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刚刚逃跑,都没崩裂伤口,可见谷幽兰用药的本事。
谷姑娘用毒的本事也是不差。看了情况,言夙放心了,夸了这么一句。
阿牧一时之间以为言夙又要问他跟谷幽兰的关系与紧张,脸色都有些涨红,然而言夙却没再继续。
只是问他:我们明日再走,你跟谷姑娘道别一番?还是谷姑娘有别的打算?
说道道别的事情,阿牧微微皱了眉头,言夙就又多问了一句。
阿牧却是一直没有松开眉头,过了一会儿道:我们连夜回去吧。
不论是军事还是言岚等人的担忧,他都是要尽快回去。
反倒是越拖下去,他怕自己越是游移不定。
言夙听他这么一说,不由愣了一下,这时谷幽兰端着托盘进来,盘上放着三碗面条,撒着葱花与有关,还窝着一颗白嫩饱满的蛋。
那先吃东西,等吃完了我就收拾东西。
谷幽兰十分的干脆,给三人分了面碗。
阿牧却是没有伸手动筷,也没有抬头去看谷幽兰的神色,只是道:不用了,我也没什么东西。这些天有赖谷姑娘照料,救命之恩,他日必当
谷幽兰刚拿起的筷子,就在阿牧说他没什么东西要收拾的时候就顿在半空,这时哒的一声磕在碗沿上。
当着你叔叔的面,你都能干出出尔反尔的事情,我还能指望你报什么救命之恩?谷幽兰的声音很是平和,但眼神却是锐利的盯着阿牧。
言夙:大可不必带上我啊。
作为叔叔的言夙,这个时候并不想救一救自家崽子,毕竟这又不伤及小命不是?小孩子年纪大了,就要自己学会飞,能够面对风雨,不能一直躲在长辈的羽翼之下。
所以言夙端着面条,连同屁股下的凳子一起,悄无声息后退到一边,背靠着竹屋的墙壁,一边吃着面条一边看戏。
还别说这谷姑娘的厨艺竟然不错。唔,这样一来,他们家就要都第二个做饭不错的孩子了。
老父亲终究是苦尽甘来了啊。
他们家的厨房更是将要能够传承下去,花在厨房维修上的钱又能省下一大笔。
阿牧倒是看到了言夙的行为,然而他并没有开口求救的机会。
谷幽兰逼视着他,先是寒风凛冽的肃杀眼神,紧接着却是委屈又伤心的看着负心汉的眼神。
之前我们就说好了,那也说我的医术做个军医绰绰有余。你现在竟要食言而肥?
而且,我以为我表达的很明确了,可你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视而不见是吗?
你若是一直对我无意,你大可不必回应我,可你回应我了却又在这个时候要一走了之,你还是个人吗?
言夙一口面挑着,一下都被谷幽兰的大气爽朗给弄的没塞进嘴里,这姑娘勇敢啊,敢爱敢恨的很得他的心意。
这么好的一个姑娘,这小子再叽叽歪歪个什么劲儿?而且听这话的意思,这小子之前明显是有意的,而且还回应了人家姑娘。这会儿又来反悔,这不就是成了骗人感情的渣男了?
阿牧连忙就要解释:不是,我不是
他很想解释清楚,他对谷幽兰不是没有意思,反倒是因为他对她有意,所以才不想她跟着去行军,那是多苦的日子?而且大军之中,哪又有安全的地方?
即便是大后方,还有被人偷家的时候呢。
谷幽兰虽是江湖儿女,虽会些武功虽会医术善使毒,可也不能保证绝对安全。
我只是想等大军得胜我肯定会来找你。阿牧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将自己的心思表达清楚。
谷幽兰却是冷哼一声:哼,说的好像谁要一直等着你似的。
我现在对你是有好感的,所以我要与你相处一番。但是却不代表我一定就非你不可,要在这里苦守,等着你来寻物我。
若是相处的不好,我一样不会委屈了自己。
谷幽兰看着阿牧的眼睛,说的很是郑重,这是她的真心话。但也不全是,因为她对阿牧的好感,显然是比她所说的要深要重。
要不然,阿牧这种为了她好就为她做决定的行为,可是很败坏好感的。她不是很喜欢别人替她做一些她都不知道的决定。
可因为对阿牧的好感,她愿意接受他这一份好心。但是,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他就是了。
言夙要不是手上端着碗还没地方放,这会儿都得为这姑娘竖一竖大拇指。
他以前还觉得自己教崽子教的不错,但今天算是见识过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了。
这姑娘多通透啊。
言夙忽然都觉得阿牧这个混小子,配不上人家姑娘了。要不,还是劝一劝这姑娘吧?
