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恁多『误解』可讲?要便合作,不然就拉倒吧;您老兄倘不赞同请即刻回府去,别耽搁咱的时间。」摆高姿态的刘备冷哼着道。
「同意!我哪可能会傻到不同意呢?」财迷心窍的白老闆急着表明立场说:「您要我和泥腿子签约,老夫便乖乖签约啰;反正有朝廷背书扛责任,又能连本带利赚得快速,此笔买卖怎么做—都划算。」
「话不是这样说的哟—」见时机已臻成熟,刘备马上就替未来的劳工朋友们谋福利道:「你给的御寒衣食若太差,势必影响到咱诸般投资的生产品质,因此刘某建议大伙在聘募时最好多带些能吸引他们的被服餐点;毕竟留得住人,方留得住滚滚财源啊——」
「成!那些物品剋日即办,白某回去保证张罗得令大将军满意;」白老闆便涎着橘皮脸又问:「现在—,您老可肯让小人回座了吗?」
以爽朗笑声化开彼此的尴尬;于是仅花半天就再次绑架一堆富豪上同辆战车的刘备待这件大事一搞定,即与卢植领着穿戎装的貂婵、赵霖二女和陈到、张郃、宗岳、南路军及并州诸将,打算沿兖、青二境回征要和朱隽、皇甫嵩在豫州腹地会师,而且若此法行得通,不仅可减低两边的伤亡人数,并能大幅缩短中原饱受战火凌虐的时间。
当然,他也曾经想过要拿着那颗重归汉室的传国玉玺到骊山去一探究竟;但因贼扰未弭,自己又急欲至江东寻找前世妈妈的下落,所以历经数度的挣扎,刘备最后还是决定先平息首当其冲的寇乱根源,等至长沙与挽救黄忠独子的父亲、把弟们一聚晤,再商讨探索秦皇陵之行程——。
另外,因顺利徵招到河内郡曾被罗贯中写成是韩玄无甚用处的胞弟,实际上却是和枣祗齐名且让曹操任命为「典农中郎将」的韩浩赴京督划耕务,更令欲改良田利的刘辩彷彿吃了颗定心丸;而韩浩还顺便偕故乡的使枪好手至交方悦同来面圣,少帝遂赐封「骑都尉」,命他至大将军征师旗下听调。
由于刚就司隶众财阀手中徵集到一大批可观粮草,三路讨贼官兵这时总算摆脱饿肚子窘况;因此已成远征军主帅的他在出发前即快马通知另两支部队改变战略,除以安顿流离失所之难民为优先外,对蚁聚各地匪寇亦从剿灭转成招抚,非因顽抗者不得滥杀之。
率众一出虎牢关,提兵逾十万的刘备头号目标便是兖州陈留郡。
以陈到与宋宪、侯成、成廉、魏续的骑兵做先锋,并分赵霖、张郃为左右翼的他就自押中军直扑外围之长垣、扶沟二县;在轻松劝降那曾于旧史为己卖命且尚未离窜到汝南的刘辟、龚都等盘踞主城之两万多人马后,刘备即藉陈留暂作收容逃亡百姓的根据地。
没错,他正是採昔日曹操攫获争霸资本的旧路线,要在豫、兖、青三州取得足够兵源及那逾百万计之人口;当然,掌握制先权的刘备也很不捨诛除这集军事、政治、文学专才于一身之敌手,安民已毕后便趁机说:「孟德兄,备知道您的基业均在此处,令族弟元让、妙才皆具万夫不当之勇,子孝、子廉更可谓世之良将;时值用人之际,何不请这四位亦随军听调,拿一身所学在沙场创建不朽功勋?」
虽然对此君钦服有加,但袭杀何苗劫粮一事,毕竟仍令既羡且妒的曹操心存芥蒂;现在听他问起弟弟们,不禁酸溜溜的道:「大将军麾下能征惯战者何止千百,某之众族弟又岂能入得您法眼?」
「公言差矣—」刘备边摇头边说:「国家正逢颠沛苦难,只要是我大汉热血志士,都应为咱遭受荼毒的子民尽一分力量,何况您满门俱为英勇俊杰,焉可置身度外?他们若愿意替朝廷效命,某必加重用。」
先狐疑注视着新顶头上司,曹操隔了良久方喟叹的道:「操原想以一己之力让他们扬名立万于后世史书,未料非但仕途气运时不我予,就连建军之路的起跑点都输给了大人;冀州界的那桩公案—,您确实高明。」
「孟德兄谬誉了,刘某不过侥天之倖罢啦—」并未虚情掩盖,料定不再具威胁性的刘备即拱手说:「像何苗那等使官兵蒙羞的恶贼,我们不过是比各位早了一步行动杀光而已;但咱后来可也已将此批粮饷奉送给了贵属,阁下宽宏大量,便别跟备计较了吧。」
心里终于舒坦许多;胸襟称不上狭隘的曹操亦惺惜道:「您太客气了;某在洛阳耳闻大将军率各部捣灭黄巾邪教的鉅鹿总坛,并以寡击众化解了平原、南皮二城之围,就已万分敬佩尊驾;操生平所服者寥寥无几,败于大将军之手,我输得并不算冤——」
接着,他又说:「对于因磋跎岁月而埋没他们一事,某也常自责不已;您若真可屏除成见加以拔擢之,操即领这四位族弟过来。」
