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总裁,崔嵬好像发现我是你的人了,所以他用毛兰兰来监视我。我怀疑,这一次让我跟他去埠远市出差,其实也是为了试探我。”这个时候,风挽月也只好见招拆招。对她不忠,想踩着她上位的人,她也不必手下留情。
江俊驰气息一沉,愤恨道:“毛兰兰果然被崔嵬收买了,这个人不是你提上来的吗?”
风挽月沉痛道:“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当初是看她能力不错,又是新人,所以才用她的。”
江俊驰冷哼,“臭婊子,肯定爬上崔嵬的床了。”
风挽月没吭气,很多女人都想爬崔嵬的床,这也没什么可稀奇的。就连她当初,也是费了诸多功夫,才成功爬上了崔嵬的床。不过,毛兰兰比起她来说,爬崔嵬的床就简单多了,踩着她轻轻松松就上去了。
“总有办法对付毛兰兰那个贱人。”
结束通话后,风挽月站在窗前,环着双臂,看着外头灰蒙蒙的天空,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下班回到家里,风挽月一直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明天又要跟崔嵬出差,该怎么跟小丫头说呢?
风嘟嘟小盆友见妈妈回来了,也没有热情地上来迎接,只是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
尹大妈在厨房炒菜。
母女两个在客厅里相对无言。
风挽月走到小丫头身边坐下,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嘟嘟,妈妈这周本来想带你和姨婆去旅游,不过公司又派了我去出差,所以……”
小丫头陡然转头,愤恨地瞪着她,大大的眼睛里一下就盈满了泪水。
风挽月赶紧解释:“妈妈真的没有办法,是公司里的安排。嘟嘟,你体谅一下,妈妈下个周末再陪你去玩好不好?”
小丫头一下扔掉遥控,跳到沙发上,冲她大哭道:“你要是不想陪我,你就别答应我啊!你明明都答应了,现在又找借口骗我,上周就骗,这周又骗。你还是大人呢,说出的话跟放狗屁一样,你算什么大人啊!”
小丫头又骂脏话了,风挽月却无言以对。
“反正你不喜欢我,你也不陪我,你干脆把我送去福利院好了,我不要你养我了。”小丫头越说越伤心,哭声也越来越大。
“嘟嘟……”风挽月想去抱她。
“去你妈的,别碰我!”小丫头尖锐地大哭大叫,“你爱出差就出差,在你心里,上班永远比我更重要。以后别来找我,也别来抱我,我不想见到你!”
说完,她掉头跑进自己的房间里,重重摔上房门。
尹大妈听到摔门声吓了一跳,拿着锅铲跑出来,满脸诧异,“怎么回事啊?”
风挽月垂着头,幽幽道:“我明天又得出差,嘟嘟很生气。”
尹大妈无言叹气,转身回了厨房。
一整个晚上,风嘟嘟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管尹大妈怎么敲门,她都不肯出来。最后实在没办法,尹大妈把饭菜端来,小丫头才在房间里吃了晚饭。
直到第二天早上,小丫头也没走出房间。
风挽月离开家之前,都没有见到女儿一面,小丫头是真的不想见到她了。
从江州市到埠远市,走高速车程需要三个多小时。
风挽月和崔嵬一起坐在后排座,一路上均是沉默不语。
司机认真开车,崔嵬闭目养神,也不吭气。
车里的气氛沉闷,只有轻柔的音乐缓缓流淌在车厢里。
风挽月把目光投向窗外,看着那些飞速掠过的景象,怔怔出神。小丫头人不大,脾气还挺大,该怎么样才能让小丫头消气呢?都说母女没有隔夜仇,可小丫头现在这个样子,就是隔上十天半个月也未必能原谅她啊!
再过十天半个月,小丫头也该放暑假了。如果她请个公休假,是不是可以带着家人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玩一趟?那样的话,小丫头总不可能再生气了吧!
崔嵬懒洋洋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绪,“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呢?你孩子的爹不理你了,烦恼怎么哄好他?”
