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在梨园那一幕。
这个季节,梨园里没有什么花,四处都是光秃秃的树木,枯枝上偶尔有枯黄的叶子掉落在地面。
古朴的园林里,几棵枯树下,谢飞白与辛特相对而坐,他们中间有一个茶桌,桌上煮着茶,茶水正咕嘟咕嘟往外冒着热气。
辛特听完谢飞白甘愿做出的牺牲,抽了口指尖的雪茄,意味深长笑道:“谢先生十五年来第一个带在身边的女人,对你果然很重要啊。”
谢飞白温和一笑,笑容完美到让人看不出破绽,“这世上没有什么对我来说是重要的,也没什么是我不能舍弃的。”
“钱和权,你为了一个色都放弃了,竟然还挺嘴硬。”辛特道:“这可不像我认识的那个原本的你。”
谢飞白仍旧是笑,姿态闲散饮下一口茶,“是吗,原本的我是怎样的?”
“我记得谢先生以前说一不二,野心勃勃,只为权和钱,现在为了一个女人,她还只是你的下属,竟然放弃了这两者。”
谢飞白放下茶盏,伸手扯了扯领带,笑了笑,却是不露任何情感的那种笑,非常深不可测。
“我说了,这世上没什么是不能放弃的。”
辛特:“所以,谢先生对这个雪雁,挺不一般。”
谢飞白声音平缓,听不出异常,“你觉得是这样。”
“不止,我觉得你很爱这女人。”
谢飞白笑意加深,眼底深邃,非常阴不可窥见真实,“或许。我也不知道。”
“可是你要想好了,色字头上一把刀,只身前往杀蟒蛇的任务,可没那么简单。”辛特眼神有几分怨毒,看向谢飞白时,那些怨毒似乎都化作了刀子。
他这么做也有别的原因,他要谢飞白只身前往,然后暗中让许和光去杀掉他。但谢飞白的确太阴险了,没有他做不成的事,为了以防万一,他必须留下一个雪雁做筹码。
总之,这次不论怎样,就算再搭进个许和光跟雪雁,他也要除掉谢飞白。
这么做的原因无他,只因谢飞白在他手下办事这么多年,野心勃勃,一点点往上爬,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对他非常不利。尤其是最近两年来,他有想要干掉自己取而代之的打算,他想要爬到更高处。
谢飞白这样阴的人,真让他爬上去了,哪里还有自己的活口?所以,他跟他,不是谁死,就是谁亡。
只是他不知道,谢飞白怎么又忽然想要隐退。但这人很阴,虚伪至极,不可信,谁知道是不是他用来迷惑敌人的皇子?
这一次谢飞白独自去杀蟒蛇,一定在自己手里,必死无疑!
谢飞白笑容淡淡,眼底深邃不可测,“没有我办不成的事。只要你信守承诺。”
他顿了顿,阴毒却温和的目光瞥向辛特,“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欺骗。你如果出尔反尔,我保证把你的局子夷为平地。”
辛特干笑两声,“既然你有这个本事,又何必冒着这样的风险跟我做这种亏本交易?直接干掉我,达成目的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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