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张三郎也不同他计较许多,收好银钱便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寻星才将门打开了,吃力地将一大筐菜搬进去。陆裳趁机去关门,伸头往外看了看,却没见到人影,只能叹息一声。
又等了一会儿,一个穿着短打的汉子才从街角走出来,自言自语道:“原来养了这样一个美娇娘,怪道从不让人进院子。”
他看寻星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竟然已经有钱买个如此貌美的娘子,自己三十好几了,别说媳妇了,到了大姑娘面前还脸红呢。由是想着,心中不禁郁郁,回了自己的肉摊子准备收拾回家。
“哎!张三郎,你去哪了?等你半天了!”肉摊子前,孔惟道正等着呢,见张三来了便站起来,将画像小心地折好。“快快快,给我称两斤五花肉,我今晚去孙面团家套话,得求晴婆婆帮我烧顿红烧肉才行。”
张三郎可不明白向孙大人套话与请晴婆婆炖红烧肉之间有何牵连,他心不在焉地切着肉,忽然瞥见孔惟道手里的折到一半的画像,便道:“这女的我见过。”
“胡说什么。”孔惟道将画像珍而重之地藏在怀里,“这是个男的,快切你的肉吧!”
“我不会认错的,我刚刚看见个美娇娘,生的与这画像有几分相似。”张三郎道,“就在巷子尽头那个小院里,是寻星的媳妇儿。哎!孔大人,你说……哎!”
张三郎看着那一溜没影的身影暴跳,“我肉都切了,你竟敢给我跑了?孔小六!以后我专门卖肥肉给你!”
“抱歉!你给孙面团送过去吧!叫他给钱!”孔惟道回答完毕,已经不见人了。
第60章 放肆
这天傍晚,“中毒已深、云南神医正在全力解毒”的孙墨释孙员外郎,不仅收到了一堆盔甲,还附带两斤五花肉。红檀在旁边付钱,他就在屋子里同盔甲大眼瞪小眼。
“这是惟道的盔甲,可是这五花肉怎么回事?”
红檀笑道:“哎,不管了,孔校尉既然将五花肉送来,大人,我便做一顿红烧肉给你吃。今日你‘余毒清除’,‘身体大好’,应当好好地庆祝一番。”
说着便拎着五花肉去厨房了。
孙墨释本想等孔惟道的,但是红烧肉上了桌便香味扑鼻,他便决定罪过一次,哪知刚动筷子,外边便是一串大呼小叫。
“面团!面团!快快快!快告诉陛下,我找到那个人了!”
孔惟道箭一样射进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端起茶壶就咕嘟咕嘟地喝了半壶茶,然后嘴巴一抹,道:“陛下要找的那男子就在城西南的小院里,已经受了重伤动弹不得。除了陛下要找的那个男子,院子里还有个小厮守着,一对夫妻,那小娘子长得与那男子十分相似。”
孙墨释差点被他吓懵了。“陛下?男子?小娘子?”
红檀眼珠子一转便猜到了怎么回事,将筷子放下道:“大人,你同孔校尉好好地吃饭,我去去就回。”
“哎,先吃饭呀!记得多穿件外衣!”孙墨释追到门口,叫道:“早点回来,给你留半碗肉!”
风里传来一声轻笑,红檀已不见了。
紫宸殿里,谢凝正在翻看奏章,忽然琼叶走进来,伏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谢凝看东西的动作一顿,点了点头,将奏折放下了,道:“看了一天的奏折,着实累了。”
琼叶便笑道:“陛下,太液池边有株山茶花开了,可新奇了!”
山茶本是南方的花,京城正是严冬,这小丫头找借口也不知找个好的。谢凝笑着摇了摇头,道:“那就去看茶花吧。”
琼叶忙在前边带路,谢凝不紧不慢地走着,刚从紫宸殿走到太液池边,禄升便来报道:“陛下,太尉求见。”
谢凝随手拨着那几株半死不活的山茶,道:“宣。”
声音刚落,陆离便大步走来了,谢凝转头看去,只见他满脸怒容,不由得好笑:“太尉这是怎么了?难道有人给了太尉委屈,太尉要来朕面前告状不成?能欺负太尉的人,朕可讨不回公道。”
“你不要给我装傻!”陆离咬牙道,“我问你,你将家姐藏哪去了?”
“哎呀!”谢凝做出吃惊的样子,着意去看他的眼睛,那里边的神色却是熟悉的。谢凝便更做出无辜的样子了,“太尉,你家姐姐不见了,来问朕做什么?朕可不会大变活人。”
“你还装傻!”陆离猛地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怒道:“昨日家姐与姐夫求见,你故意不宣,今日白天却趁着家姐与姐夫拜访沐恩伯府的机会,在路上拦住了他们,同他们谈了许久的话!谢凝,我警告你,不要动我姐姐,我们之间的恩怨,或是你想杀了陆坤,只管冲我与陆坤来,家姐并未亏欠你!”
“太尉,你好大的胆子!”谢凝沉下脸道,“你敢直呼朕的名讳?”
“我有什么不敢?”陆离冷冷道,“谢凝,我告诉你,我不仅直呼你的名字,还派人跟踪了你!你最好在天黑之间将家姐好好地送回来,否则的话,骁骑营会如何,陛下心中清楚!”
语罢将谢凝的手一甩,转身愤而离开了。
谢凝咬着嘴唇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揉着自己发红的手腕,叹气道:“瞧瞧,什么叫负心薄幸人,这就是了。琼叶,以后你万不可找这样的男子托付终身,否则的话……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啊!”
“陛下……”琼叶慌乱地叫着,不知如何是好。
谢凝红着眼圈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走了,没几步的路,还是忍不住以袖拭泪。一行宫人都惴惴地跟在后边,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半个时辰后,京城的某个酒肆里。
“你说真的?”宁秋霖问道,“那厮真的这样对那位了?”
“将军,奴就是骗谁也不敢骗您啊,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奴可怎么敢呢!”青衣人苦着脸说,声音尖细,拼命压低了还差点引起别人的注意。他只能更悄声说:“将军,奴当时在池边轮值呢,看得真真切切的,那一位最后走时还哭了,用袖子擦着眼泪,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嗯……”宁秋霖的指尖敲着桌面,沉吟道:“这样,你……”
他低低地叮嘱了几句,又道:“明白了么?”
青衣人哭丧着脸道:“将军,您这不是为难奴么?奴哪里有机会到近前去?您是不知道,自从那位将面前的人都换了一遍之后,奴连大门都不能进去呀!”
“你这不是蠢么?”宁秋霖斥道,“她不出来,你不知道逗她出来?猫儿逗过么?她再如何也是个女儿家,你这样……”
他又细细地叮嘱了一回,问道:“知道了么?废物!”
青衣人忙点头道:“是,是!奴知道了!”
他小心避开行人,匆匆地回了里头,将一身青衫换成了青色的圆领袍,却是个小太监。再等了许久,挨到天黑了才将东西取出来,拿到太液池边给点上了。
橘黄的灯光飘飘悠悠地升起,慢慢地飞上了天空。小太监双手合十地祈祷着,希望能奏效。刚将手放下,便听到一个声音问道:“这是何物?”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