风挽月心头一沉,暗骂一句,贱男人,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些男人的心理一个个都贱得很,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们男人玩女人是天经地义的,可女人要是跟其他男人睡过了,那就是脏,婊子贱人,不可接受。
莫一江现在不跟她联络,八成就是嫌她跟过崔嵬了。她精心计划了这么久,就是希望引莫一江上钩,让莫一江和冯莹翻脸,这个崔皇帝倒好,一张照片把她的计划全都毁了。偏偏她还对这个始作俑者毫无办法,只能忍气吞声。
当然,风挽月不能否认,崔皇帝之所以会这么干,那是因为她也利用他刺激了莫一江。
崔皇帝不傻,她要跟他斗智斗勇无疑是以卵击石,而她唯一的筹码只有他对她的那点不甘心,兴许还有一点习惯和兴趣,毕竟她在他身边的时间不短。
可是,一旦他的热情耗尽,彻底抛弃她这颗棋子的话,那她的处境就会变得特别危险。
想到这些,风挽月的心情又越发沉重,连眉头都皱起来了。
这群臭男人,一个个口蜜腹剑,阴险狡诈,没一个好东西!
“啧啧。”崔嵬咋舌,伸手去抚她的额头,“有什么烦恼的事,怎么还皱眉了呢?真丑!”
风挽月没吱声,心说我有什么烦恼不都是你给我带来的么?逼她来出差,害得小丫头跟她生气;把照片拿给莫美男看,害得莫美男嫌弃她也不跟她联系。他倒是爽快了,拖着她跑来埠远市,到了晚上还不得上上上啊?她能逃脱他的魔掌才怪了。
崔嵬见她板着脸,倒是更乐了,把她拖到自己身边,一把抱住她,还钳住她的下巴,“小贱人还跟我耍起脾气来了?”
风挽月推开他,坐直身子。
“去哪儿呢?回来!”他又把她拉回来扣住,低头在她馨香的发间嗅了一下,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你说……今晚我们用什么姿势做比较好呢?”
他的呼吸喷在她颈间,灼热无比,烧得她浑身发烫发软。这个贱男人调情的手段一套一套的,真不是个好家伙。
司机对这两人之间的行径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毫无反应,继续专注地开车。
风挽月脸颊驼红,犹然保持镇定,推开他的肩膀,不让他靠近自己,“崔总,马上就快到埠远了,您这样把我的衬衣压皱了,晚上怎么跟市领导吃饭?”
崔嵬的神情变得有些冷,松开她的同时,也顺便整了整自己的衬衣和领带,漠然道:“你明知道莫一江很可能嫌弃你了,怎么还是这么不识时务呢?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这可不像是你的个性。”
“崔总以为我是什么个性?爱财如命?那倒也是。”风挽月点点头,平静一笑,又道:“不管怎么样,莫一江都是我女儿的爸爸,这是一个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
崔嵬“嘶”了口气,乜眼看她,“我就不信撕不破你这张假皮。”
半个小时后,他们下了高速。
埠远市区也有江氏旗下的梦诗酒店,既然是出差,那肯定安排住在自家公司的酒店了。
崔嵬自然住豪华套房。
至于风挽月和司机,两个打工仔当然只能住普通的房间了。
三人下榻梦诗酒店,这家门店的经理巴巴赶过来,见了崔嵬一面,把门店的情况谨慎小心地向崔皇帝汇报一番。
崔皇帝听完之后点点头,随便指示了一番,就让门店经理走人了。
三人稍作休息,确定了晚上跟埠远市几个领导吃饭的时间地点,整顿好之后出门。
如今严打严查,官商酒场上的风气肃清不少。像梦诗这类酒店的餐厅原来都需要提前预定,现在却几乎没什么客人来吃饭了。不少针对高端客户的豪华餐厅纷纷关门大吉,就算没有关门,生意也是一日不如一日,譬如某江南餐饮连锁。
尽管如此,酒桌文化却是无法禁止的。高档餐厅的生意不行,路边小饭馆的生意反而好了起来,特别是口味比较好的小饭馆,一到饭点,店外就停满了车。
崔嵬和几个领导的饭局就设在这种小饭店里。
当然不是崔嵬不肯花钱去大饭店吃饭,而是领导顾忌太多,不肯移驾,只答应来小饭店吃饭,而且饭桌上喝的白酒,也从过去几千块一瓶的茅台五粮液骤然直降为百十块钱一瓶的普通酒。
中国的酒桌文化其实就是那么回事,胡吃海喝吹牛逼,谈古论今瞎bb,大家称兄道弟你一杯我一杯,许多事情就这么谈成了。
崔嵬是为了合济岛的投标项目而来,前期工作做好,跟领导关系熟络,把领导伺候舒服了,该说的就会说,不该说的也不能说。有些明面上不能说的事情,私底下就可以打暗语慢慢说。
总之,这个项目得成。不管过程怎么样,结果必须只有一个。
当然其他的竞争对手也不是傻子,也知道要搞点关系,所以拼到最后,就看谁家的工作做得最棒了,反正这里边学问大了去。
风挽月也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应酬,不过陪厅局级领导吃饭倒还是头一次,以前她最高不过跟处级领导吃过饭。女人嘛,该吃吃,该喝喝,该赔笑就赔笑,该敬酒就敬酒。
领导说,美女唱首歌吧!
