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藏在桌下的两只手互相搅了搅,回答道:我九岁了,会做很多事情。我还会好好跟红鸢姐姐学习做很多的事情。
我也给少爷省税收。
这就是也要登记成奴籍了。
沈飞玹倒是挺满意,觉得这小妮子没有一时昏了头脑,摆的正自己的位置,记恩的很。
反倒是言夙的那说法,是很容易吓到人,也很容易滋生出一些人的贪婪。
言夙抓了抓脸,忍不住看了一眼红鸢,就是这小丫头不带好头,这会儿让他怎么搞?
这么对一个九岁的小女孩,不太罪过了吗?他也真不至于缺钱缺成这样啊。
就冲广安县收药材的那干脆劲儿,只要他的药材种植进入成熟期,那就能财源广进了。
可是招娣又很执拗的样子,言夙十分头疼,忍不住轻踢了一下沈飞玹。
瞥他的一眼里满是求救,当然这是沈飞玹理解到的。
事实上言夙再问他让你坐这儿干啥的,帮忙说几句啊,别因为我这要收女儿,却拒绝了你这个儿子的自荐,就不高兴啊。
到现在言夙都不知道当初沈飞玹真实的想法,毕竟沈飞玹当时气成那样子。后来冷静了,又想到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更气了。
这会儿看言夙满眼哀求,沈大少爷自然大发慈悲一下。
你这年纪太小了。
沈飞玹说:而且,在这村子里,有一个婢女就很惹眼了,要是两个,一个还这么点儿大,人家得怎么想言夙?
对了,还得招一个厨娘。
言夙连忙在一旁打边鼓:对对,就是这样。
其实登记成我女儿,也不是代表说你非得叫我爹的,就是言夙以为招娣是不愿叫他这个陌生人爹。
事实上招娣不知道有多羡慕大崽、小崽。哪怕时间短,可言夙对两个孩子的照料,真的是亲爹都做不到这样的。
这个年代的人还讲究抱孙不抱子,当爹的还真没几个像言夙这样恨不得将崽子宠上天的。
一听言夙说不用非得叫他爹,招娣有一时的心慌,还以为言夙又反悔了,忍不住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张口说了爹的字型,却没法儿发出声音,她的嗓子发紧。
乖,咱们就这么说好了。言夙摸了摸这个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渴求的小姑娘,决定给她一点适应时间。
她刚刚应该是想叫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叫不出口。
但总归是答应了,言夙这么说,招娣没有再出声反对,低下头,掩盖红扑扑的脸颊。
沈飞玹这时才说:不过,她这岁数得往小了点写。
显然只有沈飞玹想起这一点,言夙这看着二十上下的年纪,哪能有九岁大的女儿?
虽说收养也可以,但那就又是一道手续了。
而言夙这年纪,有个七岁左右的儿子,人家都得说他不愧是有钱人家的风流少爷。
我也可以把自己往大了写几岁,只是我脸长的嫩。
把在座诸位的年纪栓在一起,可都抵不过言夙年岁的一个零头呢。
沈飞玹正想问言夙是不是把别人都当傻子,就听言夙说起名的事儿。
要当爹的是你,结果还要别人想名字?这里唯一不用取名的,自然就是他沈飞玹。
沈飞玹话是这样说,但眼神里却是叫言夙赶紧说两句好话哄哄他沈大少爷大发慈悲就给他把这些事情都解决了呗。
言夙却是听取了他的建议:那行吧,我来取,要是你们不喜欢就提出来。
沈飞玹:,我怀疑你在玩我。这幸好他没开口,不然不得丢人?言夙这心思怎能这么恶劣呢?
言夙完全没在乎沈飞玹又在心里编排自己什么,看着大崽和小崽,想到他们是在山上相遇,便想到了两个字。
大崽叫言岚,小崽叫言巍可好?
