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高峰早已气绝,却仍紧紧抱住林平之的双腿。林平之左手摸准了他手臂的所在,提剑一划,割断了他两条手臂,这才得脱纠缠。蓝凤凰见到他神色可怖,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
青城弟子纷纷拥到师父身旁施救,也不再来理会这个强仇大敌了。
忽听得青城群弟子哭叫:“师父,师父!”“师父死了,师父死了!”
众人抬了余沧海的尸身,远远逃开,唯恐林平之再来追杀。
林平之哈哈大笑,叫道:“我报了仇啦,我报了仇啦!”
恒山派众弟子见到这惊心动魄的变故,无不骇然失色。
岳灵珊慢慢走到林平之的身畔,说道:“平之,恭喜你报了大仇。”
林平之仍是狂笑不已,大叫:“我报了仇啦~我报了仇啦~”
岳灵珊见他紧闭着双目,道:“你眼睛怎样了?那些毒水得洗一洗。”
林平之一呆,身子一晃,险些摔倒。岳灵珊伸手托在他腋下,扶着他一步一拐的走入草棚,端了一盘清水,从他头上淋下去。林平之纵声大叫,声音惨厉,显然痛楚难当。
李慕白见到林平之本是一美人,如今却成了这幅模样,心中叹息,差了仪琳送了伤药过去。
岳灵珊接了药欲上前为林平之涂抹,却是被他一把夺过来,自己随意在脸上抹了抹。
岳灵珊抿了抿嘴,拿了一块手帕,正在轻按林平之面颊上的伤口。林平之突然右手用力一推。岳灵珊全没防备,立时摔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草棚外的一堵土墙上。
林平之冷哼一声,阴着脸说道:“我如今都成这个样子了~你还理我做什么?还不快去找令狐冲,跟了你的大师兄~”
恒山群弟子听了他这句话,尽皆相顾失色。
仪和大声道:“你……你……竟敢说这等不要脸的话?”
仪清忙拉了拉她袖子,劝道:“师姐,他伤得这么样子,心情不好,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仪和怒道:“呸!我就是见不得这岳不群的女婿……”
林平之冷笑,声音尖锐,道:“我说话不要脸?到底是谁不要脸了?”手指草棚之外,说道:“这姓余的矮子、姓木的驼子,他们想得我林家的辟邪剑法,便出手硬夺,害死我父亲母亲,虽然凶狠毒辣,也不失为江湖上恶汉光明磊落的行径,哪像……哪像……”回身指向岳灵珊,续道:“哪像你的父亲君~子~剑~岳不群,却以卑鄙奸猾的手段,来谋取我家的剑谱。”
岳灵珊正扶着土墙,慢慢站起,听他这么说,身子一颤,复又坐倒,颤声道:“哪……哪有此事?”她虽然见过平之与爹爹一般诡异的身法,心中虽然有所猜测,可仍是不愿相信了。
林平之冷笑道:“无耻贱人!你父女俩串谋好了,引我上钩。华山派掌门的岳大小姐,下嫁我这穷途末路、无家可归的小子,那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我林家的辟邪剑谱。剑谱既已骗到了手,还要我姓林的干什么?”
林平之道:“你们暗中设下奸计,我初时蒙在鼓里,毫不明白~此刻我双眼盲了,反而更加看得清清楚楚~你父女俩若非有此存心,为什么……为什么……”
岳灵珊慢慢走到他身畔,说道:“你别胡思乱想,我对你的心,跟从前没半点分别。”
林平之仿若碰到瘟疫一般,猝然一掌又将岳灵珊拍开,道:“你不要碰我~!”轻轻捋了捋额前的长发,不屑冷哼一声,道:“笑话!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哈哈!我管你对我什么心,你以为我会喜欢你?哈哈哈哈~笑话!你爹已然算得我林家半个仇人,若不是为了夺回《辟邪剑谱》,再防你爹爹杀人灭口,谁会对你好?谁会要急着娶你?”
