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人努力爬动,缩了缩身体:大侠饶命,饶命的。
小的鬼迷心窍,贪财不要命,是小的错了。
言夙还没动手,这人就全交代了这人现在心里可跟明镜儿似的,刚才那话说是在教育孩子,可不就是在敲打他们嘛。
这要是给他们拖到哪个深山老林,他们怕不是被风干了也没有人知道啊!
要么就是摔下来摔死,要么就是被什么豺狼虎豹蛇啊的当食物给吃了。
这个人怎么能这么狠的心啊。
是有人,是有人给钱给我们,让我们来找您的麻烦。
这要是知道是找大侠您,那是借我们雄心豹子胆我们也不敢来啊。
真的就算是活腻味了,都不会想来找这人,毕竟连死都没有个痛快死法。不是被野兽吃,死无全尸;就是被挂起来等饿死后还得当腊肉。
言夙哪知道这人一下子想了那么多,还在想是他还是原主季舒彧又有什么仇家找过来呢,就见这人忍着疼,费力的在自己的怀里掏了掏。
这,这十两银子就是对方给的,都给您,给您,这是小的全部家当了,求您饶大伙儿一命吧。
言夙:
又有钱啊,还是要他们的买命钱啊。
阿牧,钱拿上。言夙说道,然后又问那领头的:那你说说,什么人叫你们来的?
既然想不到是什么仇家,那就干脆问问线人就好了。
你要是带我们去找他,我就给你钱怎么样?十两够不够?
刚不得不拿着钱袋子,觉得这个钱拿着好别扭的阿牧:
领头的汉子:
这买卖做的,绝!
只是汉子却是不敢说自己的真心话啊,对着言夙露出讨好的笑容来:这个,大侠,您看我这
我这就混口饭吃的,也得罪不起那人啊。
但,您放我一马的话,我给你说说那人的模样,您自己找,别把我露出去成吗?
虽说这事儿已经明摆着是从他们这走漏的消息,但也好过他们直接面对面对峙啊。
最起码,言夙自己找去,他这头还能抓紧点时间赶紧跑路。
那是个十多岁的少年,长的微胖,皮肤白嫩,穿着很是华贵。一看就是咱们镇上有钱人家的少爷。
所以也就差明说了。
言夙都要被这些家伙的小聪明给逗笑了,只是想不明白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干什么跟他们过不去?
倒是大崽一听,顿时是有些诧异又震惊,接着有些火大。
什么人啊,想找他麻烦不成,被他揍了,结果现在还找人来连他爹一起堵?
就纯属自己没挨到揍,所以觉得浑身皮紧呗?
言夙一看大崽这气鼓鼓的样子,就明白这个小孩恐怕是跟自家崽有关,再一想,这肯定就是在书塾里遇到的事儿了。
顿时蹲下身看着崽:崽啊,告诉爹,是不是书塾里有人欺负你了?
别说阿牧,就是地上趴着的,特别是被大崽打趴的那俩,心里都在问,就这小孩子,干翻两个成年人都这么信手拈来的,能在一群孩子的书塾里,受什么欺负?
大崽虽然气愤着,但被言夙细问,还有几分不好意思。
之前可还想着隐瞒来着,但是现在是瞒不下去了,只好实话实说。
地上趴着的人听说自己就是因为磕碰了一下、打人家又没打过这种小事而受了这一顿打,顿时哭死的心都有了。
谁家孩子这么操蛋的玩意儿呢。
这种孩子还真是。
言夙不是很喜欢这种不讲道理的孩子磕碰在所难免,各自腿一步,不就好了吗?为什么非得这么纠缠不休,把矛盾进一步激化?
而且这孩子是不是以为有钱就能无所顾忌、为所欲为?
不过到底是个孩子。言夙说道。
阿牧本来很生气的,大崽看着他爹也不喜欢那个家伙,也没说他做的不对,就放心了。
结果就听到言夙这句话,顿时都惊了,这是要给那小子开脱吗?
趴在地上的几个人心头都是一喜,这样的话,是不是代表言夙很是大度,也能放过他们了?
你爹我是成年人,不好跟个孩子计较,我去跟他爹计较计较。
至于你们这些人
作者有话要说:不出场也要冒泡的沈飞玹:你个死小子给我说清楚,我到底是比言夙差了多少?
