流浪,不知去向。董兴再长大点就学会强奸女孩,董家人擅长倒打一耙,被害的女孩没法儿只能嫁给他。董兴是个人渣,根本不管女孩。老虔婆是因为女孩有孕才接受她,等生下孩子就不断嗟磨她,她受不了,也自杀。”
这是第三条人命。
“董兴故技重施,又作践了个女孩,这回女孩的家人强硬,家里有点关系。把董兴弄进监狱里关了两三年,但那家人在董兴将要出狱后全都死了,遇到火灾一家九口人全烧死。他们的死,跟董旺发有关系。董旺发恨这家人把他宝贝儿子送进监狱,所以实施报复作为儿子出狱的礼物。”
董家人,令人不寒而栗。
“董兴出狱,经人介绍买了个外地来的媳妇。那媳妇过没多久也被老虔婆嗟磨死,董兴不以为然,在外面结实一帮混混,赚了不少钱。后来当地出大乱子,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反正没出事反而还赚了大笔钱财搬离小县城,来到大城市。”
听完后,蓝裙子女孩已经花容失色,怕得瑟瑟发抖当即决定让自己大哥过来帮她搬家。她再也不敢回去住了,怪不得董兴和董旺发总用诡异阴沉的目光看她,两人根本没把她的命和意愿放在心上。
橙色裙子女孩:“你们要多小心,这家人真的很可怕。”
裴回笑了笑:“多谢,我们还有事,先行一步。”说完他便和谢锡起身结账离开。“一脉相传,全都沾人命,死不足惜。”
谢锡在他身后撑开伞,挡住裴回头顶上的阳光:“孽障已经反噬。”
裴回:“什么意思?”
谢锡:“董旺发也就几天可活命,九条冤死的人命,其中还有出生不到百日的婴孩。”出生不到百日的婴孩依稀有前世记忆,好不容易投为人身胎却被冤杀,怨气深重。女子本弱,为母则刚,血脉相连的孩子活生生死在面前,怨气更为深重。
招惹这样怨气深重的厉鬼,董旺发这些年来恐怕活得很惨。
此时,高华来电:“裴回,有家娱记视频采访董家人,明晚要直播‘真相’。你那边调查得怎么样?”
裴回:“我正愁怎么让他们出现在大众面前,他们倒是自己送上门——你先听我说,我得让裴晨尧栽个大跟头,免得他总碍事。”虽然老是干些蠢事,但次数多了也很烦。
高华听完吩咐只说道:“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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