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已驾崩数日,您千万不能再耽搁了。」见「准皇上」又似以前木讷迟钝,刘陶虽内心暗叹,仍善尽臣下义务的说:「董太后与十常侍密谋册立二皇子继承大宝,为封锁这消息,竟派遣数批人马企图灭臣之口;若非王教头助我,臣焉得完成传旨任务?」
「请陛下节哀并暂忍雷霆之怒—」一旁的王越边打量着那与己齐名的「蓬莱枪神」童渊跟已是爱徒未婚夫婿之刘备,也边劝解道:「这伙阉宦固然久图歹计,但因正忙着诛除大将军且算定宣诏不会送抵并州,必将疏于拦截储君之布置,何况还有王司徒在从中襄佐,料那群佞短期内尚不致得逞;只是咱速度须加快,否则恐怕早晚生变。」
明白他的瞳眸想诉说些什么;刘备了解这穿越少年儘管与皇帝名为父子,却跟刘宏毫无亲情眷恋,尤其在此住上了一段时日后,更对登基为君之事轻若粪土,此刻要他回洛阳汉宫,跟法庭中遭判入狱实没两样。
无须王越那暗示的眼神提醒,当机立断的刘备马上用师父口吻对他悄声说:「辩儿,莫道继任帝位是你这一生要面临的苦差事,即使身为普通人子亦需尽足送终本分;先回去啰!等你掌握大权,想再出门逍遥怕没机会吗?况且咱在宫内还有大事待办呢——」
刘辩先是低头不语;良久,方长叹一声且像是演给别人看的道:「那便依叔父之言吧!卿家、王教头,咱今夜就启程如何?」
而由于事情发生得太过凑巧,知道轻重缓急之分的童渊也随即改变调派细节着说:「陛下此行艰难重重;儿子,你便同熟悉宫廷的婵儿及王大侠师徒二人护送他回京城,荆州与江东就让为父带队前往好了,等你在洛阳办妥储君登基大事,再来跟我们会合。」
「爹,这样一来—大师哥的人手岂非太单薄了?」赵霖闻言即偷瞄刘备并对师父嗫嚅着问说:「而且我也才刚自江东那边转回,又从不曾到过洛阳城;这一次—,这一次能否让霖儿跟大师哥他们一块入京?」
亦看得出她的心事;童渊略为沉吟后,立刻点头道:「好吧;反正长沙郡守及富春孙家府第应不难寻觅,你去帮辩儿忙也好——」
不料刚一答允喜孜孜的赵霖,那厢旁听已久的小周瑜亦突然开着口问说:「祖师爷,吴郡附近我熟;您南下之行,可以顺道带瑜儿同往吗?」
「既然如此,你也赶紧去收拾行李—」了解这神童想回故乡并增长见闻的想法,又知周瑜与孙家甚具渊源,他便莞尔的捻鬚道:「咱下江东确是少了位智囊;既有公瑾在,老夫可多一个商量对象了。」
于是当天夜里,那思妻情切的童渊就偕一口答应的华陀及关羽、张飞、赵云、周瑜等人先启程直赴荆州,储君刘辩则在刘备、赵霖与王越、貂婵师徒俩之陪同下,出发前往诡谲多变的洛阳帝都,上党仅託甘彤与暂代医学院长的糜萱留下照料刘母及小徒郝昭父子;而增援冀州渐复郡县所需物资和守军的调度事宜,仍交由陈宫全权代办。
其实别看现在才十一岁多的刘辩年纪尚幼,历经刘备及童渊这两大宗匠调教了将近一载,兼之具有穿越者的特殊体质,如今他可不再是先前那个瘦巴巴的虚弱孩童;虽与奔波在外的师父刘备不常相聚,但却已将打妥内功基础之「双极剑法」练得小有所成,加上童渊视其聪颖悟性又传了他一套鍊子枪,刘辩此刻亦算得上是枪剑双修的少年高手,差只差在较欠缺江湖上的应变知识跟临敌经验罢了。
和刘备情同父子的他本待艺成后也能游历四处行侠仗义,没料想一道突如其来的诏书竟骤然又把自己锁回了禁苑深宫,这怎不叫满心期许的刘辩惆怅郁结?幸好清楚他个性的刘备沿路不断温语开导,且以某部武侠小说中那并列五大高人的大理国君为劝勉例引,方令刘辩豁然释怀;与貂婵互动亲密的赵霖见这小皇帝脸上阴霾已一扫而空,即私下问刘备说:「大师哥,你是使了何种法子让他想通的?」
「没什么啦;」腼腆的刘备笑着道:「愚兄只是突然记起我们那年头电影里有句名言亦挺合用的,便讲给了辩儿去参详思考。」
「哪句话?我也想听听成不?」赵霖这好奇宝宝忍不住追问着。
回想那名拥有蜘蛛超能力的主角在迷惘之馀,他叔叔曾讲过的台词;刘备不禁就顺口的答说:「力量愈大,责任愈重——」
是的,莫道旧史中齿龄幼小的刘辩、刘协二人因手无缚鸡之力而遭权臣玩弄于股掌间,历代多少君主由于无法善用自身力量导致祸国殃民,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清朝明君康熙倘亲政时未设法刬绝鳌拜与跋扈三藩宿敌,何来之后的繁华盛况?为避免悲剧重演的刘备即是了解汉末局面走势,才力促今非昔比的徒儿回京都去继承帝位,只要大权在手,方有资格为天下苍生谋求福利,屏除夷患于关外!
