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当时我第一次去你们家……”
她还没问完,路景秋就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这个…倒不是我安排的…哪有那么巧合。当时,我真的正好在家里洗澡换衣服。”
“本来,我是打算在雨萌的生日晚会上正式认识你的,甚至,连当时穿什么,说什么,怎么表现都想好了…可是,你就是这样,不按‘安排’地闯了进来,打我一个措手不及……”
“那天你的闯入让我激动,又紧张,在极短的时间内,来不及想出一个最好的方法,又害怕你就此逃走,我以最恶劣的方式强迫了你,这也是我迄今为止最后悔的事情……我不知道怎么去把握住你,而你身边的男生又太难缠,让我嫉妒得发狂,我只能不断以极端的手段去逼迫你,不准你和他们来往。”
“直到那天,你因为许铮的事情要和我彻底断绝,这是自从我妈逼我不再学艺术之后第二件让我苦痛的事情。就像是那一把刀去活生生割下一块肉一样,锋利、一切开就鲜血如注。”
“因为我生命的两个拯救者,都相继离我远去。无数次,我觉得,这就是命,命运让我与你们认识,但最终被抛弃。这些都是我人生中的至暗时刻。”
连心打断他,“首先,我想不到自己一些无意识的举动会帮助别人那么多,就像是,我无意经过某个地方,这里却长成森林一样。你说这是救赎,我说这只是我凭借本能做的常事。”
“路景秋,如果是别人,也不会因为我的小举动,做出你这么疯狂的事。可是,正因为这个人是你,你才把握住了这一刻,来抓住我啊……”
“从来都没有单向的追求,是直觉和命运,让我们两个发展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虽然,有点曲折。”
路景秋开始冲着她笑,紧紧环住她的腰,“是的,太曲折了。”
连心捶他胸口,“对,但都怪你,不敢表白的胆小鬼。”
路景秋扑过去吻她的下巴,“那么,现在表白,好吗?”
“听到这首歌了吗?唱片店一直在循环一首歌。”
连心刚才一直留意他讲故事去了,早把店里的音乐当作了白噪音,现在听路景秋说了才开始仔细聆听。
“这是日本昭和时代的流行乐,村下孝藏的《初恋》。”他解释着。
歌曲现在正播到这段:
“夕映えはあんず色
(夕阳映照出杏色的晚霞)
帰り道一人口笛吹いて
(回家路上独自吹起口哨)
名前さえ呼べなくて
(你的名字也不敢叫出口)
とらわれた心见つめていたよ
(看看自己被夺去的心)
好きだよと言えずに
(无法说出喜欢你)
初恋はふりこ细工の心
(初恋,是钟摆一样不安纤细的心)”
“不知道今天什么时候能带你来到这里,出了点钱,我让唱片店一天之内都只循环这首歌。”
“我想让你听听,听听我的心。”
“遇见你之后,我经常在街上、教学楼、操场窥探你,耳机里一直循环这首歌。所以想用这首歌给你分享一下我偷窥你时,那份巨大的喜悦。意象派的庞德说过,传递感情最高效的表达方式,不是重新组织语言,这已经失去了最初的心情,最好的,是用一个意象物来传递,因为意象物是承载所有感情的媒介。”
“O,GodBless,路景秋重生了。”他眼角泛着泪光,“因为他有了一个喜欢的人,一个支撑他,让他再度有勇气面对破碎生活的人。”
“连心,‘初恋’在日语里的意思,是第一个喜欢的人。”
“我把这首歌送给你,因为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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