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呼一声「糟糕了!」,未曾料及秦兵会提前现踪的刘汉龙晓得己军绝非其敌,即使以王越为首的高顺、张郃、甘宁、蒋奇等干部个个尽乃骁勇之辈,然而其它儿郎怎生是好?那可都是往后要对付众番邦的精锐哪—;再不敢朝「螳臂挡车」四字去想的他仅管内心无比焦虑,表面上仍神色自若的回问说:「日前由于西凉羌骑侵界,雍州将士为吓阻蛮王趁机进犯,操演、移防皆属常态,伯伯岂可因此骤下断论?」
「是么?无所谓啰—」压根不信的贺柏灿鄙夷着耸耸肩道:「本初到这里时有提到你曾练了几团很能打的兵种,反正以现在的局势而言,你我交锋看来是迟早的事情了;我的四万禁军虽还不能像二农般发射气波伤人,更还未具本初答应蒐集火药製材而配备有划时代的新家伙,战斗力倒还过得去,不如—咱便趁机会切磋、切磋一下吧。」
话一说罢,刘汉龙见已高举悬腰配剑的他仅喝声「三军听令!」,那原本静伫的四万秦兵非但全骤然睁开了目眶,更马上整齐划一的单膝恭跪候旨;贺柏灿瞧都不瞧神情错愕的群英一眼,待过半响方脸色萧煞的问说:「各位当初愿随吾同眠坟底,就是我大秦帝国最坚贞的勇者;如今叛佞簒窃国土,兼有压境之患,你们可敢再替朕肃歼敌众?」
「我等誓为陛下杀尽外敌,以报提携厚恩!」四万秦兵闻言随即抬着头亢答,且同时奋勇疾呼着喊叫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颇为满意的贺柏灿终于又露出了一丝得意微笑,然而随后便立刻再敛颜的高喊说:「去吧!全都到陵寝外,用行动证明各位对我的不贰忠心!」
「诺!」
在简洁有力的轰然领命下,奉诏迎击的四万秦兵虽均已起身,但都未忙着鱼贯离开现场;束手无策的刘汉龙正自狐疑,却又看到他们站立的地表忽裂成了八片四方型巨大平台,并于「隆」、「隆」的沉闷声响间,朝亦逐渐从中一分为二的墓顶缓慢上升着——。
目睹此一「出征」奇景,群英七上八下的心里剎时便全凉了半截;不过贺柏灿可没给已变敌人的对方有任何因应馀裕,刚待侍众倾巢而出,就剑尖指地向刘祖荫夫妻狠厉的道:「这笔总帐么—,即与贤伉俪开始算起吧!尤其是我的好弟妹,那年若非你一再做梗,老子我便已去了南美洲完成梦想;你这该死的臭娘们,瞧我今天怎收拾你!」
甫听他口吐怨毒恶言,刘汉龙一行人早运足了内劲准备应战;不过纵然如此,汪蝶仍是在毫无徵兆的猝袭中,险被那一股凝形罡风击破了脑门!
是的,倘「龙渊剑」刚适时疾捲的森森冷芒,未能来得及截阻的话——。
见仇人功力精进如厮,已绝了生离之念的刘祖荫就藉其再度追杀空档,挺枪尖迎上的说:「贺佬,别光只欺凌妇道人家,兄弟来会会你!」
瞬间又是两抹气劲直抛而来,硬生生把刘祖荫逼回了原处!
这时候,提防散置于练武场「赤铜神」来此增援的群英也即分佔各角落,将那根本没死的「秦始皇」围在垓心;未一举毙敌的贺柏灿则不急着继续进攻,静候对方皆已站定,才把带鞘剑头「啵」的一声半插入土,并气定神间的环顾道:「慢慢来,咱有的是时间呢—;既是早晚要与诸君对决,趁今日一併做个了断,岂不是更乾净痛快些?」
「伯伯,您真的确定—要用空手与我等较量吗?」由于是以众凌寡的特殊状况,不想再占任何便宜的刘汉龙立刻上前一步询问说。
「应付各位,这个—已足足有馀啦;」抬起了右掌,贺柏灿满脸不屑的答道:「我那柄家伙的刃沿太过锋锐,伯伯怎可胜之不武?」
不待群情哗然,他接着又跟这名曾视如己出的侄子说:「无须替贺伯伯忧虑;我纯粹是因几百年来好不容易方等到值得动手打发的能者,不愿一下子弄挂了你们,所以待会嘛—,贺伯伯儘管是单臂拆招,汉龙你大可放心出手,没关係。」
「那么—,你就别怪咱不客气了!」怒竖柳眉的汪蝶恨声道。
但受围的贺柏灿却仍不让这十一个人有夹杀契机,在看不见对方如何攻击的剎那,只听他喝了句「老子先封掉了你这张烂嘴!」,漫天掌影竟贯穿了情急挥刃的刘祖荫、孙策防御面,陡然再罩向汪蝶的上半身;所幸精通数家之长的她多年来亦不曾荒废了武术,兼之有刚才的惊险教训,化作层层金圈的「盘龙杖」已于千钧一发中挡住了敌招。
关、张、赵四兄妹虎将此刻也各持兵器的猛往他两侧招呼!
