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还夹杂着一些马蹄声。
村长,村长,不好了。发现问题是村中的懒汉,三十多岁的年纪,平日无所事事的闲逛,家中不论田地还是父母,都交给自家媳妇搭理、伺候。
当然,现在不是说他这个人的个人问题的时候。
村长儿子一把抓着他的胳膊,将已经双腿打转的家伙拉直了身子:有话好好说,鬼哭狼嚎的干什么?
他爹这些日子可没一天舒心的,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空了似的干瘪下去要不是还惦记着村中安危,一直吊着一口气,只怕是就要病倒。
他不想现在有的没的什么事儿都闹到他爹那去。
好不容易打个盹的老村长却是已经被吵醒,杵着拐杖慢慢走了出来。
这时那懒汉也喘匀了两口气:我没,我,是真的出大事儿了。
他本想争辩一下自己没有危言耸听,可他只是有些犯懒,却不是没脑子他要是蠢,还真没那么多偷奸耍滑的借口。
对自己看到的画面到底有多重要,他再清楚不多,所以他连忙捡重点的说。
乌央乌央的一片人头,还有骑着马的也得有四五十人,都拿着武器。有大刀,有弓箭。
不出半刻钟,铁定能进咱们村。
说道这里,他简直要哭出声,怎么就来了这么多凶神恶煞的家伙?官府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以前都是听哪哪儿闹灾、有山匪马贼之类,如何如何的不太平。那时候他们还感叹别看落花村穷了些,可到底还能安静平稳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可现在他们来饱一餐饿一顿的日子都没法儿平静过了。
村长心头也是剧震,连忙招呼儿子,叫所有人赶紧前往宗祠躲避,这个时候也就顾不上什么细软、粮食了。
对方来者不善,现在他们只能期盼对方抢了粮食就走,好歹能够饶过他们的性命。
也有些庆幸,当初在宗祠之下挖了大的地窖,里头存着不少村□□有财产。粮食应该能够应付他们这些人一两日的消耗。
不过现在也来不及细想这些,赶紧通知村民们躲避才是最重要的。
时间短,他们甚至都没机会跑到山中去。
跑的快的青壮敲响每家每户的门,却也顾不上多说什么。
~
言家是不等通知,就察觉了异常,沈飞玹一脸肃然,但这个时候他却并不能强出头。
只交代两个护卫并谢渐雪、孟清翰顾着家中安危阮灵卉连忙相求,请一个护卫去将她哥哥接来言家。
沈飞玹自也没反对,他虽还没清楚具体什么情况,但这样应对一番,若是有事儿,就能护着大家安全,若是虚惊一场,那不是再好不过嘛?
交代完一个护卫赶紧从村后绕出去,去寻言夙回来,另外四个护卫跟他走。
找到村长的时候,村长正在听懒汉的话。
要是宗祠待不下,就叫言家附近的人,先进言家院子躲避一会儿。沈飞玹拉住村长儿子交代一句,又与村长说:我们留下两人,帮着青壮们守宗祠。
他们是期盼着那些人求财不害命,但这种事情哪有以他们意愿为主的时候?但凡能这样,他们还希望那些人永远不要来呢。
村长这个时候也说不出推辞的话。
沈飞玹招呼剩下的两个护卫道:咱们去村口。
如果能够凭借他们的武力震慑,叫那群人不敢对落花村下手最好,若是不能,也能给村民们争取一些固守的时间。
只要他们能够坚持到言夙回来,别说是三五百人,便是上千人怕也是不足为惧。
不提沈飞玹和言家一众,便是村民们稍稍平静下来后,或多或少都会生起几分这样的情绪。
当然,也有些人会不可控的升起为什么言夙要偏偏这个时候不在村中的念头。但有些人念头一闪而过之后,就会察觉到自己的错处。但有些人却是一条道走到黑,形成更为偏执的念头。
沈飞玹三人到了村口的时候,已经远远可见那群人的身影,确实一看就是来者不善的样子。
他们三人要比那懒汉镇定的多,细细看去,分辨了一下。
约莫三百人。一个护卫从树顶跳下,跟沈飞玹细说。
五十上下的骑兵,弓箭手约莫百人。其余就都是步兵、拿着长矛或是大刀。
武器不精且杂乱,身上的皮甲也并不统一,也谈不上多训练有素、整齐划一,但是看得出来都是见过血的。
这么看,应当是什么自立为王的起义军?沈飞玹道。
同时心中加了一句,果然还是得自己在外有人,才能有更详细、稳妥的消息来源,也省的被人打到了家门口,才发现自家的家门都已经被老鼠啃破了还没修补。
下次也顾不上言夙说有没有钱之类的了,至少在几个县城里开上几间酒楼茶馆之类的。不求他们能详知天下事,但至少能给他们一个准备的时间。
沈飞玹心中有了决定,面上却是一派沉稳平静的样子,看到行进而来的不那么正规的军队,还有一副少爷等累了,但好可惜没带椅子的神色。
来者何人?四护卫厉声喝问。
刚刚摆了姿态的沈飞玹:擦,这大可不必在他的耳畔出声吧?