熊孩子不听话,打他是没有用的,还会被说跟个小孩子计较,打他爹就比较有用了,毕竟关起门来,孩子他爹打孩子,那是教育,言夙的逻辑没毛病呀~~
第79章
虽说言夙把他们都给撩到了,但是说实话,一人一脚而已,太不禁打了,这被围堵的气还没出够呢。
虽说他们不是主谋,但是作为从犯,也是该给点教训的。
言夙就琢磨着该怎么做。
结果他这一沉吟,地下吓怕的人就恨不得眼前能有个地缝儿让他们钻进去,心头只打哆嗦。
领头的一咬牙,连忙道:大侠我,我知道您的规矩,我这就挂,这就挂。
这时候机灵一点就能少吃点苦头!
鬼知道这些高来高去的大侠一挂是不是就得给他们挂在参天大树上,到时候他们得怎么下来?
不如这个时候自觉一点,还有个能够自己选树的机会。
只是这小巷子里两头通透,唯一的岔路口上到是有一人家的院子里有树,伸出一部分枝丫,但是明显挂不住他们这些大老爷们。
可这个时候,挂不住的才好呢!就是要摔下来,他们可不想腊肉似的挂在深山老林之中风干。
顿时一咬牙,一身的力气都用来爬。先爬起来,后爬墙,骑在墙上,努力往树桠上爬。
整个墙头上骑了一溜大汉,这家人的墙也不多结实,扑簌簌往下掉尘土。
几个大汉费劲儿的各自趴了一根枝杈,对着墙外树下的言夙等人讨好的笑。
这树也就这样了,所以说就将就将就?几人心里直打鼓,生怕言夙说他们这是敷衍,这是嘲弄,到时候反而更加生气。
他们真的不是想耍小聪明,实在是这树不争气啊。
大崽忍不住直捂嘴,实在是太好笑了。就连这几天一直都不苟言笑,就只是闷头干活的阿牧,这会儿都频频抖肩。
大侠,您看,这树,这树他实在是想说只怪这树不争气,可是人家树又有什么错?还要被他们这么折腾。这话怎么好意思说的出口。
苦着一张脸,只求言夙大发慈悲,至少看在他们逗笑了俩孩子的份上?
结果言夙还没应声呢,屋里听着外头有动静的大娘出来看情况。
一眼就看着这些二流子骑在自己家的墙头上,还猴在自家的树上不知道要干啥,顿时抄起边上的竹枝大扫把劈头盖脸就是打。
一边打还得一边喊:来人啊,光天化日进贼啦。老头子呀,赶紧出来,咱家要进贼啦。
这时人用来扫院子的大扫把,连头带尾一人多高,用竹枝扎的,又结实又耐用。也正因为耐用,这竹枝在地上磨的尖锐光亮。
老大娘虽说上了年纪,但身体可不差,一把扫把挥的虎虎生风。
扫在身上,哪怕穿着厚衣服呢,也是疼痛的不行。更别说老大娘可会省力气,专冲着这脸啊脖子啊的地方扫,顿时一片片的红肿啊。
一条条的,当真是竹丝炒肉。这滋味即便是有人没尝过,也定当是听过。
老大爷出来的时候,街坊四邻出来的时候,就听见一声声的嚎叫。
这几个人还因为言夙一开始在墙外没走,还不敢下来。
被扫把扫脸虽然疼,可惹着了墙外的大侠不快,说不定就是拧脑袋了。
~
要在城中找个人,对言夙来说还是蛮简单的,特别是已经知道对方的大致模样,找到之后让大崽认人也就是了。
言夙身高腿长,见大崽只认自己找的没错,就三两步走到对方面前。
小盆友,你是叫周达吗?言夙弯腰,笑意盈盈的问。
也没管小孩边上的书童和小厮小厮倒是想上来拦一拦言夙这个陌生人。
但架不住自家少爷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脸一仰:是呀,正是本少爷。
可能是因为看言夙长的好看,周达虽还是一副桀骜的样子,但至少愿意给言夙一个脸面,回他的话。
我啊,言岚家长啊。带我回去找你爹可好?言夙伸手捞住小孩的肩膀,一副和蔼的样子。
周达这时也看到了言夙身后的大崽,顿时想到自己叫人去围堵他们的事儿,只是看着他们完好无损的样子,就知道对方失败了。
一下子心里可就气的不行一群拿钱麻利,干事儿不行的家伙们。
就要招呼身后的小厮,书童跟他差不离的年纪,但小厮至少是个二十郎当岁的成人,即便比矮,可也能拖住人不是?
