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倏敛,刘备神态狠厉的警告说:「严白虎,你若认为有张闿背后暗黑力量的支持便可去江东当横行无阻土皇帝,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意念—;否则刘某它日若领军南下,第一个剿灭对象就先挑你杀鸡儆猴!」
猛一挥臂,张闿终于忍不住大喝道:「颜良、文丑听令,速将此人就地正法!」
「遵谕!」复往前一站,仍面无表情的两人顿成联手夹击之势。
刚偕蒋钦、鲁姓青年与廖化走到他身旁,周泰向刘备低声示询:「刘大人,那两个家伙委实难缠得紧,还请容许我等助您共抗强敌。」
「请周大哥及诸君宽怀—」对周泰亲切一笑,胸有成竹的刘备亦悄声答说:「备此举并非不自量力,实则想帮他二人脱离魔掌,惟于斡旋之际方能从中取事;倘备力有不怠,届时再劳驾各位相助。」
话一说完,刘备即潇洒踱进了颜良、文丑的攻击范围内,而且还间负双手等候两人先行出招—;他决不是故意卖弄托大,只因这动作虽以诱敌为主,却也能方便察觉张闿控制对方的若干蹊跷破绽。
就在「乌锥穿甲枪」及「幻魔铡」骤临腹背瞬息,错步斜闪的刘备已看出他们脖颈均围着非鍊项圈;不过此刻可没空研究那东西是否即属钳困二者心智的关键物品,原因是和刚才各自为战的情况相较下,颜良、文丑这时构成的火力网乃是以几何倍数来计算。
「龙渊」、「墨阳」双剑劲气便趁枪尖刀锋擦过肩侧的空档,陡化成一对无形箭矢分袭向文丑前胸与颜良的右腹!
他们的绝佳默契就在这剎那间,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境界。
只见两人并未忙着抵挡自身的威胁剑锋,而是採取彼此掩护的交替攻守战术;因此当铁枪、铡刀从容迎截来剑后,二者随即施展平日久练的「天铡地锥阵」,准备将对手击杀于绵密串接的锋锐刃影中。
百馀招弹指即过,在场的两千多人无不瞧得目瞪口呆——。
刘备当然无惧于两人这种类似车轮战的打法;他之所以费恁多功夫在此一役,除欲摸清颜良、文丑阵势里难以察觉的防御死角外,更是为了要探悉张闿到底是如何藉由那条奇特项圈来操纵被蛊惑者身心的门道。
可惜的是目前纵已找出他们几个细微弱点,但仍未发现远观的张闿与二者有什么诡异互动,三方甚至连眼神都没交换过一次。
渐把蓬射的飞扬刃劲渐缩为护体芒罩,正谋对策的他一边随手拆解两人犀利招数,一边想着要怎样才得以突破这幕僵局;不料刘备此举却引起了「槐坞」贼众以为敌将就快败阵的误会,响彻四周的欣喜欢呼岂止让「筏盟」群豪及廖化各捏一把冷汗,也惹张闿做出一个令刘备犯疑的小动作。
他忽将右掌置于唇边,不知在指头间吹着什么东西——。
果然;原本招招致命的颜良、文丑等张闿掌心一离开嘴巴,枪尖及刀锋居然改往刘备的腿臂关节下手,摆明是想把自己生擒活捉!
当机立断;已作好决定的刘备便趁此诈败假像逐朝张闿那里缓退,直待这家伙面露狡滑的笑意,双剑爆涨晶球才猛的炸向来袭枪刀!
颜良、文丑哪猜想得到对方剑势竟能在瞬间由弱转强,不仅顿遭刘备绞丢了手中武器,猝闪不及下还各被剑柄重重的击在后颈处;而当傻眼的张闿正瞧着他们慢慢踣倒于地画面,人家的右手剑早已直挺挺指住他喉咙。
忙举刀桿挡架,张闿身边的颜白虎亦再抡三叉刀上前助战;不过这两位仁兄可没颜良、文丑的本事与默契,也给倏掠寒光磕抛兵刃后,颜白虎已似断线风筝般让人一脚踹飞数丈远,转头欲逃的张闿则方跨出一步,就挨刘备「飘絮定山掌」打了个狗吃屎——。
「拿来!」踏住张闿翻仰的胸口,刘备即伸手向他喝道。
「你—你要我拿—拿什么?」张闿满嘴是血的问。
脚下突然一用劲,他便在对方「轧」、「轧」骤断数根肋骨的哀嚎声中再次说:「交出你遥控颜良、文丑的东西,否则我还会继续的踩。」
「不—不要再踩了;我交—交给你就是啦——」疼到脸色泛白,咬着牙嘶嘶喘气的张闿即缓缓从腰间掏出一小支绿竹哨递给了刘备。
仔细观察指间这碧绿玩意—;刘备把脚移开后又简洁扼要的问:「该如何解除?」
抽慉的面庞乍现一抹邪恶笑容,张闿怨毒的揶揄道:「别妄想啦;若不按程序照师尊的独门—手法施行,你只会—弄到他哥俩变成毫无思考能力的—的白痴,却永远都解不开那道『摄心咒』——」
「这副哨子跟他两人脖颈上戴的项圈有什么关联?」心头一惊的刘备继续板起脸追问着:「究竟要怎么解?你再不老实讲,我一剑宰了你!」
突然呵呵怪笑,抹去嘴角血渍的张闿隔了好一会方傲睨答说:「姓刘的,你杀了我也没用;普天之下,惟独我师尊才—才晓得解法——」
厌恶的怒视对方,刘备此刻早已懒得再向他逼供,拎着绿竹哨就要去察看晕在沙地的颜良、文丑—;但刘备刚一转身,张闿已快速拾起了严白虎适才掉落于旁的那桿三叉刀,奋力的往仇人背脊猛掷!
