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道:“呵!当然是去寻你了呢,我与你家小师妹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你这么喜欢她,她自然是要去寻你了。嘿!你到底可以去试试,看看她还是不是处子之身。”
盈盈听此,不由得吃了一惊,心道:“那是什么缘故?”随即羞得满面通红,连脖子中也热了,心想:“女孩儿家去偷听人家的私话,已大大不该,却又去想那是什么缘故,真是……真是……”转身便行,但只走得几步,好奇心大盛,再也按捺不住,当即停步,侧耳又听,但心下害怕,不敢回到先前站立处,和那二人便相隔远了些,但二人的话声仍清晰入耳。
令狐冲初听本是一喜,不料听到后面,面上又红又怒,道:“混蛋!”
林平之不以为意,道:“我林家的辟邪剑法,在武林中向来大大有名。余沧海和你师父都是一派掌门,自身原以剑法见长,却也要千方百计的来谋我家的剑谱。可是我爹爹的武功却何以如此不济?他任人欺凌,全无反抗之能,那又为什么?”
令狐冲道:“或者因为你爹天性不宜习武,又或者自幼体弱。武林世家的子弟,也未必个个武功高强的。”
林平之道:“不对。我爹爹就算剑法不行,也不过是学得不到家,内功根底浅,剑法造诣差。可是他所教我的辟邪剑法,压根儿就是错的,从头至尾,就不是那一回事。”
顿了顿,林平之又道:“我祖上林远图本是个和尚。我家向阳巷老宅的那座佛堂,那一晚你定是也去过。这《辟邪剑谱》为甚么抄录在一件袈·裟上?只因为他本来是和尚,见到剑谱之后,偷偷的抄在袈·裟上,盗了出来。他还俗之后,在家中起了一座佛堂,没敢忘了礼敬菩萨。”
令狐冲似乎想安抚林平之,语气稍微缓和了些,道:“也说不定是有一位高僧,将剑谱传给了远图公,这套剑谱本来就是写在袈·裟上的。远图公得到这套剑谱,手段本就光明正大。”
林平之道:“是远图公亲笔写在袈·裟上的。他在剑谱之末注明,他原在寺中为僧,以特殊机缘,从旁人口中闻此剑谱,录于袈·裟之上。他郑重告诫,这门剑法人过阴损毒辣,修习者必会断子绝孙。尼僧习之,已然很不相宜,大伤佛家慈悲之意,俗家人更万万不可研习。”
令狐冲听得“断子绝孙”以此大惊,可想林远图有后,不然哪里来的林平之,便宽慰道:“不过也可能是他先娶妻生子,后来再学剑法。”
林平之道:“决计不是。天下习武之人,任你如何英雄了得,定力如何高强,一见到这剑谱,决不可能不会依法试演一招。试了第一招之后,决不会不试第二招;试了第二招后,更不会不试第三招。不见到谱就罢了,一见之下,定然着迷,再也难以自拔,非从头至尾修习不可。就算明知将有极大祸患,那也是一切都置之脑后了。”
盈盈听到这里,心想:“爹爹说道,《葵花宝典》上的功夫习之有损无益。他知道学武之人一见到内容精深的武学秘籍,纵然明知习之有害,却也会陷溺其中,难以自拔。他根本自始就不翻看宝典,那自是最明智的上上之策。”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那他为什么传给了东方不败?”
想到这一节,自然而然的就会推断:“原来当时爹爹已瞧出东方不败包藏祸心,传他宝典是有意陷害于他,向叔叔却还道爹爹迷糊轻信,给东方不败蒙在鼓里,空自着急。其实爹爹如此精明厉害之人,怎会长期的如此胡涂?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东方不败竟然先下手为强,将爹爹捉了起来,囚入西湖湖底。总算他心地还不是坏得到家,倘若那时竟将爹爹一刀杀了,或者吩咐不给饮食,爹爹哪里还有再出来的机会?”
可任盈盈心中极不愿爹爹再攻黑木崖,能否成功暂且不论,爹爹那急着恢复权柄的模样实在不是自己相见到的。再者,东方叔叔囚禁了爹爹之后,待自己着实不薄,礼数周到。在日月神教之中,便和公主娘娘无异。也当真不愿杀了东方叔叔。可一念及李慕白,脸上稍许踌躇之色霎时暗了下来。
忽而,听得林平之支支吾吾道:“我终于……我终于……自宫习剑……这辟邪剑谱的第一道法诀,便是:‘武林称雄,挥剑自宫’。”
任盈盈这才知道,这《辟邪剑谱》,其实日月神教的《葵花宝典》同出一源,基本原理并无二致。
又听林平之哈哈哈笑道,听上去竟有些惨然:“怎么,听我自宫了,大师兄便不说话了?哈哈哈哈,你们都是一样的……不过我大仇得报,断子绝孙又如何,如今我剑法天下第一……”
令狐冲不愿听他的胡言乱语,心想:“如此说来,东方兄……东方不败也是自宫了,那白姑娘她……”心中放她不下,想回头往恒山方向走,哪知马匹急转,阵阵嘶鸣,惊动了高粱地里的任盈盈。
令狐冲发觉有人,冲了出去,没想到竟然是“婆婆”。
两人四眼相对,大眼对小眼,任盈盈一把拽着令狐冲想两里外的小镇奔去,去寻她爹爹,一起去黑木崖,能见到李慕白。
令狐冲心乱如麻,一时之间也不知何去何从,得知师父、林师弟、东方不败都自宫了,小师妹不见了,白姑娘她还心悦东方不败……没有挣脱,倒是当真与任盈盈一道。
留得林平之一人在马车里大喊:“令狐冲!你混蛋!你竟然丢我下来~别让我找着你!混蛋~令狐冲!”