大崽倒是有点明白为什么要改名字毕竟他们现在身份敏感。小崽就不懂了,这会儿听言夙问自己好不好,想也不想就答好。
反正爹爹不可能伤害他的。
沈飞玹琢磨着这两个字,倒是觉得取的不错。这也为以后言夙认错了字后,糊弄他是看错了,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取这两个字,即便不是学富五车,但至少也是读书识字的。
至于念儿,便叫言思。思与念也是同义,也全了她父母当初给她取小名为念的心意。
最后,从天开始,叫你言悠如何?愿你这一生,悠然自在、无忧无虑。
言夙最后说道招娣的新名字。
而招娣,原本听着弟弟妹妹的名字,替他们高兴的同时,也难掩羡慕。
但也没奢望自己会有一个专属的名字,而不是招娣盼弟这类含义的名字。
却没想到言夙不但给她起了新名字,还告诉她,这个名字是希望她这一生都能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这突然的惊喜,让言悠全然忘了反应,呆呆愣愣的望着言夙。
言夙又揉了揉这小丫头的脑袋,当真是一点示好,就能让这孩子欣喜若狂。
言夙真担心自己稍有不注意,反倒好心办坏事,吓着这孩子。
小崽是被吓的战战兢兢,这个孩子就是长期的生活压迫,造成的唯唯诺诺了。
言夙转头去看沈飞玹,示意他有没有将名字、身份都给记下。
沈飞玹当着他的面儿,把笔杆往桌子上轻磕了一下,大大方方展示自己的字,等着言夙大赞特赞。
然而,言夙看着这纸条的第一件事,就是记熟上面每一个字的模样。
都是他说的名字,他能凭着记录对应都是谁的名字。
很好,认识了十几个字。
谈完这些,言夙就让孩子们去玩,不但有红鸢能看着孩子,悠悠也会照顾弟弟,让言夙比找了保姆还放心。
保姆还有孟婶子那样的,但红鸢和悠悠对大崽和小崽却是真心实意的。
沈飞玹也准备走,却被言夙叫住。
我还没有问你,你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接下来你准备去哪里?
沈飞玹:这明晃晃的赶人吧?不是,就不会委婉一点吗?
言夙看着沈飞玹怔愣之中又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神色,灿然一笑道:毕竟我又穷又抠,别说几百文钱了,一文钱我都想掰成两半儿花的。
沈飞玹:草,一园子的茂盛草。
这家伙可真能憋啊,真是贯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是吗?
不对,这根本就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啊,要赶他走,还得让他先给办了写字的事儿!
这未免也能算计了吧?
你,本少爷有的是钱,明天我就去镇上住。
谁要留在你这里,连个饭都没人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饿死呢。
来啊,不就是扎心嘛,谁不会似的。
他沈家那几进几出的大宅子,可也不是白呆的。可别以为他沈家是武林中人,就没有万贯家财要继承了。
言夙看着忽然战斗公鸡似的沈飞玹:。
作者有话要说:言夙:这怎还说着说着生气了呢?可是你先说我抠的!!
沈飞玹:好啊,你可真能憋,要扎我心之前还得先利用我一下,还真的是人尽其用啊。
不出意外的话,还有一更在晚上九点,如果有意外,我就来请假~~~
按预计明儿是要日万,但是鉴于我可能会在车上,所以现在只能说以明天的通知为准了~~~
第49章
红鸢听着堂屋里越来越大的声音,担忧地进来看情况。
听沈飞玹说饭都吃不上,红鸢不免皱了皱眉头,这确实不是待客之道。
红鸢是没有听到言夙之前的话的,否则就得知道这还是包括主家都吃不上饭,根本不算慢待客人。
红鸢说:少爷,不如我去拿些食材,请邻居们帮帮忙?多给些食材做报酬,或许可行。
可真不能搞的家子都吃不上饭呀。
每天往言夙跑镇上去买,也不切实际。
言夙想了想,那些村民送来的东西不吃也会放坏了,要是多给点东西,就能换成熟的来吃,那也是好事儿。
不过,总这样也不合适,找厨娘的事儿还是得抓点紧。
就指望红鸢和沈飞玹你们帮我看看人了。
反正对自己找人,言夙是没什么信心了。
实在不行,暂时请下蓉娘来吧。她为人可靠,手艺又好。除了她相公不舍得她常做这么多人的饭食,怕她累着。
当然,该给蓉娘的报酬肯定是会只多不少。这种事情,人情是人情,酬劳是酬劳。
奴婢知道了。红鸢福身,那我现在就去。
要是晚了,这午饭可就没着落了。
总不能让邻居自家的饭菜不做,给他们先做。
红鸢刚拿好了午饭需要的食材,悠悠也拎着小篮子跟着,两人刚到门口,就正好遇上邻居大婶推开虚掩的门进来。
实在是看热闹的村民有些多,言夙这才虚掩着门。
大婶看到红鸢这样子,先是一愣,继而笑道:红鸢姑娘这是要出去啊?
