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贵妃和太后不像历史上一些垂帘听政或者直接登基的女人,那么,她们所有的权力都是来自于皇帝。
特别是何太后和皇帝不但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任何恩情在,她这个太后若要保证自己过得舒心,低调恭顺是必须的。
她们倒是想着自己还有何家做靠山,皇帝不敢拿她们怎么样。只是这样,就把她们自己立在了皇帝的对立面上。除非何家能扳倒皇帝,不然她们绝无好日子过。
可何家能扳倒皇帝吗?
看看封蔚越来越嚣张,就知道绝无可能了。
被余柏林安慰了之后,大宝也放宽心,恢复了小孩子的活泼。
恰巧封蔚忙碌起来,王府人来人往很是喧闹,大宝小宝在余柏林面前活泼黏人,但他们从小造成的阴影,让两兄弟对陌生人很是排斥。
大宝年纪稍大一点,还算好一些,可以忍耐。小宝则不管不顾,感觉到陌生人太多,就会嚎啕大哭。
正好时入深秋,天气转凉,余柏林就带着大宝小宝去了封蔚京郊的温泉庄子。那温泉庄子在山脚下,山上有一座香火旺盛,素斋很好吃的寺庙。
封蔚忙得焦头烂额,就只有闲暇时候逗逗大宝小宝,和余柏林说说话,能消除他些许疲惫。
谁曾想,余柏林一点兄弟情都不讲,居然带着大宝小宝逍遥去了。
封蔚站在大门内,目送余柏林的马车远去,那个神情之幽怨啊,让旁边的王府总管抖落了一地鸡皮疙瘩。
封蔚忍不住进宫抱怨,碰巧帝后携手把何太后气晕,高高兴兴的坐一起分果子吃。见封蔚满脸委屈过来,帝后对视一眼,笑着把自己面前的果子推给封蔚。
“怎么,澈之,谁给你气受了。”封庭笑道。
封蔚呼哧呼哧啃了两果子,才在帝后慈爱的目光中摸一把嘴,道:“我这么忙,柏林不知道分摊点就算了,还带着大宝小宝去庄子住下了。我这么忙!他这么闲!”
帝后对视一眼,满脸无奈。
侄子养你家里,本来让你多找几个嬷嬷,谁知道你全丢给余柏林就算了,人家一个半大的少年替你把孩子教养的很好。你现在忙工作,还抱怨别人太闲。
我要是余柏林,肯定得抽你。
人家还在准备科举呢。也是余柏林性子软和纯善,才会被你这么欺负。
不过封蔚来也就是抱怨一番,然后说明大宝小宝去向,顺带要了一队人暗中守护在庄子外面而已。
离宫的时候,封蔚觉得进贡来的果子不错,从帝后嘴里抠出一半,屁颠颠的让人送到庄子上,分享给余柏林和两个侄子。
进贡来的水果除了礼仪性的分给何太后一点不落人口实之外,基本上都他两分吃了。虽然本来就有留给封蔚大部分,但帝后二人显然很乐意看着封蔚耍赖要果子的样子,所以非得封蔚开口讨要才给。
这也算夫妻两的恶趣味。
不知道封蔚知不知道他哥他嫂子的恶趣味,反正他已经习惯了。
余柏林在庄子里收到封蔚送来的一车水果,笑着摇摇头。
看封蔚送他们上马车时满脸不情愿的样子,还以为他会闹一阵子别扭,过个两三天才消气。结果他们行礼还没收拾妥当,这人已经眼巴巴送东西来了,还是贡品。
余柏林觉得自己运气真的挺好。若不是巴上一位受宠的王爷和两位王子,这蔬菜水果他可没办法吃到了。
容易保存的放进冰窖里存着,不容易保存的拿出一部分吃掉之后,剩下的做成果酱。
余柏林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忙生计忙读书,穿越者必做的改善生活一二三四之类,一样都没做。
今天看到不常见的南方水果,才想起果酱这回事。
余柏林摸摸下巴。之前怕会被欺负,不敢开太过新奇的店。后来忙着乡试,又因为不缺银子,和封蔚住一起生活质量也够高,就忘记这回事了。
现在想来,以后入了官场,总有用银钱的时候,总不能伸手问封蔚要。想点法子多赚点钱很必要。
如今他背靠德王府,就算生意再红火,又有谁敢砸场子?