作者有话要说:
小开头,然后是黑木崖攻防战。我在想盈盈的结局,是让她去恒山当尼姑呢?还是当尼姑呢?尼姑呢?呢?
第83章 前夕
李慕白于恒山脚下便与众女弟子分别,转道去黑木崖,快马加鞭,未费多少时日便上了黑木崖。
一路上虽是官道,但千里奔袭自然颠簸,李慕白靠在东方怀里自然是惬意,风景看腻了还可吃东方的豆腐,蹭一蹭,靠一靠,摸一摸。蓝凤凰便惨了,为了赶路并未雇马车,圈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左右都得照看。
岳灵珊昏迷不醒,也并非一直混着,多少次曾从颠簸中醒来了,却又被蓝凤凰的毒针迷晕了过去。蓝凤凰瞧着眼前白·嫩嫩的手,上头遍布着密密麻麻的针眼儿。初时,蓝凤凰也怕这些痕迹毁了这漂亮的手,转而一想,这小姑娘也没有自己好看,就算手上丑了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此一想通了,瞧见岳灵珊的眼皮子动了动便毫不客气地扎了一针。
李慕白看见蓝凤凰很欢快地给岳灵珊扎针,坏笑地转头对东方说道:“你瞧蓝凤凰这般不怜香惜玉,想来是找不到相好的了,哪有人是自找受虐的?”
东方自是知道怀里的人不安分,手不安分,背不安分,连着脑袋也不安分。惩罚似的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在她耳边威胁道:“你要是怜香惜玉便该自个儿骑马的。”
怀里的人可怜兮兮的道:“我哪里不怜香惜玉了?你看我白天在前头为你遮风挡雨,夜里为你推宫活血的,还给你增了修为,对你这么好,怎地就不算怜香惜玉了?”
东方斜了眼身后攥着缰绳还箍着岳灵珊的蓝凤凰,好像未曾听到什么,轻呼一口气,在小东西的耳边柔柔说道:“小白若是在外还这般胡言乱语,我便撕烂了你的嘴~”
却不料这人嘻嘻笑道:“东方,你才舍不得,若是撕烂了我的嘴,你必不似如今这般快活哩~嘿嘿……”
李慕白还没笑完,硬生生将要吐出的笑全然吞进了喉咙里,竟是被东方攸指点中了哑穴,这下当真是吃了哑巴亏了。
逾半年不曾踏上黑木崖,风景倒是未曾变化,只教众之中氛围压抑,据说是总管杨莲亭独揽大权,打压教中老臣,如今人人自危。
而教中诸位长老,唯上官云、童百熊不在。
李慕白不知道东方又再耍什么把戏,只好等着夜里休息。
于东方的寝殿里候了许久,仍是等不到来人,不知道她暗中谋算什么,抓耳挠腮。虽说自己领了副教主的差事,可贸然前去也不合适。派去打探究竟了侍女仍未回来,左右等不得便想去探个明白了,刚欲抬步走出去,却见大门被推开了。
“任我行已经到了猩猩滩前的镇子,小白猜猜还有谁来了?”
东方缓步进来,周围并未侍女伺候,声音在大殿之中回荡,极为空旷。
“莫不是令狐冲来了?”
本就是随口一答,听东方哼笑一声,便知是答对的了。
“小白真聪明,确实是你的令狐兄弟来了。十里之外,还发现了林平之与华山叛徒,哦,不对,该是嵩山探子劳德诺的踪迹。”
李慕白并未理睬东方的调侃,却是不知林平之来干什么,若是劳德诺倒还可理解是为与杨莲亭暗通消息,而林平之难道是知道了岳灵珊现下在黑木崖?不对,不对,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不是早说了恩断义绝,不再相欠了?
“商议了这么久,才得出了这个消息?”自然是不相信的。
却看东方缓缓褪·下了外袍子,邪佞一笑,道:“我差杨莲亭遣人捉了童百熊。”
李慕白暗叹一口气,东方如今是下了血本,连童百熊这大佬都能舍出去套狼。可童百熊此人眼里唯有日月神教,就算东方是生死兄弟怕也是要排在二位。倘若当真是惹急了怕是要反水,就算此役之后,童百熊得知了真·相,那心里的疙瘩也不是轻易所能出去的。
“明日还有多事,小白,今晚可是我们唯一能逍遥的时候了。”
晚风自门外吹来,鲜红的帷幔摇曳,空旷的大殿之内徒增了些许旖旎之色。换了教主正装的东方英气逼人,牵过李慕白的手,撩·开层层叠叠的帷幔,兀自朝床榻去。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