那她就扯着嗓子来首《小苹果》,唱得好赖无所谓,关键是氛围得让人开心愉快。女人只要在酒桌上奉行三个字:放得开,那就可以大杀四方。
至于耍流氓占便宜这类事,以前非常流行,现在不行了。拍拍肩膀,喝个小酒儿神马的还凑合,要是搞得太离谱的话,害怕被举报啊!万一哪个狡诈之徒偷偷拿出手机,照片一拍,微博一发,得,那就进去了。
一场饭局持续了两个多小时,除了司机没喝酒,风挽月和崔嵬都差不多喝了小半瓶白的。
领导那边喝得也差不多,走路略微有些摇晃,纷纷表示不再进行下半场,于是就散了各回各家,有什么重要的事,可以明天再谈。
司机开车带着风挽月和崔嵬回酒店,路上崔嵬就抱着她,开始啃她的脖子。
风挽月喝了酒,脑子有点晕,四肢也使不上劲,推了老半天没推开。
到了酒店要注意影响,崔嵬又把她放开,各自正经八百地回房间。
挨到晚上十点左右,崔嵬一个电话打给她,“你上来?还是我下去?”
风挽月一副哀怨的口吻,“崔总,您不能这样对我。”
“别他妈装可怜,又不是没干过,你自己也爽快。你不上来我就下去,顺便带着高清相机下去,你是想拍捆绑式的,还是想拍滴蜡式的?”
风挽月只觉得一群草泥马呼啸而过,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答应去他的豪华套房。崔皇帝说得对,又不是没干过,她自己也能爽快,反正莫美男也知道了,多一次少一次就这么回事儿。
最关键的是,他的套房里有手提电脑,那上头绝对有关于合济岛这个项目的重要资料。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去崔皇帝的套房之前,风挽月先到卫生间吐了一回,把胃里还没消化的白酒全吐掉,以免身体吸收太多酒精伤害肝脏。这种呕吐真是难受得要命,仿佛连胃都要吐出来了。
她吃了安体普解酒的药,刷牙洗澡,然后先给江俊驰打电话,汇报今晚跟领导吃饭的情况,捡一些不太重要的情报告诉江俊驰,以免江俊驰真的拿到关键信息泄露出去,坏了合济岛这个项目。
接着,她又给莫一江打了通电话。
等待音响了好几声,那边才接通了电话,可是却没人说话。
显然,莫美男很介意风挽月和崔嵬上过床的事,也不打算先开口。
风挽月幽幽一叹,说道:“一江,我知道你已经知道我和崔总的事情了,你要是嫌弃我,我也不怪你。”
莫一江呼吸渐渐粗重,似痛心,又似愤怒地说道:“挽月,你一直瞒着我,欺骗我!你这是在作践你自己!”
操蛋,跟别的男人上床就是作践自己,跟他莫一江上床就不是作践自己了?
风挽月涩然道:“我没有办法……那时候我什么都记不得了,却要养活我们的女儿,我只能出去工作赚钱。”她刻意强调“我们的”三个字,“你知道在这座城市里生活有多困难吗?我想让女儿过更好的生活,上更好的学校,我只能答应他的条件。”
莫一江无言,因为他知道她说的是事实。
风挽月深吸一口气,酝酿出哀伤的情绪,哑声道:“女人遇到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说出口?自从遇到你以后,我也在试着离开他,可是他总是不放过我。一江,我真的没有办法。”
莫一江冷声道:“如果你真的不愿意,他还能勉强你不成?”
风挽月知道这些说辞无法打动莫一江,他或许对自己有那么一点感情,但是他身为男人的尊严更重要。于是,风挽月伤感道:“他是不能勉强我,可是一江,难道你忘了吗,是你要我利用美色,帮你去崔嵬那里打探合济岛的消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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