带上内力的喝问,不说声若炸雷,但也绝对震耳欲聋。
对面军中的将领显然察觉到这三人的非比寻常,怕是武林中人,不由为微皱了眉头。
这小小村庄之中,竟然还藏有武林中人?
是游侠,还是先他们一步占领这里的绿林?他打量沈飞玹的穿着,虽说不上多精细华贵,他通身却有一种贵气的气质,举手投足之间就能体现出他生活的优渥。
沈飞玹撩起眼皮看看这些人,十分不将这些人放在眼中。
人数上虽是他们的近百倍,但是除了个别几个看着是学过武的,其余都是散兵游勇,沈飞玹还是很有信心能够对付的。
心头估算着对面三人的武力,将领还是不愿放弃,他们的情报可是详细的很,不然也不能将税粮官抢的干干净净。
这边的几个村子都没还被收税粮,正是他们手中最是富足的时候。
那几个税粮官走过的村子都有些远,他们懒得过去,过去也容易被伏,但是这周边几个村子却是毫无防备,任由他们予取予求。
即便多了三个程咬金,可一想到村中满仓满谷的粮食,将领还是一扬手,弓箭手顿时拉弓如满月,随着他挥手的动作,箭矢如雨一般兜头而来。
~
言夙一把拉住护卫的胳膊,原本正满心焦急赶路的护卫顿时一惊,挥手攻击被言夙挡下后,才发现是言夙。
顿时欣喜不已:东家,快,咱们得快点回去,村中出事儿了。
他神色焦急,这要不是当初他们去覆灭细作窝点时牵回了三匹马,他现在可没法儿跑到这来。
从村后绕道之后,他就远远看到了那群人,他一打眼就能看出那群人不是好相与的,都是见过血的,往落花村去能是讨一杯水那么简单?
虽说也有可能真的是讨水喝、借个宿,但也还是先来找到言夙才让人比较安心。
言夙一时也顾不上细问,抓着护卫的胳膊就飞速回去,护卫急的喊了一声马,被冷风灌了一口,这才闭紧了嘴。
也在心中骂自己,这个时候还管什么马不马的,难道还要这马骑着他们东家回去不曾?
东家没丢下他就不错了。
言夙路上也没机会问个具体,一切都得等他回去之后才能知道,所以他不免心急了些,倒是叫护卫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急如电、迅如风。
他往日也不是没用轻功赶过路,但赶成这种怀疑自己根本不会轻功的,还是第一次。
言夙松开他的时候,还是叫了他一声,免得这家伙被刺激的神游物外,到时候摔个大马趴被人踩死。
踏入落花村范围的时候,言夙已经在当下的情况尽数了解,护卫所说的那些人果真是冲着劫掠而来的。
而此时,村民们都固守在宗祠和言家之中,每个人都人心惶惶。
青壮们拿着菜刀、锄头、粗木棍,总之一切能够作为武器的东西守在最外围,时刻防备着有人破门而入。
而沈飞玹和四护卫、六护卫则是正在对敌,他们上人厉害,可被人层层包围,一时也脱不得身。
剩下的兵卒,则是借着这些围堵三人的同袍们的掩护,继续往落花村中推进。
作者有话要说:沈飞玹:你看看,你看看,就是你不肯,别人不知道多想那个位置,让人抢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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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言夙挥手间,手中聚拢一道风卷,绞着一侧的大树上顿时少了大半的树叶,犹如一片片薄如蝉翼的利刃一般,直射那些人的肩头。
一片片本该脆弱的树叶直穿这些人的肩头,疼痛似乎都不及他们的迅速,那群人还往前冲了几步,随后才发现自己的肩头巨痛,手中刀兵叮叮哐哐的声响下,落了满地。
随后便是他们的哀嚎声。
树:我也想哀嚎,不是往我身上挂重物,就是扒我叶子,为什么就跟我过不去?
