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外号“君子剑”,华山门下最忌的便是“伪君子”这三字。劳德诺听她言语中显在讥讽师父,刷的一声,长剑出鞘,直指仪和的咽喉。这一招正是华山剑法中的妙着“有凤来仪”。仪和没料到他竟会突然出手,来不及拔剑招架,剑尖已及喉咙,一声惊呼。跟着寒光闪动,七柄长剑却已齐向劳德诺刺去。
劳德诺狼狈回剑招架,却是躲闪不及,身上衣衫被划破了六道口子。恒山弟子没想取她性命,每一剑都适可而止,不过小姑娘郑萼功夫浅,出剑轻重拿捏不准,划破他右臂袖子之后,剑尖又刺伤了他右臂肌肤。劳德诺大惊,急向后跃,啪的一声,怀中掉下一本册子。日光照耀下,人人瞧得清楚,册子上写着“紫霞秘笈”四个字。
那日华山上绝顶六弟子陆大有被害,《紫霞秘笈》失踪,始终是一绝大疑团,不料此刻恒山女弟子割断了劳德诺衣衫的带子,又划破了他口袋,这本华山派镇山之宝的内功秘笈竟掉了出来。
东方站在尼姑们后面,瞧着眼前的大戏冷笑不已,这五岳剑派相互争斗,消磨殆尽,就算自己不推一把,五派湮灭不过早晚的事情。
李慕白知道令狐冲一直被冤枉杀了师弟偷走秘笈,不过这翻转的大戏在眼前上演,啪啪啪打肿伪君子的脸面,着实精彩,若不是站在显眼处,便也要磕嗑瓜子,啪啪鼓掌叫好了。
劳德诺与去捡,被令狐冲大声喝止,突然间矮身疾冲,闯入了一条小胡同中,飞奔而去。
岳灵珊将册子拾了起来,交给父亲,道:“爹,原来是给二师哥偷了去的。”岳不群脸色铁青,接过来一看,果然便是本派历祖相传的内功秘笈,幸好喜书页完整,未遭损坏,恨恨的道:“都是你不好,拿了去做人情。”
仪和瞧着这出好戏,口舌上不肯饶人,大声道:“这才叫做同流合污呢!”
岳不群不欲与他人争辩,带众弟子转身入内,掩上了镖局大门。
……
福州至浙南,路途远,急着赶路,全靠双·腿那些个小尼姑们肯定支持不住,李慕白与令狐冲竟带着一大·波人跑去城外抢马。
出福州北门十余里,见一片草地上有数十匹马放牧,看守的是六七名兵卒,当是军营中的官马。李慕白指着那些马,喊道:“快去把马抢过来!”
后头的仪琳小尼姑面有难色,说:“这些是军马,只怕不妥。”
令狐冲哈哈笑道:“救人要紧,皇帝的御马也抢了,管他什么妥不妥。”
李慕白又接一句,“就是!管它谁的马,将那些兵卒点倒,全拉了走!”
那些兵卒从未见过如此无法无天的尼姑,只叫了一两句“干什么?”“开什么玩笑?”已摔在地下,动弹不得。
众弟子抢到马匹,嘻嘻哈哈,叽叽喳喳,大是兴奋。大家贪新鲜,都跃到官马之上,疾驰一阵。
李慕白第一次骑马,只好坐在前面,东方从背后抱着她,一路颠簸,若不是身后有温香·软玉环着,真是要被颠出泪来。
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在别人眼里就是出奇了。一个大男人不会骑马,还软·瘫在姑娘怀里,见那蒙面的姑娘身姿挺拔,李慕白却是一脸的娇弱,刚开始闹新鲜,转眼就要死要活的窝在人家姑娘身上。若不是看着李慕白是恒山派的恩人,早就指指点点,大大鄙视了,眼下却是个个偷着笑。
李慕白软在心上人怀里特别高兴,马背上一颠一颠的,自己就一下下地往后头蹭,正大光明地吃东方的豆腐,香香的,软软的,可舒服了。
“胡闹!”