阿牧向着言夙偷来求救的目光,却完全不知道他言叔已经打算劝人家谷姑娘另觅如意郎君了。
言夙:虽然当人不久,但我也不能为了自己当爷爷,就不干人事不是?秉着公平公正的原则,我得说一句小子,你不配!。
阿牧,你既然答应人家姑娘进军营,好歹是个将军,你出尔反尔的,不但你无信不立,也会影响你们大军的形象的。
虽然阿牧的眼神之中满含哀戚,但言夙是真没法儿劝谷幽兰,毕竟人家姑娘一点错没有不是吗?
阿牧:可是,可是这军中都是糙老爷们,也没有小姑娘。条件那般艰苦
姑娘怎么了?人家谷姑娘本事是真的吧?本事的事儿,怎么能因为男女之分就不认了?只有本事不如人家姑娘还死活不承认的家伙,才一直拿性别的事儿说嘴。
至于吃不吃的了苦,也得人家姑娘自己做决定。
谷幽兰立马冷哼一声,表示自己从来不怕。她不论是学医还是制毒,哪一样又是轻松的事儿了?
言夙见阿牧还要说什么,便问他:再说了,你既然说军中苦,那你就不能生疼一下人家姑娘,多照顾一下人家?
你也听到了,这山中采药学医的日子也不清闲。那都是苦日子,你倒不如让谷姑娘在你眼前,你都当上将军了,一个你心悦的姑娘,你都护不住了?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这么些年,我就是这么教你的?遇事儿就推卸责任?
言夙不论是语调还是神色,都并不如严肃,却还是叫阿牧的神色越来越郑重。
最后一句,更是叫他连连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言夙:一点也不努力,差点儿咱们家按序解决终身大事的好事儿就要吹了。真的是怎么当哥哥的,要是被弟弟们超过了,不丢脸吗?
谷幽兰:就,很安心,被护着的感觉好棒棒哦~
阿牧:我弟比我会捡崽
今天吃的酸菜鱼,黑鱼生命力真的是
就想跳起来扇我脸,呜呜呜
还弄了山药,一条胳膊都废了,我明明都带了手套,手一点事儿也没有也不知道怎么弄到胳膊上了,痒死我了
第157章
言夙不论是找人还是送人回去都没耽误太多时间,倒是叫谷幽兰十分惊异,那几天里看着言夙的眼神之中都带着看仙神的敬仰与激动。
在军中呆了几天,确认阿牧恢复的很好,也就可以撒手不管了。
行军打仗的事情,他一开始就不打算出手的,否则为什么不早就动手,省了崽子们这许多的努力?他现在要是横插一杠,崽子们之前的努力就都成了泡影。
具体可以参照此前广安县被围一役,当时有多少人为了保卫家园做出牺牲?现在还有人记得吗?提起当年的事情,所有人第一个想到的,谈论最多的,也始终只有言夙。
而崽子们需要功勋、需要名望。
所以言夙呆了几日,就跟言岚打了招呼,他要回去照顾那几个小崽子了。
言夙着重咬字小崽子们,在言岚听来明显的意有所指,然而事儿是他干出来的,这会儿言夙不管怎样意有所指,他也都得受着。
又看了看来送他的几个崽子和唯一的女孩谷幽兰,言夙潇洒挥手告别。
临近年关,家里的弟弟妹妹都在等我,我就先走了。
争取以后咱们一家,年年团圆。
言夙的身形消失在众人眼前,声音却还没消散,原本就有些强压离愁别绪的人,一下都没控制好神色。
小果揉了揉鼻子,假装自己丝毫没有红眼:言叔当真是,临了还得撩拨我们一番。
他没对长辈用出坏透了之类的词句,但是他的省略,其他人却都心领神会。
哎,哎,天太冷了,都赶紧回去吧。还是言叔送来的那个煤炭好用,帐篷里暖烘烘的。回了回了。
一人催促,其余人都连忙应和起来,实在是不想待在这里,生怕一个不注意,自己就丢脸的泄露了哭腔。
不说行军打仗的苦,就是与亲人分别,他们的心头又怎么会不惦念?
