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快环顾了厅内一圈,刘备眼见除了徒儿与博学多闻的贾诩这位智囊外,其馀人等皆听不懂他们适才在谈论些什么;是的,秦皇墓及兵马俑起码要到十九世纪时方会被发掘,至于汉末时期,谁又能想得到那统一战国的暴君岂止没驾崩,且还拥有未知的神秘力量,因此待朝「万岁爷」恭揖后即模糊焦点的说:「启稟陛下,举发胡寇扰边的袁公路既遭骊山妖佞蛊噬,微臣将尽全力加以诊疗;在此之前恳请圣上先降旨交代幽、并二州火速增派军队,严防匈奴、乌丸、鲜卑犯境。」
「准卿所奏;」刘辩心里面很清楚这才是燃眉之急的头等麻烦,同时晓得公堂中不好讨论对付始皇的诸般计划,便颔首的道:「皇叔放手去做就是,朕即和贾州牧商议调度官兵的细节,绝不叫番邦再有可趁之机!」
沉吟约莫半响,他又和蔼目视着马腾及厅心里的众文武道:「征西将军,由于事态急迫,令郎既不愿入京为官,朕亦不再强留,明天一早你便率领两部兵马回西凉去;大伙今日全辛苦了,若无其它要事,都解散休息了吧。」
闻言的刘备先是一怔,不过立刻就明白首席大弟子的良苦用心;没错,硬留下野心勃勃的马超儘管能暂且避免再叛覆辙,可是朝廷终究无法一辈子将其软禁在并州,再说此君倘若真要造反的话,擅于军事的他既可掌握部份铁骑,即使人在中原不一样也得以作怪?反正他已避开株连殃祸的父亲马腾又没像演义或正史那么早挂点,倒不如顺水推舟卖马超个面子,待处理完了秦陵跟东北边来犯夷虏的威胁,到时候再找他结清总帐。
不料适才倖躲死劫的马超这时忽改变着态度揖说:「圣上,您要超长驻于关内替朝廷练马亦无不可;只是—,陛下需赐准末将一个恩典。」
「哦?『武威侯』有何条件,且说来听听。」好奇的刘辩忙问道。
难得瞧他俊秀五官微漾一丝腼腆的表情,马超便又继续说:「超不知陛下也如同大将军一般的武功卓绝,先谢过圣上刚刚的援救之德;某的请求极容易办到,就是刘大人去那骊山的什么陵寝时,务必要偕超一块往随——」
换刘辩一愣,正当不好拿主意的他望向师父,存疑的刘备已问道:「万夫不挡的孟起有心相助,备自是由衷感激与无比欢迎;然而刘某先前还耳闻尊驾极力推辞朝廷这番安排,如今却为何因骊山之事而即改决定?在下愚昧,便请孟起坦诚相告箇中缘由。」
「原因简单得很,我不过就是想去瞧瞧令袁公路复活的那厮模样罢了;」亦值弱冠的马超等支吾了一阵子,终于像童心未泯的男孩诚实说:「况且大将军曾在获胜后承诺要指导晚辈的功夫,这即是绝佳难得的机会,错过岂不可惜了点?超宁愿不回西凉,放弃圣上赠赐『武威侯』及『抚远将军』的封号,也要跟你们去闯一闯那座龙潭虎穴!」
暗自莞尔,刘备待衡量过后便笑着颔首答应道:「既如此,咱的行程可就多增添了一员猛将啦;但此行非比寻常,同往人等皆须气旺神足,孟起这些日子一定要好生养精蓄锐,方能为陛下解劳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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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堂那座偏厅里,袁术仍旧光着上身并阖眼盘坐于屋子的正中央——。
除了刘备外,以童渊、孙太君为首的门人关羽、张飞、赵云、赵霖、孙策甚至少帝刘辩,皆已分佔角落将其围在垓心,准备运本派内力为他逼出控制银针;当然了,那是待群英听完了大致经过后,因这件事曾专程奔回并州上党郡去向华陀讨教的童渊方决定採取此法,要处理那根「跨时代」的异物。
「各位,因植于公路颈椎上的针质特别,效果亦远比黄巾张角胁挟颜良、文丑的『封魄钉』厉害,所以老夫才召大伙联手,盼得藉诸君併用之护体气劲,为这捨命报讯的袁虎贲一举除弊;」瞥了瞥那刚受封为「中郎将」且已服麻醉药的袁家老二,童渊接着说:「这东西虽仅止一桿,深扎穴道的头部却另伸了七支细针分掌他后脑神经脉线,不仅歹毒狠辣,方法更是先进巧妙,稍有不慎,即回天乏术——」
见前世爱妻及众门生均面色凝重,他又向作为主力的独子刘备续道:「儘管施针者是借别种力量达成遥控目的,不过瞧它在人体内运行模式,竟跟咱老祖先所创造的八卦原理契合;老夫因此突发奇想,打算抄袭你另个徒弟日后心血『八阵图』,来与之抗衡。」