「留神,有暗算!」「卑鄙畜牲!」廖化和「筏盟」群豪齐声惊斥着。
然而他们还未呼毕,瞧都不瞧的刘备左腕仅微微一抖,那抹冷电早将疾射的三叉刀又反磕回原处,笔直插进已圆睁双眼的张闿左胸!
先向群英颔首示谢,刘备便又心情沉重的走到颜良、文丑身边——。
「『槐坞』贼众听着!你们的头儿全都倒啦,再不抛下手中兵刃,张闿就是各位的榜样——」周泰见大势已定,亦即开始着手招降工作。
看了廖化一眼,蒋钦便讚赏的道:「有胆识!廖兄弟愿不愿意和咱交个朋友?」
「三位风采小弟神往久矣,此乃廖某之幸—;」廖化丢下了枪拱手谦依,又悄声问说:「蒋二哥,贵属与这个刘大人—亦是初会么?」
点点头,眼露敬佩神色的蒋钦坦言道:「刘使君有勇有谋;咱今日若没他仗义相助,咱『筏盟』可真是一败涂地,栽到了姥姥家啦——」
廖化刚想再问些什么,却突然听那协同善后的鲁姓青年于庞笑着说:「我们若要感谢刘大人,直接过去不就得了?廖兄弟,你也一齐来吗?」
这义气相投的三人很快即已走近至刘备身边,可是当他们一看到救命恩公发愣的表情,却不禁亦跟着担忧了起来;是的,无论是谁见到颜良、文丑那条深扎肉里的恐怖颈圈,都同样会有如此的反应——。
「是子敬先生;公奕、元俭,你们也来了?」刘备苦笑着招呼。
「鲁某岂敢当得『先生』二字?恩公还是唤肃『子敬』吧—;」鲁肃刚躬身回答,讷罕人家知己甚详的蒋钦已顺着他视线问道:「恩公,他们脖子上那—那像皮革的套牢物件,是什么—什么鬼东西?」
不解的摇摇脑袋,仍拿着绿竹哨在苦思的刘备一脸茫然说:「备也不怎么清楚,仅晓得若搭配这哨子便可控制其行为;张闿临死前称它叫—『摄心咒』。」
「天爷,那是哪门子邪术—;」听到头皮发麻,脸色微变的廖化又问:「此物既恁的歹毒,恩公何不就逕行拔除他们的项圈?」
再度颓丧的摇着头,刘备略一翻掀文丑肩颈的圈沿解释道:「它附属的环钉已扎入被钳者颈部要穴,倘冒然抽离恐即为害这人的精神意识;这手法係鉅鹿郡张角所创,要解开恐怕需费一番周折——」
接着,站起身来的他又望着大伙悽然着笑说:「你们莫再恩公长、恩公短啦;倘不嫌弃,备与各位今后便以兄弟论交。」
正当众人大喜过望之际,那忙着收编「槐坞」人马的周泰却已奔近前来嚷道:「糟啦!严白虎那装晕的贼厮鸟,居然不见了——」
蒋钦闻言也是一呆,随之神色慌张的惊问:「那怎么办?张闿一死,咱可只剩严白虎这个人证了;师兄,他一定是趁咱不注意时偷溜走的,带伤之馀应该还跑不了太远,我现在就带儿郎们去追!」
「公奕,甭追了——」将绿竹哨放入怀中的刘备忽拦住了蒋钦说。
「恩公,那严白虎乃是这桩劫案的主谋之一啊—;他一跑,咱『筏盟』岂不成为百口莫辩了?」周泰一抹颊鬓的涔涔汗珠,亦紧张的问。
「放心吧幼平,他弟弟严舆早给刘某点倒在『槐坞』入口的草坡边—」按了按这未来得力战将的肩膀,刘备神色自若的道:「而且即使张闿没法子复活讲话,你也不必怕清誉受损;再说,还有刘某在此呢。」
一拍自己有伤疤的额头,周泰恍然悟笑着说:「对啊,我都忘了您是—您是—;唉,恩公果真高明!有见地,有见地——」
鲁肃这时忽在那「三枪客」的耳畔低语;过了好一阵子,周泰便领着他们及所属人马跪倒于刘备面前道:「我等受使君活命之德,且知大人係奉朝廷圣旨剿灭匪寇;『筏盟』今起愿归使君麾下,万乞主公不吝收录!」
「各位能弃暗投明,实乃国家之福—」刘备待邀群英起身后就说:「严白虎此去可能会纠张闿馀党二度寻仇,咱当务之急是先将遭劫盐船立刻运回麋家,并救颜良、文丑脱困;等此间事了,再设法追缉严白虎归案,盼诸君群策群力,不畏艰辛,为国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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