且不说这帮俊彦一路披星戴月的要赶回洛阳;咱先来瞧瞧亦潜藏危机的丁原阵营里,正在发生什么惊人的变化——。
因是负责皇城东南方第一道防线之重要任务,他那支颇受何进信赖的并州铁骑雄师虽未参与讨伐黄巾贼众,配备之精良却是仅略逊于城内的禁卫军;而丁原打从接掌了京都外围兵权,更获封为「执金吾」一职。
不过这家伙便像个吝啬老闆似的,可没为此晋升麾下将领官阶或予以特别恩赏;尤其是乾儿子吕布在迫使他允准汇战鉅鹿后,猜忌的丁原怎敢给那牛人再有带兵翻身的机会,照旧要他乖乖佔个主簿文官职务。
「儿啊,切莫小看现在的衔缺喔—」兀拿藉口安抚着螟蛉义子,丁原故示凝重的「摸头」道:「你若不是老夫唯一亲信者,我焉肯託付这攸关所有将士安危的工作?好好的干,等弭平了乱贼我再升你做个『都尉尚书』。」
嘴巴唯唯诺诺的称谢,但你们可知吕布心里面早已骂了几百句脏话么?只不过埋怨归埋怨,需托荫于人的他此时仍得强按怒气,继续忍受那类似坐冷板凳的无情对待;直到这晚,李肃的出现才改变了一切——。
「李兄,你此举的用意是—?」同乡的吕布先是看着那枣红色神骏战马及桌上一大堆金珠玉带,又神色疑惑的悄问私访故友。
就如同三国演义里的煽诱倒戈剧情般,仅差目前尚未任「虎贲中郎将」之职的李肃已微笑答说:「这匹『赤兔』是给奉先开创未来功名用的;至于那千两黄金、数十颗明珠跟『狮蛮玉碾带』么,也是我家主公董中郎将知道某要来访见贤弟,特命愚兄携至此处赠与奉先,还望贤弟笑纳。」
「董中郎将?大哥,你讲的莫非是刚取代南路讨贼军权的董大人?」吕布改了个较亲密之称谓,并讶异的问:「他为何恁的看重吕某?」
没急着让李肃回答;吩咐厨房整治满桌酒肉的吕布待敬了他一杯佳酿,方又问道:「量布乃区区无名之辈,怎敢承董公如此错爱?」
「此言差矣—」放下杯子停饮的李肃此刻即搬出预先拟好话语,点燃了引线说:「董中郎将求才若渴且向来礼贤下士,又久闻奉先勇冠三军,终非池中之物,只恨无缘和贤弟结识罢了;奉先乃当世文武双全之首屈豪杰,何苦甘愿在这荒郊野外充一门吏鹰犬,埋没你一身足以傲视群雄的本领?」
听对方讚了句「当世文武双全之首屈豪杰」,脑海不禁浮现那曾击败他的另一个人;吕布难得谦虚的摇手道:「兄长这般谬誉,岂不令我汗颜?只不过吕某打从跟随了丁公起,倒是真的时常懊悔自责——」
「以贤弟之能,干嘛要一直屈居那昏庸老头的帐下?」亦未逼他忙做决定,李肃等酒过三巡才又缓下说词:「大丈夫既立于世间,便应善用有限人生闯出一番事业;如今大好机会就摆在前方,奉先何不把握?」
「兄长的意思是—要我投靠董公?」沉吟半响,迟疑的吕布复问说:「但他现在正赴兖、豫州境讨寇;布纵有心,又焉得如愿?」
拿起杯子呷了口酒,知对方动摇心志的李肃即续怂道:「好教贤弟晓得,我主密获协清君侧军令,如今早提南路官兵扎于离此不远处;倘非不忍见你和丁原玉石俱焚,为何嘱某来救奉先?你夺此首功便如探囊取物,可别就这么平白错过保命晋爵良机——」
也把满杯酒浆一饮入腹;吕布本想立即答允,然而一丝未泯天良又使他犹豫的说:「不过—此人可是我义父啊,这叫我怎下得了手?」
「他姓丁,你自姓吕,岂有人伦相干?况且获封『执金吾』显官时,丁原又何曾记得那等父子情份?」李肃又下重药的捻鬚反问。
忽「喀崩」一咬牙,想到对方薄情寡义的他忽起身摘取了配剑,接着便愤然向险些尿裤子的李肃道:「待某除此狗贼,再引全军效力董公!」
于是,连「奉先因何变心」那句名言都不及说的丁建阳就在片刻重演了三国旧史情节;而枭首示众后,讲完「丁原不仁,某已杀之」场面话的吕布更把惊愕默然之五万精锐及一班宿将,全部直接奉送给了董卓。
唤从人拿搭配金翅凤尾冠的银猊铠甲亲赠吕布,咱这亦不知死活的董中郎将待又认了他做乾儿子,即假意的说:「吾得奉先,大事可定也!」
接下来,将与原有兵马合计逾八万众的部队留下了一半,意气风发的董卓便率领着那支劲旅,浩浩荡荡的朝京城逐步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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