「倘如此,诚乃社稷、百姓之福;」刘备逊谢了一番,却在他转身离开时忽道:「其实兄台文韬武略均在我之上,并具满腹王佐治世才华,又何必妄自菲薄?备赴洛阳前时常以您为效法目标,那鉅鹿与平原、南皮等三役若由阁下指挥,定会更加完美出色。」
「大将军此言,不怕过份抬举了操吗?」曹操听罢先是一呆,半响后方受宠若惊的问:「当今四方豪杰辈出,玄德公何独青睐曹某?」
对他展露一抹恳切的笑容;目视对方的刘备这时便套用此人旧史曾说过话:「馀等皆不足惧;天下英雄,惟备与使君耳——」
闻言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于是当解开心结的曹操引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至郡府大厅,他就对那忐忑族弟们道:「此公虽居权贵,但操敬重者非为其受封之职衔,而是他文武双全及礼贤下士的豁达态度;尔等可倾心效力,使君必能使各位一展所长。」
「堂哥—,这人不是咱之前的—死对头吗?」曹仁嗫嚅的问说。
「是啊,居然设局骗咱去劫那批该死的烫手粮饷—;」曾因此事被堂哥痛骂过一顿的曹洪亦愤愤不平道:「这叫我们怎替他卖命办事?」
挥袖阻止正待抱怨的夏侯氏昆仲,曹操婉言的劝导说:「那时彼此各有不同的立场,且兵不厌诈;现在你我均为朝廷尽忠,切莫再存旧怨隔阂。」
刘备瞧这些悍勇的曹家将仍神色忿恨,即上前揖道:「令君等蒙不白之冤确是小弟思虑欠周,备在此向大伙赔罪了;不过四位对何苗那作恶官兵既曾策划诛除,可见皆怀忠义,如今中原群盗为祸,边境蛮夷无不蠢蠢欲动,诸公何忍坐视万千百姓复遭迫害?」
诧异的互望一眼,本以为武功深不可测且掌握军政要权的刘备必定藉机颐指气使,哪晓得他一开口居然恁的儒雅谦恭;最后,还是由其中较有几滴墨水的夏侯渊代表着问说:「大将军忒也多礼,邺郡城郊之事既各为其主,咱便算已揭过了;但您刚提及的外疆夷患与此刻横行各州的黄巾贼有何关联?我等愚昧,尚请刘大人指点一二。」
连擅论时势的曹操都微感纳闷了;刘备明白这些缺乏世界观的古代人为求终结分裂乱局,常不惜妄杀敌方全数将士或得以徵募兵员、物资的人民,甚至开放足可煽动原始兽慾之屠城恶令来激发己军的斗志,而过度内耗的结果就造成国家建设中断迁延,并导致无法抵御异族之侵吞,所以坦迎五对疑惑目光的他即侃言:「前朝赢政虽无道暴虐,却了解塞北匈奴如同群袭豺狼般野心勃勃,方从临洮至辽东修筑长城万里作为屏障;然而城墙再高,又怎挡得住其它嗜于趁火打劫的扰边蛮族?咱们倘无法儘速招降贼兵与安顿流亡民众,那批左衽之徒见有进佔机会,必将大举来犯,届时祸不远矣——」
或者是天生磁场不对盘的关係,仍对他有莫名排斥感的夏侯惇忽火辣辣的问道:「纵是胡虏犯界,咱众兄弟—又为什么要帮阁下?」
「我辈读圣贤书、学万人敌所为何来?无非是救万民于水火,行侠仗义耳;」瞧着这应不会再遭曹性射瞎一只眼的壮汉,义正严词的刘备回答说:「各位可以不帮我,但还请怜悯怜悯天下的无辜百姓们。」
均脸上一红;不久,四个人便单膝跪稟道:「吾等愿受主公差遣!」
当然了,又不厌其烦的一一搀对方起身,好让他们死心塌地的追随;由于复新得了四员猛将,刘备待联系完京都那群富户来接手难民的照料细节,就继续向另一重镇濮阳挺进,并打算沿济北直扑青州。
这一日,如风云残捲的十馀万大军在连克东郡白马、甄城、乐平数县后,已顺利入主兖州的刘备即开始忙碌整编降兵及安置拥聚百姓等琐碎杂事,虽有像曹操、卢植这种行家从旁指点襄助,他还是一直奔波到入夜才有空稍作歇息;而为避男女之嫌,同住一帐的貂婵、赵霖直待情郎返回府厅,方得陪心上人吃顿晚饭——。
「婵儿、小师妹,你们亦辛苦了;」见她俩于部队中帮逃难的老弱妇孺搭盖宿蓬及传递热食,刘备心头也无比感动,便在两人端上打自营伙的麵疙瘩时温言说:「收容区的粗活以后留给咱男人来做吧;两位从步出上党那天起就一直跟着我受累,待中原大事底定,备即辞去朝廷一切俗务,跟大伙回黑山寨同享清福去——」
「相公不到三十岁便想『告老还乡』啦?」貂婵难得开玩笑的问:「新天子正要仰仗你替他安邦定国呢,怎可能让相公隐归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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