何况这还是临近年关的时候。
言岚可没这坏心眼儿,他就是纯粹说一句期盼,他也相信这些崽子能够做得到。
当天午后,言夙就回到了广安县。
广安县虽是宣恒帝等人口中的陷落区,建安城中每日都有人喊着平定叛乱,解救黎民,但事实上,广安县的百姓还真不觉得自己的日子难过。
甚至,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但如果有机会,他们都要跟宣恒帝说一句,他们现在的日子,可好过多了呢。
当然,也确实是又不少人心中惴惴,不知道这样的安稳日子能够过多久。好不容易过的安稳了些,他们可怕这样的日子是昙花一现。
回到家中的时候,正是忙于准备年货的时候,虽说不必主人家事必躬亲,但这要关心的事情,还真是不少。
言夙没进门就察觉到了,脚下一拐,这人就出现在了厨房门口。
他没进去,只靠着门框敲了敲门,示意里头的厨娘赶紧给他做点吃的。大军之中可没多少好吃好喝的。
宣恒帝军中的将领们倒是吃喝的都不差。反倒是小果、霍悬他们约束军中,只能吃饱,吃好却是只有大捷的庆祝。还不能喝酒。
厨娘自是又惊又喜,还以为主家赶不及年前回来呢,虽说有红鸢和悠悠的主持,也不会少了她们的月钱和赏钱,她们却还是很惦念主家的。
言夙索性都不去饭厅,就搬了个桌子放在厨房门前的廊下,美其名曰就想吃个出锅到上桌没几步远的热乎的,但厨娘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古怪。
~
如今言家的年不但是过的有条不紊,更有些按部就班条件好了之后,言夙也不如旁人家那样,期待年节里这一顿好吃好喝的。
反倒是大吃大喝的次数多了,有点腻了。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今年的人不那么齐全的缘故。
言夙神色恹恹的翻看着账目,手中捧着一杯清茶,又能暖手,又能润口。
沈飞玹看他这样,不免啐他一句矫情,这会儿说是这么说,那吃的时候也没见言夙少吃。
目光落到言夙手中那账本上,沈飞玹最终没忍住,说道:我收到消息,那群崽子没有休战过冬,反倒是有意趁机取下襄州。
这襄州无异于建安的大门,这若是打下襄州,可就是能直取建安了。
言夙这才抬眼看沈飞玹,却接任何一句话的意思。他向来是不管大军之事,只管小崽子们安不安全啊。
沈飞玹被他这态度闹的额角青筋都要跳个迪斯科:你当真不知我要问什么?凌州、延州本就是齐国占地辽阔的大洲。
你承诺的给百姓新粮种的事情,不能有所偏颇的。两州加起来共有十三个县,你都能兼顾过来?
这若是在拿下襄州,就又是七八个县的份额。
要是再一鼓作气拿下建安,想想就够沈飞玹头疼的。他自然是要为崽子们高兴地,拿下建安不知是占据齐国半壁江山那么简单,建安的地位是不同的。
可是这要是都要新粮种,区区一个落花村,哪里能够供给的上?
粮种确实是不需要吃的粮食的那样分量。
你可不能以次充好,掺了假的,那无异于饮鸩止渴。到了收成时,只会有更难以承担的后果。
言岚的人来取了好几次的粮种,言夙就像是取之不绝似的。
沈飞玹哪能不察觉异常,哪能不担心?
虽说他曾叫言夙屯过粮食,他们也确实因为更喜欢落花村的粮食而收购过不少,但他心中有数,绝对没有那么大分量。
把前两年收的都算上,就算他们一点没吃,那也是对不上数目。
何况,存粮食和存粮种不是一个事儿,再往前的粮食当粮种,还能不能发芽,还发多少芽?
所以这段时间,沈飞玹的心理压力不可谓不大。他只是自己多琢磨了一段时间,现在是不得不来跟言夙求证。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言夙自然能够保证发芽率的。
就是崽子们占地过多,等春耕之后他跑的地方还真不少。
只是让他跟沈飞玹解释这些,他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生物能的事□□关他的本源,他肯定不能随意跟人透露。
沈飞玹看着言夙的双目好一会儿,最终妥协了,毕竟不信任他又能怎么样?
他给言夙的茶杯之中续上茶,换了个话题道:周国和晋国见齐国内乱,可也是趁机狠狠咬了好几口。
这也是沈飞玹过于担心此次春种的事情的原因之一。他怕崽子们费心费力,却因为春种的事情,到最终出了乱子,是给周国和晋国做了嫁衣。
那两国可是做的出这种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渔翁得利的事情的。
只要有一分偏差,他们就能放大成十二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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