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渡过来的气息,成为她在窒息中的唯一救赎,只有抓紧,只有配合,与他呼吸交缠,吸入他渡来的任意一息,才能维持她活着,才能不让她在他手下死亡。像是濒死的鱼,像是将败的花,像是久旱的地…
她张开嘴,贪婪地去抓取那唯一的氧气来源。他不吝啬给她,舌头驱入她口腔,手掌的力度却在收紧,他感受她脉搏在他掌心里跳动,感觉她的呼吸被自己一点点夺走,同时也在被夺走的同时,用接吻的方式给予她新的呼吸…
要她连呼吸频率都在他的掌控下,他享受这种随时控制住她生命的感觉。
这让他的灵魂都在兴奋。
他舌头往后退了些许,忽然叼住她的唇瓣,用力一咬。细嫩的皮肉破开,有丝丝的血液流淌出来。
腥甜的血气,混杂着他的味道,淡淡的高级香水气味,一并灌入她的鼻息间,铺天盖地一起席卷过来的,还有被他掌控的生死。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唇部的痛楚让她难以控制的手掌紧缩。
更为用力地掐住了他脖颈。
他的呼吸也被她攥走,她靠他的吻呼吸,他又何尝不是,这种生死共频的感觉,让他迷恋。
夜色像是吞人的巨兽,乡间的泥路没有灯,黑暗的环境里,只有他们的车灯一明一灭。
光亮起时,映照下黑夜下彼此纠缠,以亲密又残忍的方式对付着彼此。
光暗下时,四周黑漆漆仅有月亮做视线,却掩饰了一切的罪恶和掠夺。
不知这样的无声掌控和无声抵抗持续多久,久到许和光被查洛等人从车子后座拽出去,久到宋嫱身子都发软,真的快要死去时,谢飞白终于将她放开。
寡不敌众,许和光再大的本事,也无法从这帮人手下平安。
谢飞白松开宋嫱,徒手抓起她的衣领,将她往自己的车里带。从头到尾,他没看过许和光一眼,走过时,只冰冷丢下叁个字:“杀了他。”
宋嫱因缺氧而混沌的大脑在这瞬间清明起来,她突然在他手中拼死的挣扎、反抗。
但他不为所动,她那点儿力气于他而言,不过是过家家似的闹着玩儿。仍旧是拽住她衣领,往车边走。
衣领紧收,箍住她纤细的脖。呼吸不顺畅,宋嫱绝望中,想到许和光在车里给她的匕首。
她伸手摸出,从后面就要扎入谢飞白的后颈。
他人明明还在往前走着,也没回头看她这边一眼,然而空出来的那只手往后一抓,却是准确无误抓住了匕首。
锋利的部位划开掌心,鲜血霎时流淌出来,一滴滴,掉在地面,被清明的月光照出几缕凄清寒意。
他回过头来看她。
眼底,是难以掩饰的怒气,心底,是迟钝而清晰的疼痛。他温和不再,眼光狠戾,反手拽过匕首一扔,满是鲜血的手朝宋嫱伸过去。
她下意识偏头躲避。
他轻而易举,再一次攥住她脖子,同时腾出拽她衣领的手去开后座车门,掐着她的呼吸,将她往后座用力推倒。
他跟着爬进去,车门被他‘砰’一声砸关上。
随即欺身凑到宋嫱跟前,覆满鲜血的手,从脖颈缓缓上移,抚摸上她的脸,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路血色。
红与白交织,对视线形成强烈冲击,它们鲜明而活跃,却谱写出谢飞白心底里最深的绝望。
两次。
她今晚两次对他产生杀意,每一次都没有留情,如果不是他的反应快,他尸体现在都冰冷了吧?
谢飞白压近了她,两人鼻尖相贴,距离极近,她清楚看见他眼底,那铺天盖地的嫉妒、恨意、不甘和爱意。
那爱意病态而偏执,疯狂而畸形,他明明只是一个眼神,却让她犹如被吸入海浪的漩涡,那些海水钻入喉咙,堵住呼吸,要她的命,要她的理智,也要掠走她的全部。
她在他这样的眼神注视下,忽然开始发抖。因她难以承受,他这样的爱。
“要么许和光死在这里,要么你跟我结婚,二选一。”
他要她心甘情愿来爱他,要她别无选择,没有退路,只依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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