而且封蔚还不太可能收他挂靠保护费,他还能省一大笔。
余柏林把自己很久之前想出来的比较赚钱又不打眼的法子从箱子底翻出来,笑眯眯对大宝小宝道:“要不要和我一起做生意?赚到钱可以给陛下娘娘买礼物哦。”
小宝不懂余柏林说什么。反正余柏林说什么他就应什么,当即拍着肉爪子说“钱钱!”“礼物!”。
大宝懂得虽不算多,做生意赚钱钱还是听得懂。他想着自己现在所有东西都是父母给的,每次送父母礼物,也不过是从送父母的东西中捡出一二珍贵的回送回去。若能自己赚钱给父母买东西,父母一定也很高兴。
所以他也同意了。
听着大宝的话,余柏林心里很复杂。这孩子真是早熟的过分,也体贴的过分。谁家孩子这么小的时候,就会想到这事?
余柏林本来只是开个玩笑,逗逗大宝小宝玩。现在看着大宝认真的眼神,他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只是开玩笑。
只是不知道给大宝说一些生意上的事,会不会让帝后不喜。
毕竟虽然现在对商人的歧视不算太严重,但清贵人家对工商业之类赚钱的事都觉得有辱斯文。
封蔚接到余柏林的信之后转送给他哥他嫂子。不出封蔚所料,帝后二人不但没有怪罪,反而很感兴趣,并且奉上两匣子银子,说是大宝小宝的……嗯,余柏林说,这叫入股。
余柏林一看,每个匣子里面有一张地契,一张银票,银票面额都是一千两。
成,这下大宝小宝成大股东了,他只能算打工了。
封蔚听后,也说要参一脚,他也学着给了余柏林一张地契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余柏林直接可以开三家店……
帝后金口玉言,说大宝小宝只占一半收益,余柏林想着自己也算技术入股吧,反正皇帝家也不差这点钱,就笑纳了。
不过他一个人也不可能占一半收益,便把股份分成四份,一人占四分之一。
余柏林要开的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店,只是酒楼而已。
现代的饮食文化,比古代还是发达的多。
余柏林拿出了许多“秘方”,卤菜、酿酒、甜品、烧烤等等,还搜寻了许多现在还未使用的调味料。
当余柏林拿出这些方子的时候封蔚就知道,为什么余柏林早就存够了开店的本钱却一直没动静了。这任一一张秘方,落在普通老百姓手中,都是家破人亡的结局。
别说商人,就是高门大族,家中也会有一二膳食的方子,作为传家宝,密不外传。
“你该早点说。”封蔚借着商量开店的事,跑到温泉庄子休息,“至少该早点做出来让我吃。”
“你又不是没吃过。”
虽然没开店,但该吃的都吃过了。封蔚嘴里吃得香,还装了不少给帝后二人吃。
他们虽然吃得香,却从未想过让余柏林把方子献上来。
没想到余柏林自己要开店,或许能培养好厨师再送进宫?
有了封蔚在,余柏林最终只出了秘方和管理方案,其他事都由封蔚遣人去忙。余柏林也乐得清闲。
在给酒楼取名的时候,余柏林亲手题字“百香楼”。在他的世界,也有个百香楼。那百香楼楼上做达官贵人的生意,楼下做普通老百姓的生意。
楼上贵人们吃剩的菜肴,挑选之后荤素搭配做成馅儿包成包子,卖给那些下苦力的普通老百姓。百香包子出名之后,既得了仁名,又多赚了钱,余柏林也决定这么做。
余柏林提出这件事的,以为封蔚会对那仁名感兴趣,却未曾想到,封蔚只对那包子钱感兴趣。
“这主意好!”封蔚兴奋道,“那些人为了面子,点一大桌子菜就吃一两口,其余要么扔了要么被伙计吃了。现在还能继续卖钱,柏林你果然聪明!“余柏林嘴角抽了抽。成,积少成多,确实也能赚不少。但你一王爷盯着那么点钱,是不是格调稍稍低了点。
封蔚表示自己曾经过惯了苦日子,对钱财很看重。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有封蔚鼎力相助,百香楼很快就开了起来。上楼的楼梯和一楼大堂不是一个入口,达官贵人和普通老百姓不会撞在一起,让那些好面子的贵人们更加满意。再加上菜肴稀奇好吃,自开张以来,百香楼座无虚席,日进斗金。
