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回收回手:“你本来就能自己解决……是不喜欢?宁愿原地拖着等麻痹的感觉消失也不肯点穴道舒络筋骨。”
谢锡也站起身,“太刺激了些。”
裴回见他确实无事便因昨晚的事向他道谢,然后二人相携下山回到逍遥府。回房的途中遇到面色难看的淳于蓁,左右无人,她便拦在路中央瞪着裴回和谢锡。裴回以为她是来找谢锡的,正想着离开便听到她质问:“你们昨晚去哪儿?”
裴回拐弯的脚便停下来,看向淳于蓁满脸理所当然的质问和仿佛被背叛的愤怒。心中觉得奇怪,他从不认识淳于蓁——虽然她表现得好像认识他一般。再听闻逍遥府其他人以及谢锡本人似乎也是不认得淳于蓁的,也查不出她的来历,像凭空跳出来般。
若不是淳于蓁与他一样同为药人族,裴回不会有耐性留下来。反观谢锡,此刻完全冷下脸,“淳于姑娘是在质问我和师兄?”
淳于蓁触及谢锡眉宇间凶狠的煞气,猛吓一跳,因二人一夜未归而焦灼愤怒的心情忽遭冷水浇熄,理智终于回归。她前世认识谢锡十余年,见过他震怒时的模样,竟是一举屠杀作恶多端的红衣邪教、逼退当时兵临边境的匈奴大军,清楚明白真正的谢锡绝不是传闻中那般温文儒雅,行事多仁慈。
恰恰是那两次帮助囿于死境的男主,同样也是那两次重大事件成为男主登顶帝位的关键转折点。而淳于蓁却知道谢锡两次震怒在于红衣邪教和匈奴大军逐鹿中原时牵扯到裴回。
忆起前世往事,淳于蓁惊得额头冒冷汗,再不敢轻举妄动。但藏在内心深处的嫉妒如猫爪般,时不时探出来挠两下,挠得心口鲜血淋漓,嫉妒得快要发疯。
她是现代人,根本不会因为发现谢锡的表里不一而害怕,更不会因其行事残忍而恐惧,相反,更为着迷。为一人而杀天下,只让淳于蓁痴迷变成疯狂的执念。
她真是恨不得替代裴回成为谢锡的心上人。
淳于蓁不甘又怯弱,鼓起勇气说道:“我……只是担心府主安危,府主身上的毒还潜伏着,时刻危及性命。若我常伴府主左右,一旦毒发,我也能救得了府主。”
谢锡:“我说了,你的药没用。”
“怎么会没用?”淳于蓁着急的说道:“肯定是有用的!府主当日不也见到确实能压制毒素吗?我现在是还没能找到彻底根治的办法,但只要让我跟在您身边,一定能找到办法。或许……或许需要时间慢慢驱赶毒素——”
谢锡打断淳于蓁的话,冷冷询问:“淳于姑娘知道我中的是哪种毒吗?”
淳于蓁讷讷而言:“哪种毒?应、应该是剧毒,何种剧毒……需、需我再想想。”
“淳于姑娘不知道我中的哪种剧毒就自称能医治,还恰好拿出能够抑制我身上毒素的药丸来,谢某是不是能怀疑淳于姑娘知道某些我不知道的实情?”谢锡面无表情,望着淳于蓁的目光极冷。“或许,我可以怀疑你的目的。”
淳于蓁很着急:“不、不是,我绝无坏心。我只是……心悦府主。”
谢锡下意识瞥了眼裴回,后者抱着胳膊退居身后,明摆着不掺和他的感情问题。谢锡无声叹气,拍了拍手掌,立时便有两人出现在淳于蓁身后。“带下去,好好审问。”
淳于蓁目眦尽裂,刚要开口求饶便被打晕带走。之后一直被囚禁在逍遥府地牢中,直到剧情完全颠覆崩溃她才出来,然而那时已经忘记自己前面两世记忆,成了个普通的女孩子。
谢锡:“师兄,走吧。”
裴回蹙眉,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说出淳于蓁就是药人的秘密。她身上的秘密似乎很多,目前不确定她来自哪方,没有说出她是药人的身份已经是他同为族人的一点帮助。再多却不能,毕竟是谢锡府中的事。
“你招了不少仇恨。”
谢锡轻笑:“人在江湖,难免要招仇恨。”
裴回瞥他一眼,没说话。在小路岔口的时候分开,谢锡回自己的院子,而裴回则是在院子里见到王随碧。王随碧本来蹲坐在庭院的阶梯上抱膝无聊的看蚂蚁搬家,一见裴回立刻迎上前:“大师兄,那只死胖球带来山中师父和师叔们的来信,强烈要求你回去。还有门里其中师兄师姐,也在要求你回去,你要是再不回去,他们都要不活了。”
昆仑分五派,五个山头的事务全由裴回这个大师兄掌管,每年六月份走的时候他都会提前交接事务,安排好再走。今年三月突发状况,离开得太匆忙以至于现在门派里头一团乱,昆仑几位师叔们本来以为裴回只出去几天,现在听闻他竟然还要下江南,可后悔死了。
“还有,胖球正闹脾气。”
话音刚落,便见屋里头一道圆滚滚的巴掌大身影飞速滚了出来,啪叽一声甩到王随碧脸上,最后攀着爬到他头顶挺起圆滚滚的肚子高傲的用它那双黑豆眼瞪着裴回。一边呼扇翅膀一边嘎嘎抗议,抗议完就钻进裴回衣襟里,只露个头出来。
这只红毛黑点的肥鸟就是裴回养的那只娇气红隼,名字叫绣球,门派里的人经常背地里喊胖球。不过没人敢当绣球的面儿喊,因为它心理特别脆弱,一听别人说它胖就能抑郁到绝食。
裴回摸了摸绣球,朝屋里头走去。“你先回去,我明天出发去江南见薛叔。完了再回去,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王随碧撇嘴:“大师兄你干嘛要管谢师兄的事情?”
裴回挺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很崇拜谢师弟?”昆仑五派里头唯独出了个名声最响亮的谢锡,可有不少人崇拜他,王随碧也是其中一个。
王随碧:“距离产生美。因为他,大师兄不能尽早回去,现在门派里不少人埋怨谢师兄。”
裴回摇摇头:“我是救人,而且他们连这点儿琐事都处理不好,以后我怎么把事情交到他们手上?“
王随碧不解:“不是还有大师兄在吗?”
裴回哼笑,面无表情十分冷漠。他以后可是要成为昆仑玉虚派掌门的,掌门都是甩手掌柜,啥事儿都不干就扔给门下弟子去烦恼。要不然,他怎么会拼了老命要当掌门?不就是想当个甩手掌柜。
王随碧见师兄不说话,走趟江南的决定也是不会更改,于是颓丧说道:“那好吧,我回去同师父说一声。”
裴回:“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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