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紧我。”
她看着李知行的背,轻轻搂住他的腰,手臂没用太大劲。李知行看着显瘦,腰身却很结实,仅仅这样搂着,就能感到年轻身体透出的热力。
李知行骑车熟练,带着她一点都不费劲,对路线看来也很熟——这辆搭乘了两人的两轮车顺着查尔斯河骑了一段,又沿着麻省大道直接到了哈佛广场,高大的树木在她身旁一晃而过。
明明在伯克利都没骑过车的,没想到来到哈佛却感受了一次。
十一月的波士顿已经相当寒冷,但是李知行挡在前面,她只觉得,自己一点风都没吹到。
到了学校后,李知行把自行车停到教学楼下,找到了208教室,偷偷摸摸地从阶梯教室后门溜进去。这是间可以容纳百十人上课的阶梯教室,目前坐了不到三分之一,目测二三十人教室里设备豪华、座位松软,前方的投影屏幕正兢兢业业地展示着丰富的图片和课件。
已经上课十分钟了,现在鬼鬼祟祟摸进教室的人,怎么可能不显眼——明显地感觉到了讲台上飘来的两道冷静评判的目光后,从来不迟到的好学生唐宓忽然觉得有点丢人。
李知行一脸自若地看着投影屏幕上的ppt页面:“他可扣不了你的学分,听课就行了。”
“也不是学分的问题吧……”唐宓小声开口,觉得这是态度问题。
李泽文的这节课是国际组织学,一堂课上他旁征博引,使用了极其丰富的案例来讲解国际组织,从联合国的机制到各种ngo协会的机制,将意识形态在国际组织中的重要作用讲解得清晰无比。
一堂课结束时,唐宓只觉得李泽文浑身都笼罩着不可言说的光环,能把枯燥的政治课讲得这么深入浅出,不佩服都不可能。
她叹服:“你哥哥真的好厉害。”
李知行同意:“是啊,我哥可不是浪得虚名。”
想来也是,能在哈佛待下去的能是一般人?二十八岁就当了哈佛的助理教授,绝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下课后,学生们和李泽文打了招呼后就依次散去——这堂课结束后就是感恩节假期,就算是再勤奋的学生也觉得脚底板发痒恨不得早点离开学校开始“paper”,谁还乐意待在教室里?
李泽文在讲座前收拾讲义,李知行和唐宓起身朝教室前排走去,还没走几步,李知行伸手在唐宓面前一拦,把两人的前行趋势阻拦下来。
“怎么了?”唐宓不明所以。
“看前面。”
是的,前方的讲台前的确出现了新状况,有一位身材修长穿着浅粉色短大衣的女生手里拿着
一沓“paper”正在和李泽文说话。女生留着齐肩的帐发和整齐的刘海,鹅蛋脸上的五官清丽舒展,说话时一对梨涡在她唇边若隐若现。她一页页地翻着自己的“paper”,清脆噪音说着流利的英文,听上去是在跟李泽文谈论论文中的问题。
译文则是一如既往的淡定脸,女生说上三五句,他才不徐不疾地回答上一句。
只不过,他每说一句话,女生的表情似乎就要扭曲一分,脸颊似乎也要红上一分,梨涡也快消失不见了。
“这个女生很漂亮。”唐宓轻声感慨。
唐宓会评价女生的容貌,这对李知行来说,倒是颇新鲜。
“你比较喜欢这种可爱的女生?”李知行饶有兴趣,低头看着唐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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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政府组织,英文缩写n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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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唐宓抬头看李知行,试图解释,“就是觉得,挺好看的。”
李知行眉梢微微一挑:“一直以来,你对这种可爱活泼的女生容忍度都挺高的,比如丁霄霄 我没说错吧?”
“……”
唐宓不得不承认李知行挺了解她。她情绪是不多,但也有自己的审美,蛮喜欢这种可爱的女生,圆脸大眼俏皮活泼都能够满足那是最好不过,高中的时候她无法拒绝丁霄霄,主要原因除了欠下丁家的恩情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确实很难对丁霄霄那张可爱的脸说“不”。
“不过……”李知行笑着看了她一眼,“我和你有着不同的意见。”
”什么?”
李知行笑而不语,抬起视线看向讲台。
讲台所在的地方,忽生变故。
女生手里的论文翻到了最后一页,而她的怒气值似乎终于到达了顶峰,她重重一拍桌子,宛如一颗蓄势已久的手榴弹一样,引爆了。
“我知道我之前得罪过你,但你这么小肚鸡肠地为难我有意思吗?是,我是有缺课,但之前我跟你请过假了,你也同意了。你现在说我的出勤率达不到要求?
“你叫我改论文,我改了,每篇都改了,还不是一次两次,但这一学期下来,我的论文全是c和d,其他同学的论文比我差得多你怎么还给了a和b?”
“我读书这么多年, gpa从来没低于3.8,你却……”那女生看来是真的气急了,连老师的名头都不顾,直呼其名,“李泽文,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选你的课!”
唐宓和李知行对视一眼。如此流利的普通话,那女生除了是同胞外,不作他想。
唐宓默默看着她手里那沓a4纸,估摸出她写了十多篇小论文,但是居然都被判了c和d,唐宓设身处地地想了一下,觉得如果是自己遇到这种事情,真的,蛮心塞的。
李泽文微笑着看着面前的女生,谈话模式迫切换成了普通话:“你请假,我同意了,这和你的出勤率是否达到80%没有关系,你在请假前就应该知道这一点;至于你的论文,我对你的要求高,那是因为你在国内的初高中就学了政治和历史。你真觉得,你和这些美国同学对政治组织学的理解应该在一个档次上?”
李泽文说话速度不快,但语气中就是神奇地带上了一种“气死你不偿命”的含义,听得唐宓很是同情那名女生。
那女生狠狠地抿着嘴,眼睛发红,似乎准备让自己的视线变成刀光刺杀过去一般,只可惜,现在她白净脸颊上的梨涡更是显眼了。
她努力深呼吸几口气,抓起讲桌上的“paper”草草塞进自己的大挎包里,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教室。
李泽文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几秒钟,才把视线从大门挪到了李知行和唐宓身上,点头示意两人过去。
“大哥,刚刚的女生是怎么回事?”李知行走到讲桌前,表情微妙地问了一句。
“如你所见,期末临近,考试在即,心情紧张,脾气不好。”李泽文心情挺不错,微微笑着回答了一句,还是四个字四个字的。
临近期末找老师开绿灯,在全世界各所大学里都是挺常见的情况,但那名女生的情况不屑于此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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