「爹爹无须客气,我等皆听您老的指挥便是。」刘备微笑的答说。
最近能够常常看到妻儿的童渊心情显然不错,立刻就兴致昂扬的讲述道:「依那针势的走向而论,实属先天『伏羲卦』,按乾、兑、离、震、巽、坎、艮、坤顺序排列,与心、肝、脾、肺、肾之五行脏器固可相辅,却也可照银针的逆转引生互剋之害;我的意思是—它既有迹可循,咱即以正统的战阵兵法急攻,趁其不备强行除之。」
「以阵法拔除掉针刺?」从没听闻的孙策忍不住问说:「祖师爷,徒孙只看过布阵破敌,而拿来对付一桿银针,却—却是头一遭。」
「傻孩子,兵法虽变化万千,但致胜之道乃存乎一心—」童渊不以为忤的解释说:「你自幼既惯于纵横沙场,便不能把它视作敌将吗?伯符纵未曾详加研究卦义,待会仅需守紧一处大穴就成;云长、翼德,适才老夫所传授的诸般因应口诀,你们都还记得否?」
一齐点了点头,嗓门大的张飞随即抢先着回答道:「全已记住了;阿爹宽怀,二哥与俺老张一定会按照您所教的法子,替袁公路摘去了针儿!」
「爹,您下得药剂分量可够?」愈来愈谨慎的关羽则提醒着问说:「今非昔比的他现在因体质特殊,万一中途恢复知觉,咱便功亏一篑了。」
再次看了看早已呈昏迷状态的袁术一眼,亦曾考虑过这个问题的童渊又道:「放心,死而复生的公路外貌虽与常人有异,可是身体内的结构并无太多更动;我刚刚已让他和酒服下了华神医日前调妥的『麻沸散』,那是元化先生专门为替病家开刀而配製的,相信必能令袁虎贲安稳睡到明天的清晨去。」
接着,环视诸君的他继续慎重吩咐着说:「此物既循卦理钳锁人身经脉,咱就用阵图中的克敌兵法相应之,孙太君修为精湛,即请她据坤位以『洞当』阵牵制『膻中』大穴,离位、震位、巽位、坎位则託云长、翼德、子龙、子凰担纲,各使『龙腾』、『虎翼』、『中黄』、『鸟飞』阵势牢控『巨阙』、『商曲』、『大椎』、『中枢』等穴道;至于辩儿及刚入门的伯符因火候尚浅,『魄户』、『志室』二处奇径便交给占艮位、兑位的你们布『折冲』、『连衡』阵扼把坚守,而掌乾位的老夫就在他『百会』穴施展『握机』阵法坐镇大局,以助直攻『天柱』的玄德除针。」
「这穴位最是要紧吃力,您又已上了岁数,孩儿怕您的体力会无法负担;还是请爹爹一旁引导掠阵,让我来负责两处要穴吧。」孝顺的刘备忙劝道。
坚定的摇摇头,童渊随即否决的说:「不行,你的内力虽强,却没法子兼顾那方向截然不同的两大穴道,况且针体需从『天柱穴』移除,眼前仅你有此能耐—;用不着替我担心了,老夫纵使已有些年纪,底蕴可还扎实得很。」
于是,皆屏息蓄势的群豪待祖师爷一声令下,便由领军的童渊先朝袁术头顶运起本门真气来,而掌贴「膻中穴」的孙太君一发现他渐至之力道,就引众晚辈也跟着将气劲慢慢注入各穴中;刘备见状亦不敢怠忽大意,觑准父亲预先在袁术银针植插位置上割裂的创口,即双手分按「天柱穴」前后紧要处,开始缓运「太乙仙身诀」的易筋神功。
赢政这不晓得用何质料打磨的针刺果真怪异绝伦,于感受九股外力震荡的剎那间,首尾竟突然自己左右启动的传输近似内劲之电力,企图唤醒遭植者来加以抗拒;童渊早有应付方略,便在它甫回转时喝道:「『中黄』、『鸟飞』稳住阵脚了,由『龙腾』、『虎翼』二阵迎击之;『折冲』、『连衡』则护卫『洞当』,切莫让它横越雷池一步!」
关羽、张飞、赵云、赵霖、孙策、刘辩得令之际,也马上就跟着察觉到袁老二体内的萌生异象,即忙遵照指示把化作千军万马的「天元真气」圈紧了骤闯阴电;不过似具灵性的银针却未选择与他们面对面硬碰,等遇到了拦截阻碍,已立刻返折回人犹昏死的袁术脖颈,彷彿一名用兵高手般的冷静沉稳。
「童老师请留神,它似乎打算要改变战术冲撞你的防区,好直接瓦解掉咱的阵线;」汪蝶因惦挂着转世丈夫安危,便提议的询问说:「趁其锋锐金尚未显露,是否让就近的刘大将军于中途狙猎,以收偏师突袭奇效?」
已发现同样问题并严阵以待的童渊闻言忙阻止道:「万万不可!玄德扼守处乃破此针体的重大关键,绝不能因它诱战而轻举妄动;何况另七支子针如今都还没撤离,即使强行拔除,恐怕亦将危及到公路的性命。」
语罢略一沉吟,他便又豪气干云的冷笑说:「想不到这根小小的特製金属,也会用欺敌之术探咱的虚实—;哼,既欲考较老夫的本领,那就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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