岳灵珊心下惨然,恍恍惚惚道:“原来我当初识得你,对你好,竟是瞎了眼。”
林平之亦是笑颜如花,道:“你瞎了眼,我更是瞎了眼~你我仅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你还是处子之身,还不赶快回到令狐冲那里去,他定是急着寻你呢~”
只听岳灵珊幽幽的道:“我与你成亲……”
林平之便插·进了话,“成亲?我何时与你成亲了?我与你喝了交杯酒了么?我碰了你么?呵~哈哈哈哈哈!”
“我与你的情意就这般……”
“情谊?呵~你说情谊~我林平之与你岳灵珊的情谊,便是为了不让你爹爹杀了我,我们哪来的什么情谊,啊?”
林平之白眼一翻,眼里通红,已分不清哪里是眼仁,哪里是眼白。
岳灵珊断断续续地吐着气,惨然道:“好!好!平之,好,如今……我岳灵珊便与你,恩断义绝……”言未毕,岳灵珊便喷出一口血来,再昏死过去。
林平之闭着眼,左听听,右听听,左右听不到岳灵珊的动静,便嘿嘿嘿的笑,道:“怎么?恩断义绝?好呀~我们有什么恩?有什么义?”转脸变面目扭曲,“都是阴谋!都是你爹岳不群的阴谋!那个老东西~如今也就只有你一个女儿了~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一更,明天应该有大波更新掉落,嗯,应该……
纷乱
第82章 心机
这日,任我行正与向问天商议如何混上黑木崖,斩杀东方不败之事宜。任盈盈未参与,独自晃荡,于土路边上,捡了一处简陋的酒楼间小酌。
正在此时,一辆马车疾驰而来,马车前头坐着的是令狐冲。
任盈盈料想爹爹大计需令狐冲帮扶,可念及爹爹他为拉拢令狐冲而欲将自己许配给他,又于少林在江湖名宿前夸下海口,如今却是不了了之,爹爹定然心中有火,怕是绕不得令狐冲了。
任盈盈观令狐冲面上焦急,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便好奇地跟上去瞧一瞧。
盈盈轻跃下楼,钻入了土路边的高粱丛中。高粱生得极密,一入其中,便在白天也看不到人影,只是这时高粱杆子尚矮,叶子也未茂密,不免露头在外。她弯腰而行,辨明蹄声的所在,赶上前去,在高粱丛中与令狐冲的大车并肩而行。
忽而马车骤停。
只听那马车中人阴仄仄的说:“我怎知你如此深谋远虑,为了一部《辟邪剑谱》,竟会到福州来开小酒店?青城派那姓余的小子欺侮你小师妹,其实你们武功比他高得多,可是你的小师妹假装不会,引得我出手。哼,林平之,你这早瞎了眼睛的浑小子,凭这一手三脚猫的功夫,居然胆敢行侠仗义,打抱不平?你家小师妹是你师父师娘的心肝肉儿,他们若不是有重大图谋,怎肯让你带他们的女儿到外边抛头露面、干这当垆卖酒的低三下四勾当?”
令狐冲道:“是小师妹她贪玩,非得跟着我南下,师父师娘他们当时并不知情。”
林平之哪知哈哈一笑,道:“你师父管治门人弟子如此严厉,倘若他认为不妥,便任师姐跪着哀求三日三夜,也决计不会准许。自然因为他信不过你,这才派师姐在旁监视你。”
令狐冲默然,似乎觉得林平之的猜测,也非全然没有道理,隔了一会,说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总之师父他派我去福州,是为青城派大举东进之事,从没提过什么《辟邪剑谱》。”
马车下了帘子,只凭如此诡异的声音,盈盈全乎不知里面是何人,可一听那人话中内容,应当是林平之,却不知怎地成了这副嗓子。
马车中人嗤然,道:“你说什么我便得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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