怪事即在这环环相扣的节骨眼发生了——。
明明瞧贺柏灿便已快要命丧于由杖、刀、矛、枪组成的夺魂网下,哪晓得他居然骤在绝无可能的角度腾跃而起,仍锁定目标的雄浑劲力更以「泰山压顶」之势,第二遭渗透进层层叠砌的芒彩直扑她面门!
一蓬宛如炸碎琉璃球的剑气恰于此刻介入了两人中央;暂避其锋的贺柏灿一看是刘汉龙再度出剑阻挠,先反手把变形袁老二、马超、藤龙的攫抓刃刺捲歪了势头,才转移目标向他的胸胁部位一掌拍去!
没错,源自少林创派祖师达摩的失传绝学:「降龙印」!
不退反进,「龙渊剑」霍霍冷芒亦在圈张的同时悍然迎至,双方皆甚猛烈的强大内息就于碰撞剎那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绚烂火花!
两人一触即撤;贺柏灿本认定招式灌入具有数百年修为的「伏魔神通」真气必可立见功效,但在驳火时除发现这小鬼所运内力特别与众不同外,他如今还毫发无伤的站回原处,暗暗称奇之馀不禁喝问说:「好侄子,你刚使得那玩意—,应不是『天元功』吧?」
仅于樊娟临终前获授「斗仙诀」而自练「纯阳真气」的刘汉龙因不曾得玉玺佐助,累积的「仙元劲」毕竟不如人家多年火候,方才的正面冲突纵使未震及脏腑脉络,也已略显散错和无以为继的迹象;不过为避免自乱阵脚而影响战局,他仅能装作恍若无事的道:「伯伯明鉴,这的确不是武当『太极心法』;刘某明白家严亲授的气功虽博大精深,目前却非伯伯之敌,所以只好先用上别的功夫抗衡,您别见怪。」
「原来是有得高人指点的另一番造化啊,难怪不像你老爸进招时总软绵绵的不带劲头—」趁机揶揄世仇的贺柏灿讚许着说:「汉龙刚刚运行的那股气旋倒有点意思,能否告诉贺伯伯是叫什么名堂来着?」
稍微犹豫了一下,但刘汉龙随后还是坦言的道:「小侄所学者,是结合了『凌霄宫』左老师与『琅琊宫』于神仙的心血,谓之『太乙仙身术』。」
先长长的「哦」了一声,贺柏灿接着又鄙哼的说:「果然是这一对牛鼻子老道—;两个会些障眼法的神棍那天一摸入陵寝,我便已猜出二人没安好心眼,想不到为了对付贺某,他哥俩当真另闢了这门蹊径。」
「伯伯之前曾—邂逅过两位道长?」儘管担忧着秦陵外面奉己号令正陆续集结的十馀万汉军安危,欲知究竟的刘汉龙仍忍不住探问。
「这是当初张角依据羊皮卷的图引进墓来找我时,所发生的事情啦—」不避讳的贺柏灿简略着道:「我那时候因在地底枯等了数百年,正迫不及待怂恿只肯做局部手术的他潜于皇宫觅玺,哪晓得这两个循迹踵进的老家伙却突然出面劝阻;而用分身法敌住『赤铜神』的左瘸子见我意志坚定,仅恐吓了几句就偕本欲动武的于老道离开了。」
接着,他又以「猫戏老鼠」的蔑讽口吻说:「可得此奇遇,委实算得上福泽深厚哪;可惜的是,你的好福气恐怕—只能到今天为止了。」
听贺柏灿语调不对,刘汉龙自是不敢轻忽,纵使体内紊乱的脉象才刚平抚归元,他仍随即运功准备迎敌;果然,在刘祖荫、汪蝶几乎同时惊喝的「留神!」声中,一大股超越视觉的澎湃力道已从对方甫扬之右掌缘直击而至,其狠辣与迅捷端的是前所未闻!
如同展翅的大鸟般忽跃起了数丈高,避其锋芒的刘汉龙不等身子下坠,交缠的弧形黑白剑光便于洒射之际准确锁定了敌首;一旁的群英全知道此役攸关着人类命运,亦忙使看家本领围剿势必分心的贺柏灿!
面对十一名高手的夹杀,他因应之道却颇为简单直接;众人见贺柏灿仅陀螺似的快转数圈,千百掌印非但已先准确磕开了「龙渊」、「墨阳」二剑远为凌厉的攻势,任由袁术双爪和其它利刃触及的前一秒,在周身将要受创之部位更突然各浮出了一块块坚硬铁壳,把群英的兵器逐一弹回!
得意至极的贺柏灿忍不住又仰天狂笑着;或者是早就摸清那功力较浅的藤龙是里面最弱一环,他待众人均尚未及回援的瞬间,即遥指改朝这具皇帝身份的少年「黑甜穴」连番按去,试图挟其为要胁的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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