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宸听着他羞愤的话语,却是一下子笑了,宛如冰山融化:“我心中有旁人,为旁人留着那个位置……你是听谁说的?”
原来这妖修是因着这样的原因方才要寻道侣的。
“听谁说的并不重要,我知道那个人是仙尊的师弟,他的名字叫做江纪寒……”姜煦红着一双眼睛,怒瞪着楚北宸。
楚北宸忙不迭道:“你误会了,我与江纪寒……江师弟之间的确曾有过一段情,但那都已是过去的事儿了,江纪寒早有了自己的道侣,而我也非为了他才不结道侣。”
时光荏苒,修炼无情道修得太久,曾经不能提及伤疤忌讳,也早已是可以漫步尽心说出口的事儿了。
他现在由衷地因这小狐狸为他吃味而感到高兴……
“仙尊说得可都是真的?”姜煦将信将疑地看向他。
楚北宸当即道:“句句属实。”
“我信仙尊……那仙尊刚刚?”姜煦捂着自己的唇,回想起楚北宸刚刚那个主动的吻,脸一下子便是红了。
楚北宸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眼底仿佛只能照进他的影子:“姜煦,我也同样欢喜于你,我虽修无情道,不能也不该寻道侣……但只要你愿意,你我虽不能行结侣之契,但我愿昭告天下,自此你我行道侣之实,以道侣身份自居相互约束……不知你可愿意?”
他从来不是拘泥于小节,在意过多的人,否则当年也不会因喜欢江纪寒情愿废去仙骨化作凡人,也要同对方相守,经刚才一役,他已是彻底想明白了他对于姜煦的心意,不做迟疑的便是向姜煦诉了衷肠。
他不是不想与姜煦结为道侣,而是因为他修得是无情道,且修得太久,太长,修为太高,唯有和自己命中注定存在情劫之人方能结为道侣,否则稍有差错便会造成苍生之劫,生灵涂炭,他不能陷苍生于不义。
“仙尊说得可是真的?”姜煦不敢置信地看着楚北宸,心中欣喜之情几乎难以压制。
楚北宸一字一顿:“字字真心。”
楚北宸知道他这样有情劫在身的人,是不该寻伴侣的,但他实在情难自禁,情不由己。他舍不得姜煦,虽然给不了姜煦伴侣的身份,但他愿意将最好的一切都给姜煦。
至于情劫,他的无情道已经停滞不前在此一层境界很久了……能够让他参破的那一道情劫,也许终其一生也不会到来。
而他命中注定的情劫江纪寒也早有了自己的道侣,夫夫恩爱。
虽然扶华宗人人都对楚北宸寄予厚望,希望他得道飞升光耀宗门,但其实楚北宸自己并没有那么想得道……
“仙尊,我们以前那样的关系,我就不说了。但往后,我们若以道侣关系自居,就算行不了结侣之契,我心中也是会视你为我道侣的……有些话,我必须说在前头,我们狐族向来坚贞,眼底不容沙子,我们在一起,你将来若是负了我,我必会同你不死不休,势不两立!”姜煦柔柔看着楚北宸,吐出地却字字铿锵具是狠决的话语。
有了转正的身份,他也该给这位剑尊立个flag了。
楚北宸听着他充满威胁的话语,不仅半点不觉挑衅,反而觉得姜煦可爱得厉害,当即道:“我们在一起,除非你往后放下我想要和旁人在一起……否则,我绝不负你。”
“仙尊这话说的,你若真能眼看着我放下和旁人在一起,刚刚又为何那般做派呢?”姜煦看着他,却是一下子笑出了声,雪白的狐耳和赤色的狐尾当即从身上露了出来,对楚北宸的勾引意味明显。
楚北宸一窒。
姜煦却是勾着他往床上带:“仙尊应当说,我们在一起……直到你的无情道再不能阻碍,允许我们结为道侣为止。”
春宵一醉。
两人情事毕,姜煦趴在楚北宸胸口,懒洋洋地却问道:“仙尊当年和那位江真人为何分开?”
“我情关天生比人少开一窍,师尊当年将我带入扶华宗便是希望我修无情道,得道飞升光耀宗门的,与江纪寒相恋之时,我还年少无情道刚刚入门起步,不能擅动情念,否则稍有差错便要走火入魔,道行尽毁……师父和门中诸位长老对我寄予厚望,知道了我们的事,当即便是要拆散我们……”楚北宸几乎都有些想不起,那些遥远的事儿了:“我当年正是情炽之时,有了所爱之人便不想修这走到最后注定断情绝爱的无情道了,想要废去根骨,与他下界做一对散修或是凡人,他为了不拖累我,在我与师父僵持之际,便是与旁人结为了道侣……”
姜煦漫步尽心的用食指在楚北宸胸膛上画着圈圈:“仙尊这位江真人可真是过分呐。”
“过分?”楚北宸微微一愣。
他的师尊和门中当年拆散他与江纪寒的先辈飞升的飞升,陨落的陨落,余留下来的大部分不是向着江纪寒的长辈,就是看着他与江纪寒纠葛的师弟。
江纪寒人缘极好,人人都对他说江纪寒为他付出良多,为了他痛苦不堪,他亏欠了江纪寒良多。
久而久之,就连楚北宸自己都是认同了这个说法。
今日他还是头一遭在有人听了他们的过往以后,评价江纪寒过分的。
姜煦一脸慵懒:“可不是嘛,当年你们既然两情相许,决心相守,不管发生了什么,哪怕是为了你好,他也是该同你商量征询你意见的,而非不管不顾说着为你好,便是撇下你徒自去做下不可挽回的事情,只留给你一个不可更改的结局,让你接受……这样被挚爱的人丢下,你多可怜啊。”
“我若是他的话,我定会征询你意见,不管是决定分开还是一起到下界去做一对散修,凡人……我都会好好同你说,绝不会丢下一个结局给你逼你接受的。”在他看来,在一起就该好好在一起,分开就干干脆脆的了断,而非不明不白的未曾说断就另寻他人,打着为另一个人好的旗号,让什么也不知道的另一个人承受被抛下的后果。
楚北宸微愕:“这样吗?”
明明姜煦说得全是歪理,但不知为何隐隐回想起自己当初得知爱侣已与他人结为道侣之时的绝望,心碎,他却觉出了几分滋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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