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连着一个月不见踪影,天空如同蒙上一层灰色的薄纱,压抑得让人难以呼吸。混着稀零的雨声,教学楼里,稚嫩的读书声正朗朗传来:
“君问归期未有期,
巴山夜雨涨秋池。”
读到这里,连心指了一下窗外的连绵阴雨,说:“孩子们,这就是诗里说的巴山雨。”
山城,古称巴山。教室位于背阴的一楼,外面又刚好有棵大黄桷树,枝叶繁茂,挡了不少光线。在这该死的阴雨天,就算开了灯,教室内也仍弥散着一片昏暗。
“这首诗是唐代诗人李商隐所作,写给他分别很久的爱人,表现思念之情……”连心一边讲课,一边在黑板上板书出关键词。
今天学校统一维修多媒体设备,用不了电脑,连心只能以最原始的方式授课。才入职一个月,她对自己的能力还不算自信,很担心自己不能讲好课,吸引住学生。
果然,就在她眼神在教室里逡巡之时,忽然发现平时课堂上都很认真的女孩一直痴痴望着窗外,显然,是走神了。
“婷婷。”连心学着老教师的口吻,“要专心哦。”
很少被当众点名,叫‘婷婷’的女孩红了脸,小声解释,“连连老师,外面…有东西。”
连心向来没有架子,在这群六年级的孩子们眼里就是邻家大姐姐,所以大家也亲切叫她“连连老师。”
连心蹙眉,往外看了眼,只看到窗户上一层薄薄的白雾,什么都看不真切。“好啦,我们继续看下面两句。”她这样说道。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铃铃铃”下午第一节课的下课铃拉响。连心下课,抱着书,出了教室,来到同层楼最末端的办公室里。
连心刚坐下,邻桌的苏老师便和她搭起话来。
“连老师,最近的天可真是坏透了啊。”
连心情绪稳定,大学在这里四年,也习惯了山城的天气,只轻轻“嗯”了一声。
苏老师是教数学的,和连心上一个班,只比她早入职一年,现在却已经是一副红唇高跟鞋的职场老人打扮了。
苏老师打量了连心好几眼:素颜,白色帆布鞋,复古的绿色格子套裙,直长黑发,咖色发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学生呢。
“大家都说连老师就是典型语文老师形象,素净又温柔,难怪那群孩子这么喜欢你,中秋节全办公室就你桌上堆的小礼物最多了。”
听到这话,连心有些慌张,“没、没……”礼物收多了,她怕让同事太羡慕了。
单纯又敏感。
“噗——”苏老师忍不住笑,“真容易害羞,别不好意思啊。”
“很多男人都喜欢连老师这种性格,难怪你男朋友也对你这么好,天天都来接你下班…欸!看样子,你们是大学就谈上了吧。”
连心波澜不惊,只点了个头,“嗯。”
高三的时候,父亲腿伤没有医药费,是许铮家想方设法凑的,他又天天来医院陪她,在某天晚上和她表白,虽然被拒绝了。他还是坚持也要来山城读大学,四年里有事没事就往她学校跑,送吃的、陪玩、聊天,年年都表白,终于,在大三的时候,她答应了。
今年大四毕业,她在巴山小学教书;他也考上了当地的公务员,虽然有些累,也坚持每天来接她下班。
“今天天气是开学以来最差的,他还会来接你吗?”
“嗯…中秋刚收假,今天他打电话说办公室任务挺多的,很忙,估计抽不出空了……”
“确实,别看公务员待遇比老师好,平常忙起来,下班都没个准点,还是我们的工作好啊。”
连心低头,不再答话。她知道,许铮或许是在说谎……
两个人刚参加工作,单位都给分配了单身公寓。许铮一直都下班接她去吃晚饭,送她回她的公寓,再回自己的。可是,就在中秋假期间,发生了些波澜。
许铮想和她睡觉,两人谈恋爱半年后,他就向她透露过这个想法。连心不擅长拒绝,可身体却在下意识排斥,她只好推辞说“不想在读书期间发生性关系。”今年大学毕业,两人都成了社会人,他再次对她说想和她上床。
连心知道他尊重她,忍耐了很久,一直不敢越雷池半步。她想不到除了许铮外还能再和哪个男人谈恋爱、结婚,除了…一个名字已经掩埋在时光里很久的人。
爸爸妈妈也很接受许铮,早把他当作未过门的女婿了。既然注定要一起,迟早得习惯睡在同一张床上,接吻、做爱。不如逼自己早点适应。于是,中秋节那晚,两人一起在外面吃过饭,他送她回家,她对他说“今晚留下来吧。”
两个人都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他贴心地去楼下便利店买了一盒避孕套,还有一瓶红酒,他怕她害羞,让她喝点酒晕晕脑子。
几杯酒下肚,两个人脸上都红扑扑的,他脱下她的衣服,露出光洁的裸体,也脱完自己的。他像往常一样亲吻她的嘴唇,再生涩地去吻她身上其他部位,胸乳、腰、大腿。
他是第一次,没有经验,套上套子后笨拙地找她下身的入口。连心不是第一次,但也四年没有做过爱了,她也忘了自己私处的甬道口了,只模模糊糊记得以前的性爱经历都顺畅愉悦,那个人的动作总是老练又性感。
好半天,还没找到通道,两人都大汗淋漓,一起看人体生理结构图片学习。连心回忆起来了,阴道口是在尿孔下方,她张开双腿对他说“你需要从这里进去。”许铮又哆哆嗦嗦戴上套,把男根往她穴口送,可是,他不知道要提前扩张,不说阴茎了,连一根食指都很难插进去。
连心被他弄得有些痛,眼泪花开始打转,握紧他的大腿根说:“先停下,下面太干了。”
她教他要先用手指插穴,等阴道被刺激得流水之后,再慢慢把鸡巴送进去。许铮试了很久,可她的穴口还是那么窄,别说性快感了,异物入侵痛感能小一些都不错了。
耐心陪他探索了半个多小时,许铮还是没能进去,连心疼得嘶气,脑袋越来越沉,再受不了,她推开他“下次再试吧。”说完,也不看他反应,把脸埋在枕头里,莫名其妙的,泪水就流了下来。
她觉得很委屈、难过,自己付出了很多,而和许铮的第一次探索竟然还这样糟糕。
第一次,她没有照顾许铮的情绪,哭得很大声,悲伤到背部在床上一耸一耸的。
“心心。”他爬到她身边,拍着她的背,“对不起,弄疼你了,是我没有做好功课。”
连心不理他,只自顾自哭到抽噎,哭累了,她才坐起身,穿上睡衣。
许铮也赶忙起身,穿好衣服。他依依不舍地看着她,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连心下床看了看窗外,还是小雨,雾气朦胧的。
“算了,你今晚就在这儿睡吧。”她声音淡淡的,鼻音还有点重。
许铮如临特赦,喜出望外地点点头,主动靠到她那张小床的边沿,留出一大片空白,“好,谢谢你,心心!”
连心关上窗,熄灭灯,又重新埋进被窝里,却和他拉开了一大块距离,固执地盘踞在另一个小角落。
“睡吧,晚安。”她说。
“好……”他发出一阵微不可闻的叹气声,“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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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线是:如果心心没有在讨债无果的路上遇到李叔叔,大学四年以后发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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