他就不信言夙敢追着他回家。
然而让他惊悚的是,言夙拉着他之后,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身边的场景就转成一个没人的小巷。
他简直有点不认识,甚至以为自己到了什么鬼蜮之地。看眼前的人也不是看人的眼神,微胖的小身子抖个不停。
你,你他是想问是人是鬼,可是看到了大崽,一下就想,这都跟言岚当疼同窗好些天了,他总不能是鬼吧?
那他要是不是鬼的话,总不能他爹还能是鬼吧?
周达咕咚咽下一口口水,哪怕都要吓尿了,还想摆着自己周家小少爷的派头。
你,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我要是掉一根毫毛,我爹都不会放过你的。
话音未落,哎呦一声,言夙在他头上扒了一根头发。
不多疼,但是看着以前随风飞舞的头发,周达简直气的想跳脚,这什么人呐这是!
言夙将头发扔了,又推了推大崽。
大崽又因为周达的话生气,又因为他爹的做法觉得解气又好笑,结果没想到就被他爹给推了,实在是茫然,只好看着他爹。
跟他拼爹啊。言夙理所当然的道。
大崽似乎理解了,但又觉得自己不理解。
颇有些犹豫的道:你,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这话说出来感觉可真奇怪!但又是他爹要求的,大崽也是很无奈啊。
唔,下次记得强硬一点。爹给你撑腰呢。
阿牧在一旁看着,竟然颇有些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毕竟以言夙的性子,这么干又有什么不可理解的呢?
呵,常规操作罢了。
周达反倒是看懵了,这算是什么呀?还不等他应对,就被言夙搂着肩头,一把拉到身边。
来,小胖儿,带我们回去拼爹。
周达:先还击自己只是有点婴儿肥不是胖,还是先吐槽拼爹是个什么东西?
~
周达两脚发软,要不是言夙搂着他的肩膀,他能立马瘫在地上。
他现在哪怕是被大太阳晒着,都不敢相信言夙真的是个人,一个人竟然能把他抛那么高的吗?
他当时连呼吸都忘了,耳畔似乎有自己的惨叫声,又似乎自己都喊不出声了。
甚至如果不是因为人家鸟灵活,险些就撞在自己的嘴里!
这次言夙把周达带到大街上,再问他往哪儿走,周达哆哆嗦嗦伸手指了方向他想回家,他想爹娘,呜呜呜呜。
但是小命还捏在言夙的怀里,他是不敢哭的,但是心里已经哭出一片汪洋大海。
周家倒也是不远,四人很快就到了地方。
虽然只是镇上的富户,但周家的仆从还真是不少,还有两个护院守在门前。
门房一见少爷回来了,赶紧迎了上来,只是忍不住对言夙这几个陌生人投去有些疑惑的目光。
我家儿子是你们少爷的同窗。言夙道。
也不管这同窗拜访还带爹是个什么诡异的操作。
门房哦哦几声,连忙道:那我这就去通报,少爷,老爷夫人都在家等您呢。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少爷的书童和前去接少爷回家的小厮怎么还都没回来,但是少爷都不问责,他自然也就不可能多话了。
门房前面领路,遇上一个丫鬟后,连忙叫他去通报老爷和夫人。
言夙几人衣着干净整洁又合身,但到底只是寻常衣料,哪怕是长得好,他们也觉得不像是有钱人家的人。
也不知道少爷请他们回府是因为什么。
下人们心里犯嘀咕,但谁也不敢多说。
而接到消息的周老爷和周夫人也有些懵,但既然是儿子的同窗来了,怎么也是要给儿子一点脸面不是?
两人等着言夙进门的时候,都起了身,周老爷往前几步:啊呀,我儿回来了。
这位便是的我儿同窗吧?长的如此清隽,想必日后定是龙章凤姿,这位兄台好福气呀。
周老爷虽是第一次见面,但这寒暄的态度,却颇有种很是熟稔的感觉。
只是看清言夙等人的穿着的时候,不免脸色稍稍一僵。怎么就不像是有钱人的穿着呢?现在的有钱人都喜欢这种调调?他落伍了?
周老爷还在琢磨呢,毕竟言家父子俩的气质太好了。
之所以排除阿牧,自然是因为他跟言夙长的不像。也就是个书童、小厮之类的吧,周老爷心里有底的。
哪知道自家儿子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一路憋着的惊惶彻底冲出堤坝,周达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爹啊。
那一嗓子嚎的,简直跟死了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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