百香楼一开张就拿出好些稀奇的菜肴,那些秘方让许多人垂涎,打歪主意的人不少。后来那些人打听到,背后之人居然是德王爷,想做小动作的人只得偃旗息鼓。
他们自以为总算明白为什么百香楼有那么多新奇的吃食,说不准人家是从皇宫里带出来的。
这种传言传出之后,百香楼生意更上一层楼。楼上非预定几乎没有位置。倒有些纨绔非预定的时间前来没有位置想要闹事,很快就被京城衙门带走,之后赔礼就送上门了。
杀鸡儆猴几次,再没人敢在百香楼闹事。
之后百香包子闻名京城,掌柜的那句“我做包子不是想赚钱,只是想惠及百姓,且还能少些浪费”的话让大家交口称赞,连文人才子都不吝啬夸奖几句。
这时候的人可不会管做那包子的是不是剩菜,能吃达官贵人的剩菜,老百姓觉得还是一种荣耀。你看那逢年过节皇帝赐给信任的臣子的菜,那可都是剩菜。
一想着那包子里包着的是达官贵人们吃的东西,抢包子的人就更多了。
每一个包子赚不了几文钱,但每天光是卖包子净赚的钱,积累起来可不少。对百香楼来说,不比楼上一次性赚得多,但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少的收益。
后余柏林与封蔚商议,既然是做善事就做到底。本来不做包子,这些饭菜都是堂中伙计们分食或者带回家了。现在少了这项福利,卖包子的钱,分一半给掌柜和伙计们。
这下子伙计们卖包子卖的更卖力了,吹嘘东家的仁德之名也吹的更起劲了。
对他们而言,能带回家的剩菜剩饭,当然比不过那黄锃锃的铜钱可爱。
余柏林题字的“百香楼”三字本来就让人猜测是他写的。据说德王自赏牡丹宴之后就对余柏林青睐有加。
后来余柏林又送上“一肴一馔当思物之维艰,微金毫银恒念来之不易”对联,被百香楼挂在大门口之后,这猜测才被确定。
余柏林和德王关系亲近在再次被人肯定不说,其对联也传遍了京城,成为许多人教导节俭必说的一句话。
余柏林着书立言的事还没做,因为百香楼又名扬了一次。
余柏林生活艰苦一事也被传了出去。居住的那小院落也被说成是他舅舅家的财产,他成了寄居舅家的可怜孩子。
听闻余柏林得中解元之后送礼的不少,可他也没有买房置地补充奴仆——查探的人眼线多,余柏林明面上做的事,他们都一清二楚。还寄住在舅舅的小院落里。
这小宅子本来是封蔚买来充作“后门”便于溜出去的,自然占地不大。
有些人说余柏林不通俗物,只会死读书。更多人通过余柏林给百香楼所写对联,认为余柏林是个节俭的人,对金钱不上心而已。
原本对余柏林少年成名心里酸溜溜,非要说余柏林浮躁的酸儒么,也开始对余柏林有好感了。
看,安贫乐道,一点也不浮躁嘛,不愧是解元郎。
封蔚笑得直在榻上打滚,让余柏林怪不好意思的。
他哪是不重俗物?百香楼就是他的,他在京中还不止百香楼一家铺子。不另买宅子,也是因为贪图享受,被德王府无微不至的照顾给宠坏了。
住在那里,吃穿住用全是德王府一手操办,当然比自己另外分开居住强。
至于这样丢脸不丢脸,余柏林表示,他脸皮厚,不介意被养。
然后余柏林这淡定的表现,让他的名声越发好了,连张岳都写来书信夸赞他,让余柏林终于脸红了一次。
……
余柏林在温泉庄子里养了好些日子,直到陈磊一封邀请的书信,才回到京城。
陈磊自余柏林拜得人师之后,就将余柏林课业完全放手,两人只偶尔书信讨论一番学业。当余柏林考中解元之后,余柏林专门登门向陈磊磕头道谢,陈磊却让他小心谨慎,以后两人少交往。
倒不是陈磊妒忌自己学生成就更大,而是陈家和文家因为余柏林考中解元人心浮躁,想要通过陈磊跟余柏林拉关系。
陈磊和张岳一样,对这个学生都是如同对亲子一样爱护,他们都认为余柏林必定金榜题名,甚至一甲有望,哪能让闲杂人等打扰余柏林静心读书?
张岳自己有权有势,能把人挡下。陈磊却不成,他便让余柏林只和他减少来往,免得被人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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