哎,那便先把这碗芋头菜先端进去吧。我就不耽误姑娘去办事儿了。
大婶手中的海碗里,满满堆着炖的酥香软烂的芋头块,沁了油的芋头块每一块都是亮晶晶的,很是诱人的光泽。
里面依稀能看到几块肉块数量虽是少,可这邻里之间能送上这样的肉炖菜,已经是很贵重了。
红鸢虽早早入了温府,也不算吃了多少苦,但对儿时的困苦生活还是有记忆的。
看着大婶,她不好意思收这碗炖芋头。
嗨呀,这邻里邻居的,有啥呀。大婶看红鸢有推拒的意思,连忙就腿脚麻利地将碗送到灶间去。
住的近,也不非要现在把自家的碗给带回去。
大婶这就要走,毕竟红鸢是要出门的,她也不好耽误。
这家里虽然还有人,但都是男子,虽对她而言也算是年轻后生,可也该避着的时候避着。
红鸢连忙叫住大婶。
其实这还有些事情想麻烦婶子。不知婶子可有时间?
说来也不怕婶子笑话,我这笨手笨脚的,没这灶间的手艺。正想去劳烦婶子帮个忙,能叫我们这家子吃上热乎饭。
婶子开始还以为啥事儿言夙找厨娘这事儿,全村都知道。
只是本来以为他家这来了个姑娘,这厨娘的事儿怕是就这么歇了。
结果这姑娘竟然也是个不会做饭的?
婶子爽朗笑:嗨,这有什么,你跟上来,我也正好要回家做饭。
你要是想学,也就在我这学一学。婶子我倒也是有几个拿得出手的菜的。
言夙听到外面的声音,本也想出来看下,却是听见屋里念儿有些哼哼唧唧,只好去看了孩子。
趁着没人给念儿又输了点生物能,虽说孩子表面上还没什么改变,内里却是已经强健起来了。
出来的时候,红鸢已经跟着婶子离开了。
大崽和小崽正围在沈飞玹的身边,哄哄这个又被他爹气到的叔叔也很是熟练了。
言夙趁着距离饭点还有段时间,准备去已经属于他的田地看看,那几个护卫被他给留在地里开垦,可不得去看看效果。
然而刚走到门口,就看个半大的孩子领着个小孩正准备敲门。
那小孩言夙还见过两回,就是当初告诉言夙镇上要招工的沈阿婆的小孙子。
言、言公子好。两个孩子显然有点被突然出现在门口的言夙给吓到了。
你们好。言夙请他们进来,也不知道这俩孩子找他有什么事情,还带了好几包东西。
沈星拉着弟弟沈雨进门,他们之所以来,也只是为了感谢之前言夙的帮忙。
本该是早点来的,可那时候因为罗哥被挂,心情不好,沈星不得不躲了几天,没去码头开工。
这手里本就不多的钱,就更所剩无几,连个像样的礼物都买不起,怎么好意思上门来感谢言夙的帮助?
等沈星重新开工去,余出一点能买礼物的钱,就又发生了流民入侵的事情,这言夙对他们的恩情就更大了。
沈星不得不又等了两天,多买了点饴糖,这才来登门。
他们一家老的老、小的小,想攒这点钱是着实不容易。
但这恩情不能不记着。
言夙当时帮他们将稻谷都割了,不说给他们省了多少时间多少事,就说他免了沈阿婆和弟弟沈雨多少劳累,他们就该记着大恩。
何况后面还有救命之恩。
别家说送些东西来时,他们也搭了些,可当时确实少了些。
唯一比较贵重的,就是家中攒的几个鸡蛋了。
沈星进门放下东西,就拉着弟弟郑重向言夙鞠躬道谢。
言夙:。
言夙连忙伸手将俩孩子扶住,这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怎么还记着?而且也不过是一件小事儿。
何况,当时还是沈阿婆给了我招工的消息,我才能去镇上赚了钱呢。
虽说这招的工都已经不是一件事儿了。
沈星摇摇头:那不样,奶奶那也不过是几句话的事儿,可言公子帮的忙却是大忙。
粮食就是庄稼人的性命、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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