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景秋凶暴的狠话直接吸引了整个餐厅的注意,可看着他那充血上头的气势,一时间竟没人敢过来拉架。
被路景秋捏住下巴,许铮被迫仰头直视他,嘴还硬着,“我和我女朋友吃饭,关你姓路的什么事!”
“呵。”路景秋冷笑,许铮还是那么自诩正义感爆棚,“那你记住了,我管定了”。他指甲掐进许铮脸上的肉,用力到泛白,声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是谁的人还不一定呢。”
“你……”许铮动着下半身,刚想发力,被路景秋抬了下眼皮,直接将他整个人反扣到地面。路景秋半跪在地上,膝盖压住他的小腿,一手扣住他的双臂,另一只手还抓着他的后颈,把他的脸往地面撞。
“怦怦”骨头和地面瓷砖的沉闷撞击声响彻。
许铮稍微抬起脸就又被路景秋按着往地面砸,白洁的地板上,倒映的是路景秋暴戾的身形。
打斗场面过于壮观,眼见许铮就快被撞到不省人事,连心大声惊叫着,起身想要阻止却又腿软,才迈开一步就颤颤巍巍跪到地上。
感到汹涌的怒气稍且缓解,路景秋才止了动作,食指在许铮鼻孔前探了探,忽然感到一抹热流滴在指尖,拿过来看,才发现是血。但还好,许铮的呼吸还在。直到把血渍在许铮衣服上揩干净,路景秋才起身走向连心。
还没反应过来路景秋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两人殴打的场景又那么血腥,连心早给吓懵了。她坐在地上,惊惧交加发着抖,头发凌乱,几缕发丝还因为薄汗紧紧贴在额头上。
路景秋抿住唇才勉强收敛了神色。他脱下身上的风衣完全裹住连心,手横在她膝盖窝上,直接把她打横抱起,出门。
外面还在下雨,但路景秋来不及打伞,只能把下巴靠到连心头顶让她少淋些雨,再快步走到车边。
路景秋打开车后门,把连心完全放到车后座上,连心还哆哆嗦嗦问着:“许铮…许铮他……”
“死不了,那么多人在,会有人打电话叫救护车的。”
路景秋摸摸她的头发,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乖,马上就回家。”
路景秋绕到车前,开门坐到驾驶座上。
他起步很快,连心能明显到车的大震动。她侧身躺在后座,可以清楚看到车仪表盘上越来越高增的时速,和路景秋重重轰油门的姿势。
他很焦躁、很不耐烦。
连心很乖,不出声地哭着,眼泪顺着山根流到另一只眼睛里,又汇拢滴到座椅的真皮垫子上。“啪嗒啪嗒”作响。
路景秋一边开车,一边皱眉看着后视镜,心疼得要命。
很快,十多分钟后,车就抵达连心公寓楼下,路景秋拉好手刹,就立刻跑到后座,开门把连心抱了出来。她哭到全身都软了,也没反抗,头就埋在他胸口,没一会儿路景秋衣服上就沾了一片湿泽。
连心也不是完全没了理智,当俩人到了她家门口时,她一边摸身上钥匙,一边叫路景秋放她下来。就算路景秋很不情愿,也耐不住连心坚持。
打开门,连心把身上的风衣脱下来,递给路景秋,“谢谢…谢谢你…今晚。”
“但对不起,我现在心很乱,想一个人静一静,我…我后面再好好感谢你好吗?”说完,连心就进门,准备把门关上。
就在防盗门被推到只有一个狭隘的缝隙时,路景秋一只手横了进来,“感谢我?连杯水都不想给我喝一口?”
连心心软了,但心底深处又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一定要控制住自己,要理性、要克制。她一手抵着门,一手从拿起玄关上一瓶没动过的矿泉水递给他,“给你……”
路景秋接过水,就在连心以为他要走时,门忽然被他推开一个大缝隙,整个人直接钻进来了。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他把水又重新放到了玄关上。
没料到他这个举动,看到他高大的身影,连心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你…你还要干什么?”
“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
听到这话,连心的心更痛了,怎么…怎么会不想看到他?这四年里,她只要做梦梦到他都会哭。她留意了学校的光荣榜,知道他去了京大学数学,从此,只要是和京大有关系的,她感官都分外灵敏。还记得,大叁那年,学校邀请了某位教授做关于大数据的讲座,在听到人家自报名号是京大数学系时,她全身都开始紧绷、发麻。完全没有听讲座的心思了,她看着教授的面孔就开始幻想,这个人是不是每周都给路景秋上课,批他作业,和他交流……然后,在座位上难受得全身发紧。
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拷问,连心声音变得激动起来,眼眶又开始发红,“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这里,打搅我的生活……”
既像是控诉他,又像是在怪自己太脆弱,太不堪一击。岁月静好的假象可以被他一下子戳破。
路景秋苦笑一下,娓娓道:“今年暑假,我们高中同学聚餐,男生们喝高了,兴致上头时,汪肖迷迷糊糊攀着我的肩说‘秋哥,高叁的时候,你小女友还帮我抄了两个月的语文作业,就为了在你IMO出发那晚赶着去见你,让我帮她主持了一个小时广播,这妞可真傻啊’。”
汪肖这人贼得很,吃饭喝饮料什么的根本不屑,能够有实际操作的才看得上,提出这个过分的要求,连心还很老实地答应,整个四、五月,每天从医院回到家都熬夜帮他写作业去了。
尘封四年的记忆,终究还是被当事人亲手打开了。回忆涌上脑海,那么历历在目,连心哭到坐到了地上,手捂住嘴,也不敢直视他,呜呜说着:“都过去了……”
路景秋在她身前蹲下,“真的过去了吗?”
他抱住她的肩膀,让她直视着他的眼睛,“难道,你就真的要跟我划清界限?和许铮在一起,跟他结婚,生一打孩子?”
连心肩被路景秋抖动着,哭得理智全失,“不…不知道…别这样逼我……”
不知道?
“你看清楚了吗?他今天对你做了什么?!”路景秋的声音再次高昂起来。今天看到她被逼到墙角,他都快把牙咬碎了,他从来都舍不得凶她一句话,又怎么能忍受她被另一个男人肆意践踏呢?
“连心,你就这样狠心抛弃我了吗?”
“等你有了孩子,多年后再在路上遇到我,是会装作不认识,还是让她上来打招呼,叫我一声叔叔!”
连心摇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连续的质问让她根本招架不住,只能抽噎着大哭。
看到她哭到发红的脸颊,路景秋难受得肺都在灼烧,把她重重抱进怀里,低头去吻她滚烫的皮肤。
“对不起,宝宝,是我错了,我不该凶你,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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