但这些言夙都顾不上,放倒这一批人后,他的身形才从空中翩然落下,紧盯那骑在马上的领头之人。
何旭瞳孔地震的看着这个忽然出现的男人虽说不是白衣飘飘宛若厉鬼,可这隐没在黑夜里的深色衣服,反而让他更如同鬼魅了。
他咽了咽口水,积攒着勇气,大喝一声:上,谁拿下他,重重有赏。
纵观全局的只有何旭和他身旁的心腹,身后的骑兵,那些还在奋勇拼杀的步卒们还不清楚怎么会忽然多出一个言夙。
但既然长官下了命令,他们还是如狼似虎一般扑过来,此时此刻任何一个人在他们眼中都不是人,而是奖赏、功勋。
意味着他们能够过好日子。
只有那些不知如何被伤到的兵卒,惊惶地四处打量,连连后退,他们怀疑闹鬼。
因为没看到言夙出手,他们还真没将功劳归在言夙身上。
后一步到的护卫,这时正看见一个家伙要从自家兄弟的身后偷袭,顿时扑过去,一脚正踩在对方后背上,将人严严实实的踩趴下。
手中武器也架住了另一个兵卒的大刀,一用力将人掀飞了出去,背靠自己兄弟,呈现守望相助的环形阵势。
东家回来了。他也不知道自家的兄弟们注意到没有,索性就大喊一声,这一句话不亚于给大家吃了定心丸。
甚至靠着这边比较近的宗祠里的人都在听到这声大喊后,都喜形于色,发出音量不低的欢呼声。
何旭:这就很不把他们当回事儿了,侮辱性太强了,太让人动气了你知道吗?
看着言夙几步避开一拥而上的十几人,一手一个在那些兵卒都无法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能直接将人敲晕,其余人围而不敢上,何旭简直是又气又惊。
但最终却也是不得不提着自己的大刀,一夹马腹奔上前,高举大刀直劈而下。
他这长柄大刀在战场之上,杀敌犹如砍瓜切菜一般,可是随他立了不少功劳,否则此刻的他也不会有能带领小队前来掠粮占地的资格。
然而言夙两指,那不过是血肉之躯的两根纤长白皙的手指,竟然毫发无伤的接住了他的一刀,随即就是大力,让他根本不能稳坐马上,被扯的像是滚地葫芦一般,摔倒在地。
何旭的心腹和骑兵立马迎上来相救当然,也得何旭反应再快点,否则爬不起来,哪怕骑兵们格外小心,也容易踩死他。
但是显然言夙并不怕这些人的围堵,一手撑在最前一匹马的马头上,整个人飞身而起,一脚踩在那人的肩头,顿时叫他失去平衡,只能栽倒在地。
随后又是一连踩踏十几个人,根本无视他们挥来的马刀、长矛,甚至以手将一柄马刀劈成两段。
这简直叫人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但凡不是傻子的,不都得知道这样的碰撞之下,是大刀削了手掌吗?
那人都傻了,被言夙一掌拍下的时候,根本顾不上其他,直接抱着自己的脑袋,大喊一声:别削掉我的头。
他的脖颈,哪里能比马刀还坚韧?
言夙下手却是有分寸的,将人打下了马,却并没有立即要了他们的性命。
他们到不是没有受伤,实在是马匹受惊的也多,失去了控制也顾不上地上趴没趴着自己的主人。好几个都被踩着了,只是跑的还算快,索性并不危及性命。
也是村里的树不多,也挂不了这么多的人。
言夙分毫不损的拿下十几个人,就连他们的头领都被俘虏,顿时让人心生退役。
剩下没冲过来的骑兵,顿时勒紧马缰,高喊一声:撤退。
实在不是他想这么大喊,提醒言夙来追他,而是不这般做,他就是个逃兵。
虽然现在下令的也不是他们此行的最高掌管,但是他也带回去这里的详细消息,保存了部分兵力,也算是能够少挨点罚了。
何旭:
刚趴起来,被同样打落在地的心腹们护在中心的何旭都懵了一下,虽然但是,他怎么也是此行的将领,救都不救一下?
就这么放弃他了?
虽然知道此刻保存有生力量是很必要,但是作为被放弃的那个,何旭的心里无论如何也不能痛快。
言夙却没有像他们担忧的那样去追击,反倒是转身和沈飞玹、护卫们一起将剩下的这十几人控制住。
地上晕了几个,几个被马匹踩了腿肉,这会儿虽然艰难的爬起来了,但是一瘸一拐的。
其余还有半边身子麻痹的,何旭这样脸着地的倒是独一份,这会儿半边脸肿的老高,只能一只眼睛看人。另一只眼睛都被挤的快没缝儿了。
言夙挥手示意护卫:审问一下来历与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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