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园轻轻“噢”了一声,满脸的若有所思。
事实证明,既然在一家酒店遇到了,显然碰见第二次的概率也不小。
晚餐的时候,四个人再次在餐厅碰了面,李知行没有和俞希白姐妹俩多聊的打算,四人在餐厅门口点头示意后李知行就带唐宓走到了预订的位置落座。
餐厅规模不小,风格偏中式,桌椅精美。李知行提前订过菜单,唐宓没有提出意见,她已经习惯了生活细节上由李知行做主。
服务员流水一样端上菜,唐宓看着面前密密麻麻摆着的五个精美的雕花餐盘,深深感慨:“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这么少的菜要用如此大的盘子呢。”
李知行说:“这就叫打肿脸充胖子,看上去显得有档次。”
两人下午游了几个小时,消耗体力太大,加上餐盘里的分量的确不怎么多,吃到最后不过八分饱,李知行说:“我们再留一点胃吃别的。”
“什么?”
她饱含疑虑的问话刚落,眼前的视野忽然一暗,还没等她提出怀疑,服务员推着小车出现,餐车上放着一个异常精美的蛋糕。
唐宓震惊地看了看蛋糕,又抬头看李知行。李知行冲着服务员点了点头,服务员会意,撤了餐盘,把蛋糕放在饭桌上,又熟练而专业地插上数字蜡烛,点燃。
两人头顶的吊灯被关掉,时间过了晚上八点,室外早就彻底黑了下来,两人座位靠窗,旁边还有装饰略略挡住大厅的灯光,在昏暗的光芒中,面前的蜡烛轻盈地跳动着。
生日蛋糕的确是老套而传统的庆生方式,但是一个习惯和风俗能保存这么久,自然有其独特的魅力。至少此时此刻,蜡烛跳动的火花映在她的眼眸中,她只觉得那小小的一团火焰让她浑身都洋溢着暖意。
李知行微笑着,温柔道:“唐宓,生日快乐。”
“谢谢你……”
“不用谢。”李知行的口气完全就是理所当然,“今天生日的小公主,吹蜡烛吧。”
唐宓微微前倾身体,低头吹灭了蜡烛。她知道李知行对自己很用心,也认认真真尊重了他的这份情意。
熄灭的顶灯重新亮起,唐宓拿起服务员递过来的餐刀仔细地把蓝莓蛋糕切开,给自己和李知行都分了块蛋糕放在盘子里,递给李知行。
她认真地品尝了一下蛋糕,然后抬起眼,对李知行不太好意思地一笑:“嗯,很好吃。”
松软的口感和适当的酸甜配合得恰到好处,确实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棒的蛋糕了。
所谓的爱情,就是把对方的喜乐置于自己的喜乐之上。唐宓的神情非常满足,李知行心情愉快,微笑着把一个小巧精美木盒推到唐宓面前。
“生日礼物。”李知行柔声说。
饶是唐宓心理素质极好,此刻也彻底吃了一惊,说心跳如擂鼓都不是假话。小小的木盒子异常精美,盒子的漆面有着藤蔓的纹路,写着唐宓没见过的英文单词——对时尚产品完全没了解,也不太清楚盒子里是什么,但雪白精美的盒子和旁边的蛋糕交相辉映,仿佛一个忽然降临的预兆。
“打开看看。”
“……”
唐宓没动静。她大脑里正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接受还是拒绝?
“不敢打开看?”李知行本来就故意把气氛搞得如此缠绵让她误会,此刻看着她纠结的样子内心的恶趣味得到了十二分的满足,他忍不住大笑,“你以为里面是戒指,我在跟你求婚吗?”
唐宓回神,无辜地眨了眨一双猫眼石般的眼睛。是的,被他猜中了,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亲爱的,你想多了。”李知行一本正经道,“我可没有打算现在跟你求婚呢。”
那瞬间唐宓很想吐槽他说,逗她玩很有趣吗?随后她瞧见李知行脸上促狭的表情,顿时明白了答案,是的,他大概是真觉得很有趣。
她定了定神,手指轻轻搭到盒子的搭扣处翻开盒盖。里面是一只小巧的女士手表,水晶表盘的切割工艺一流,配深色表带,纤细的指针正“嘀嗒嘀嗒”地从容走动着,如此精美的手表,怎么想都不会便宜。
“让你破费了。”
“不,这表不算贵,大概是你两个月的收入。”李知行在用钱上从来不瞒着她,“把手给我。”
和许多昂贵的名表比起来,确实不算贵——当然,她自己肯定不会用两个月的收入来买只腕表。所谓拿人手短大概就是这样了,唐宓无奈地伸出了左手。和大部分有了手机就不戴手表的年轻人不一样,她是一个时间观念极强的人,一直保持着戴表的习惯,手腕上空空的都不舒服。
李知行握住她的手,帮她把手腕上那只没有牌子,谁也不知道生产厂家的几十块钱的电子表取下来,把自己精心选的礼物戴到她白皙纤细的手腕上。
“看起来还可以。”李知行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礼物,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以后给你换更好的表。”
唐宓轻声道谢:“谢谢。”
她把那只旧表放回精美的表盒里收好。这只旧表是当年的初中老师送给她的,伴随着她走过了整整十年时间,陪着她经过了人生中的每一场考试,即便不再使用也舍不得丢下。
她不想去计算为了给她庆祝生日李知行的花销,对李知行而言,为她花钱多少其实不是特别重要,更重要的是花了多少时间和心血。
她明白,对他来说,自己最好的感谢就是满怀感激地接受。
两人慢慢吃完了这块小小的蛋糕,就回到房间泡温泉。
照说情侣两人泡温泉,尤其是这种隔绝周遭环境的温泉里,似乎应该发生点什么事情——但他们两人显然不属此类,他们是真真正正感受着温泉的热度。雾气蒸腾,唐宓趴在温泉里,下颌枕在胳膊上,只觉得浑身每一个毛孔都被泡开,浑身的懒细胞都要发作了。
对面的李知行舒舒服服地泡在温泉里,非常惬意,他头发湿透,额前的头发被完全理顺,露出了绝对会被人形容为“天庭饱满”的额头。旁边的木质矮几上放着两杯色泽鲜艳的红酒,他端起酒杯慢慢喝了一口。
明月高悬夜空,夜风拂过院中的小竹林,引起沙沙的声音。
唐家村也有大片竹林,唐宓小时候总是枕着月光听着竹林声响入睡,然而除了竹林外,现在的环境和唐家村再无半点相似,差距之大简直无法想象。
那一瞬间,唐宓忽然明白,何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有钱真的是一件好事啊。”唐宓轻声感慨,“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现在才算有点明白了。”
“这算什么奢?最多就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的程度。”
李知行说着,端过另外一杯红酒送到她的嘴旁。
唐宓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轻轻皱了皱眉:“好奇怪的味道,不太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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