东方嘴上不饶人,却还是将抱着李慕白的手臂紧了紧。
嘻嘻一笑,道:“颠的慌。”
不理她,在小家伙耳边轻斥了一句:“再闹腾便将你踹下去。”
“东方你舍不得。”说完,又朝后头蹭了蹭。
“无赖。”
两人在一边打情骂俏,那边的尼姑们纷纷面红耳赤,瞧着这两人没羞没臊的,尤其是白公子,还如此娇羞。仪清看大家都红着脸偷笑,还是不是朝李慕白那处瞟去,咳嗽一声,朗声道:“前头有一镇子,我们便在那处歇息吧!”
众人也高声应喝着。
令狐冲知道李慕白是女子,看她与一姑娘共乘一骑也不觉得奇怪,只道她们关系好罢了。策马上前,对着李慕白调笑道:“白兄弟与这位姑娘倒是情深。”
窝在东方怀里占便宜,脸上春风得意,咧嘴一笑,道:“那是!”
令狐冲见李慕白嘴硬,又说道:“这位姑娘是白兄弟的……”
“她是我女人!”
李慕白得意的很,先前东方怪自己在定静师太面前支支吾吾,半天才冒出一句“师姐”来,如今自己得意洋洋的,毫不遮掩,大声说出来,感觉就是不一样!说完,还不忘回头往东方脸颊上蹭蹭,瞪着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她:求表扬。
东方何时想到这小家伙使坏的胆子这么大,前日还还嗫嗫嚅嚅吐不出来什么,今天却是连“她是我女人”这句话都说的出口。真是又羞又气,面上泛红,薄纱遮着,也看不真切,只耳廓那处粉粉的,渐渐红透了。心下一急,手头朝搂着的那处又是一掐,不解气,还一拧。
“嘶!”
笑僵在脸上,面色疼得发白,泪汪汪地回头瞅了眼罪魁祸首,却瞥见了那红耳朵,心下了然:东方害羞了!本想开口求饶,却是闷闷地偷笑,身子一颤一颤的,而后憋不住了,越笑越大,得意极了。
“噫!”
看着这个小坏蛋还笑起来了,越笑越厉害,羞愤地手中力气愈发重了,又怕真弄伤了她,讪讪地松开了。心里还是气愤着,趁人不注意,微微侧首隔着纱在小坏蛋颈子上狠狠一咬。而后靠在她肩上,用低不可闻的声音斥了句,“流氓!”骂完了,薄纱掩着面,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来,眼角也带着笑。
李慕白痛并快乐着,知道东方嘴上不饶人,手上也不饶人,牙上更不饶人,可她心里头是高兴的,自然也心甘情愿地被身后人虐着。
令狐冲听李慕白这般大声说,惊得一愣,晓得女子珍惜名节,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该这般呀,可观那蒙面女子也无甚反感,甚至还倚在白兄弟身上,这……这……
四周的恒山弟子更是尴尬,许多弟子年少,小则十二三岁,多的是双十前后的姑娘,都是花季个小娘子。光头尼姑们羞得红透了脸,低着头不敢往那边瞧。有俗家弟子胆大的,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掩着嘴笑,红着脸偷偷往那处瞟。
仪和这个直·肠子,这下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好咳嗽两声,又将先前仪清说得话重复了一边,道:“前头就是镇子了,我们快些赶路罢!”
仪和有威信,其他的师妹们自然不敢造次,可私下里还是小声议论着。年纪小的弟子好奇,叽叽咕咕地说着,“XX是XX女人是什么意思啊?”“呀!别让师姐听到,师妹你可真不害臊!”“是妻子的意思吧?”“那位女施主是白公子的妻子啊。”还有些见过世面的俗家弟子道:“怎么白公子这般腻着娘子呢?”“那是白公子喜欢极了那女施主。”“呀!你也是,真不害臊!别让仪和师姐听见!”……
仪琳驾着马,跟在大家后面,听了白哥哥的话,忍不住往那儿看了看,抿了抿唇,抽了下马鞭,低喝一声“驾”,赶着马往前头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小一更。
第56章 救人
一行人纵马疾驰,每天只睡一两个时辰,沿途毫无耽搁,数日后便到了浙南龙泉。
两人共乘一马,一路上秀恩爱,令狐冲只好讪讪地跟在后面。他先前给卜沉和沙天江二人砍伤,流血虽多,毕竟只是皮肉之伤,内力也算是浑厚,兼之内服外敷恒山派的治伤灵药,待到浙江境内时已好了大半。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