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之外,协会的所有人早早安排了自己的暑期计划,包括叶一超和吕子怡在内,都报名了培训班准备在暑假提高英语——这群数学系的优等生大多是明确要出国的,英语自然是半点儿不能懈怠。毕竟在京大读书,不进则退。
唐宓素来的严谨发挥了作用,试讲之后,她顺利被培训机构录用,给一群十岁左右的为期四周的奥数培训课,每天四节,平均每天两百,一个月结算一次。
她的兼职工作进行得如此顺利,赵幸丹功不可没,她再一次对赵幸丹感激涕零。
赵幸丹并不居功:“我只给你争取了面试机会,你被录取可跟我没关系。总之好好表现吧。”
小孩子们奥数课程基本上是培养兴趣为主,开发智力为核心,没有比赛的压力,教起来也不那么费劲。
她通常一早出门晚上回学校,中午就在培训学校吃饭,不上课的时候她去其他教室旁听其他老师的讲课,学习授课方法——她不是善于亲近小学生的老师,好在容貌有优势,小朋友也还喜欢她。
她班上的学生大多是小学生,上奥数课程的时候,都有家长接送。现在的孩子大多是独子,是家长的心肝宝贝 问题是,家长素质参差不齐。一位叫秦耀的家长对她各种献殷勤,起初就孩子的学习状况找过她聊天,略微熟悉之后就说他离婚很久了很寂寞,然后试图问她更深入的问题,比如家里几口人啊,有没有男朋友等,还有意无意展现自己多么多么有钱。
碍于他是学生家长唐宓脸色不能太难看,这大概莫名给了这位秦先生错觉,追得更紧了。唐宓不假辞色拒绝,但她冰冷的态度没能吓退这位秦先生,对她更是殷勤——她以往的追求者多半是同龄人,也不会脸皮太厚,一而再再而三碰壁之后也会收敛。
唐宓小心翼翼躲了几天,还是在周末的时候,被秦耀碰见了一次。
唐宓所在的培训中心是在一栋商业大楼中层,旁边一圈明晃晃头顶云霄的高楼大厦,是市内有名的办公区之一。她结束完当天的课程,走到大楼外的广场上准备骑车回学校,冷不防被忽然冒出来的秦耀叫住了。
唐宓吃了一惊,她为了躲避此人,特意更改了作息,没想到今天还是“巧遇”了对方。
四周行人稀少,暑假天气太热,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人人都宅在大厦里吹空调。
“唐老师,我送你回学校。”
秦耀从越野车上下来,笑嘻嘻地拦住她的去路
唐宓冷冷地回答:“不用。”
“不要这样生硬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这个秦耀长得还算不错,不然也没能耐装花花公子倒追女生。然而,那种赤裸的眼神让唐宓觉得恶心。
远处就是大厦入口,有保安巡逻,唐宓想,大庭广众之下她也没什么好怕的,直截了当地说:“我对你没兴趣,你要自作多情没问题,但不要再缠着我。”
话说得如此直白,秦耀居然还是不以为意地笑着:“唐老师,给我个机会嘛。我虽然年龄大了点儿但优点还是很多的,比如我就是钱多。”
唐宓懒得跟他废话:“你让开。”
秦耀说:“我直说了,你跟我的话,一个月要多少钱?你开个价。”
她不是没有遇到过追求者,但对方都是单纯的学生,还保持着一份起码的矜持。社会里的成年男人却不一样,说话直白,下限也很低,唐宓发现自己到底还是太浅薄了,大大低估了社会中的成年人的脸皮厚度。
她为对方的脸皮震惊,语气也更重了:“你有多少钱都让我恶心。”
秦耀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你怎么说话的!我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假惺惺地装什么清高!”
唐宓实在不欲和此人多说,推着车就准备绕行走开,但这位秦先生手臂一抬,看上去准备动手。
“还想走?”秦耀哼了一声,“我看你今天是走不了了。”
“我倒是想知道她为什么走不了。”一道清冽犹如泉水的声音在秦耀背后响起,“这位先生,她在等我。”
唐宓猛然抬头看去,说话的人居然是李泽文,他身着正装,踩着一地的金光朝她走来,目光凛然,整个人不怒自威。
秦耀也没料到忽然杀出个程咬金,一愣:“这是……”
李泽文拎冷瞥秦耀一眼,秦耀当即一愣——他不是没眼力的人,有些人的出身一望即知,李泽文那绝不是后天可以养成的气场实在不容小觑。
李泽文一把扶过唐宓的自行车:“走吧,车子在前面。”
剧情陡然而变,即便唐宓的高智商也赶不上变化,愣了一愣后才连忙跟上去——跟着李泽文上车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亲疏有别,即便和李家早就没了任何关系,唐宓惊讶地发现,这个时候,自己还是愿意百分之百信任李泽文。
司机也下了车,帮她把自行车放入后座。
李泽文重新坐回车子里时,金边眼镜下的锐利眼风往秦耀脸上一扫,轻飘飘扔下一句:“不要再缠着她,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秦耀秦先生,是吧?”
只一句话就说得对方微微一退。
下一瞬车窗摇上,司机发动了汽车,载着唐宓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车子里的空调开得太足了,凉爽得沁人心脾。唐宓松了口气,侧头看了看李泽文,局促地说:“那个,谢谢你。”
“我叫李泽文。”邻座的青年冲她点了点头,“你可以跟着明朗叫我。”
实际上她已经在唐卫东那里听闻过他的大名,但两人之间没有正式介绍过。
她记得,唐明朗似乎是叫他“大表哥”的,唐宓想象自己也叫他“大表哥”时的模样——被那一幕吓得浑身一抖——李泽文对于她,基本上是个陌生人,“大表哥”这种级别的亲昵称呼,怎么叫得出口。
"嗯……总之,李先生,谢谢你。”她迟疑了一会儿,说,“我在前面路口下车就可以了。”
说话时她看了看前方的司机——司机是位年轻的女生,穿着白色的套装,显得专业而知性。
李泽文也不介意,问她:“你回学校?”
“是的。”
“那恰好顺路,我送你到京大西门。”
都已经坐上人家的车,是否能下车也不由自主了,唐宓想,大概“一条路走到黑”就是现在的情况。
李泽文侧目看着她:“那男人是什么人?”
李泽文这个人斯文儒雅,戴着金边眼镜,看不出年龄,唐宓只能猜测他二十三四岁。
虽然之前见过面,但这还是唐宓第一次正式和他交谈。他的声音不高不低,略微低沉却又音色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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