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除了权贵家世显赫外,弓马尚称娴熟的袁绍实际上并无什么领导统御长才或临机应变之能;决定盗玺运尸去找秦皇陵和投奔高句丽,便如他三国初期当众与董卓翻脸而远赴渤海发展1样,都仅仗着1时血气方刚的匹夫之勇,至于挟胁陈宫骗刘备到预设埋伏的「蚌坞口」,亦大部份是许攸那反骨仔筹措的计划,袁绍顶多只提供了包「无色封喉散」罢了,面对这兵败如山倒的困境,他哪里会有什么制胜策略?
但儘管内心咕哝,那沙场老将出身的高句丽元帅却无法放任部众续遭歼戮,稍加沉吟就提出建议:「现在咱仅剩两条路走,要嘛即趁早投降,否则便得赶紧丢弃步军,率领兼『督战队』的骑兵团到港湾去跟船舰会合;情况危急得很,再不决定必将全部覆没。」
知道高句丽国对临阵怯退的刑律处罚极严,纵使很想快快跃上鞍逃命去,然而老毛病发作的袁绍又提防着此君会把这罪名转栽给自己,就犹豫不决的扭头问「长白双钩」说:「两位李兄认为元帅之意如何?」
「军师所言差矣—」那打从心底轻视的李仲亨即讽问着道:「咱于临行前好像记得国相曾再三的交代,要我们一切按照您的吩咐作战欸;在这种情况下,身为最高指挥官的军师—怎么会问起咱的意见来?」
倒也不敢得罪那勇冠三军的李氏兄弟;袁绍等寻思片刻,便硬着头皮说:「若是这样,你我还是以大局为重先往带方郡出发吧;那姓刘的1向爱用假仁假义偷矇拐骗,亦未必就会宰光我们的步兵,待与扶桑的联合战舰取回了优势地位,再跟他要人不迟——」
基于现实面的考量因素,高句丽元帅和李氏昆仲又何尝不清楚这才是目前最正确的做法,只不过要等他从嘴巴亲自说出口而已;所以甫传令人数约两万多的马军悄悄抽离了主战区,被「严密保护」的袁绍即与首拨轻骑迅速撤退,直奔百馀里外长年不结冻的「胶澳港」;头1个发现异状的是孔明、孙策,当看到敌人有不对劲的调动,便立刻撇开早乱成1锅粥的高句丽右侧败兵,来向也已察觉的刘备回报。
「那家伙铁定亦躲在队伍里面—」正对这些简直只能以「待宰羔羊」来形容的高句丽剩馀残部感到于心不忍,刘备索性就藉机下令道:「叫大伙住手!告诉他们投降不杀,全弃械蹲地的等候处置!」
「禁屠令」1传达开来,军纪如山的「特战师」随即停止了扫荡杀戮,而当都已面无血色的对方透过翻译辗转得知此讯,哪还敢有所迟疑,立刻锵啷啷丢下了兵刃与身上的枪枝、手雷,依指示坐在地上静待整编;而急于捉拿袁绍的刘备只留孙策、郝昭那部人马善后,已统率补给好械弹的十馀万将士挥鞭驰骋,复循其蹄踏的足印紧追不捨。
当然,1向小心谨慎的他为避免中途遭遇伏袭,听从徒儿诸葛亮警告之下便叫两万先锋军仍裹皮毡护身,纵使晓得已如丧家犬的袁绍绝不可能有此气魄与见识—;但这一来跟遁逃敌人的间距就拉得愈来愈远了,等大队追至隶属带方郡的「胶澳港」,高句丽轻骑团早已集结在湾埠,甫用火绳枪射退那由关羽带头迎战的万馀驻地官兵。
在彼端海面上,己阵为数仅五十馀只的舟艇也已倾巢出击,正跟逾两百艘的巨大楼船遥峙互轰,砲弹不停激发此起彼落的汹涌浪柱。
「他们想搭犯境的偷渡船舰脱身!」刘备这时候已明白袁绍至此企图,即拿周瑜刚刚的法子传令前部消耗来敌弹药,次拨接替行伍再跟上去用枪砲回敬,最后全军才抡挥「环首刀」直冲早不成队形的高句丽战马圈;而那硝烟瀰漫的黄海,二夷组合舰队亦藉优势数量猛朝渐受围困的敌船开火,准头虽没对方精确,但悬殊比例却也导致以寡击众的汉船队颇多毁损,有八只主力军舰更于突破防守后已逐渐逼近了埠岸!
这是在互相比快了;见援兵抵达,其中两艘甚至还挂有国相明临答夫及小碓尊的斗大纛旗,来了精神的袁绍便对高句丽元帅和李氏昆仲说:「我们的舰队既到,刘汉的狗官兵就不能再嚣张,咱得即刻赶去岸边!」
那已跟二弟会合的刘备儘管亦发现袁绍踪迹,但由于得考量受来敌砲攻的可能,无奈之馀只好放弃擒杀此酋机会,欲引部众先移往安全地界;不过他才刚要下令后撤,却听颇不甘愿的张飞忽指着另1侧海面欢呼道:「大哥快看,是鲁子敬的徐荆水师到了!」
众将闻言皆从他手指处方位望去,果真遥见均飘汉帜的近百艘楼船正急速往驳火区驶来,且1进入射程便向两邦联军密集发砲,陆、海紧张战局顿时改观;而赴岸来援的敌国船舟也不敢怠忽,各留1只保护帅舰后就全部转舵回头迎战,连番砲击震耳欲聋!
双方的参战军士都把握时间补充火力,刘备并趁此空档运足了内劲大声喊说:「袁绍,你已是穷途末路,别再拉这些无辜的高句丽儿郎垫背了;朝廷海军支援部队已经到达,是条汉子即跳出来承担1切责任!」
回答他是1声没能打到位置的枪响;恼羞成怒的袁绍1丢踩那支短铳,便吼喝道:「举枪!把这满嘴放屁的织履编席匹夫给我杀了!」
但仅剩七千多的兵卒却不曾依令而为;高句丽元帅瞥了瞥亦有共识的李氏昆仲1眼,就向愕然的他冷冷问说:「袁大军师,国相既已驾到,您还要越权哦?人家讲得对极,事既至此,阁下都没想出面负责吗?」
「你—你此言何意?」袁绍惊疑不定的结巴问道。
「他的意思是,本初该怎向武尊及老夫做个交代!」1个沙哑的苍老嗓音已用汉话接口;回过头的袁绍1见确实是那国相明临答夫及倭建命下船亲临,即装傻的问说:「国相、武尊,你们要—要我交代什么?」
原来他起先到高句丽、扶桑跟明临答夫及倭建命毛遂自荐时,这二位当权者看袁绍所提供的祕方真有崩裂山石之能,又听他信誓旦旦保证刘汉阵营尚未着手研发枪砲的技术,才在不惜耗费本钱大量製造生产之馀,又决定按其策略合作一块进军中原,期待得用那些从所未见的新式武器于汉疆肆逞席捲野心;哪知刚接触便察觉强敌不仅也有此类砲火,且威力似乎还在他们之上,两人头1个反应就是:糟糕,咱被耍了!
「军师于出征之日离开平壤及丸都前,老夫记得是给了你十万馀的子弟呀—;」看到包围敌兵亦配备较已阵更为先进的枪砲器械,心里再凉1大截的明临答夫即又寒着脸追问:「咱们其它的人马呢?莫非都叫军师一路上耗光了?刘汉舰队能精准发射的砲弹是怎么一回事?那些家伙手拿的又是什么东西?」
「我军因中埋伏,所以兵溃『黑巖林』预设的陷阱中;」含糊以对的袁绍一边瞎掰强辩着,一边飞快筹思脱身之策的说:「姓刘的生性狡狯,不知用何卑鄙伎俩剽窃了袁某悟创之祕,尚请国相明鉴并详查内情。」
明临答夫暗骂自己聪明一世,到头来居然会误信这骗子有真才实学而贸然的发兵中土,导致今天势必要面对战败的窘境;也深自懊恼不该在刘备仍执政时淌浑水的小碓尊却没像他恁具修养,鼻孔只习惯性的哼了一哼,便骤改先前客气口吻冷漠的质问道:「袁大军师的话不太对哟—;阁下当时于宫殿内好像是跟天皇讲汉朝并不晓得你有此等技术的啊,如今何来『剽窃』之说?况且我瞧来敌那种驾轻就熟的模样和武器型态,又岂是仓促间即可速成的?你到底在和咱俩鬼扯些什么东西?」
「我主力兵马于『黑巖林』之所以会吃败仗,倒不是中敌人的陷阱埋伏—」1旁快听不下去的高句丽元帅这时亦「打脸」说:「实际的情况是,当截堵而反遭歼灭的先锋残部在回报前,军师便已经晓得了对手有比咱倍加厉害的枪砲;但他却疾呼『若不决死战,必为所擒矣!』,更令吾军火速进兵,方使我十万雄师都蹈于覆灭绝境内。」
恨得不禁从牙缝中「嘶」、「嘶」吸着气,盯视袁绍的明临答夫待强忍住狂烧怒焰,就尽量控制住情绪的续问道:「本初,他—可有说错?」
「没—没那种事情,这纯粹是元帅刻意要—刻意要污蔑袁某—」魂不附体的袁绍潜意识后退了几步,又努力辩解着说:「我一心想为高句丽、扶桑缔造辉煌盛世,哪知道他们会有恁强大的武器,两位不可听信谗言。」
「袁大军师,小将虽挂帅印,然而调度兵马之令牌—,却一直是由您掌管的啊;」以朝鲜语立刻反驳,高句丽元帅又讽问着道:「咱从『黑巖林』撤退至此的弟兄可还没全死光呢,是谁主张事在人为,砲火犀利的对方哪有咱士气如虹,又是谁说伪君子的刘备未必会真宰光步兵殿后队伍,等与扶桑联军取得胜利,再跟他要回倖存的儿郎?」
藉由翻译听尽数推卸责任的他果真用这把柄坑害,袁绍不禁眦目咬牙的怒斥说:「鼠辈!我一路上待汝不薄,你竟敢陷袁某于不义!」
翻脸像翻书一样快的高句丽元帅正想再打「落水狗」,刘备那可及远的心战喊话恰二度朗传着道:「明临答夫、倭建命,你我之间胜负已分,又何必为了这无耻的袁绍而全师命丧异域?赶紧交出他来,某放尔等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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