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晟还有些不放心，“你要是还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知道吗？”
沈翊瑜能够明显感觉到他的关心，眼睛又有些湿，但还是乖乖应了一声。
两人上了悬浮车，很快就到达了警署。
因为只是临时监护关系，手续办得特别快，几分钟就结束了。
沈翊瑜签完字，恍惚间感觉到自己跟顾廷晟之间连接的纽带被彻底斩断，整个人都慌得不行。
顾廷晟敏锐地察觉到少年情绪不太对劲，可问沈翊瑜，只说是没休息好，他又没法逼迫少年说出实情，便打算带沈翊瑜去第一军团散散心。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秦冶在开解沈翊瑜这方面确实有两把刷子，因此为了沈翊瑜的身心健康，他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思及此处，顾廷晟心里那叫一个酸。
第一军团的士兵们显然早就得到消息，沈翊瑜过去的时候，大家特别开心，纷纷送上自己准备好的礼物和最真切的祝福。
被这么多善意包围着，沈翊瑜心中的不安和惶恐也散了许多。
他如今不是那个一无是处的小人鱼了，身体恢复了大半，还熟练掌握了很多知识，就算真的离开顾家，也能凭借自己的实力进入第一军团，来到顾廷晟身边。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顾廷晟看着小孩儿在众人的簇拥下面上重新有了笑容，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沈翊瑜难得过生日，今天也不是工作日，顾廷晟本来想带他好好玩一玩。
可看着第一军团的士兵们那么热情，沈翊瑜又显然乐在其中，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于是白天接下来的时间都是在第一军团度过的。
直到华灯初上，两人才坐上回家的悬浮车。
这时候，顾家已经来了不少客人，都是其他家族过来道贺的。
毕竟之前顾廷晟那么郑重其事带着沈翊瑜一家一家上门拜访，就算是普通的生日，他们都会非常重视，更何况是成年礼？
于是，沈翊瑜又收到了一大波祝福和礼物，他跟在顾廷晟身后，脸都快笑僵了。
好不容易跟过来的宾客都打完招呼，沈翊瑜累得不行，打算出去透透气，刚到花园，就听到两个人的对话。
“杨少，我听说今天一大早顾元帅就带着沈翊瑜去警署办理了解除临时监护关系的手续，他之前肯定只是出于义务和责任，并不是真的喜欢沈翊瑜，不然怎么可能这么着急？”
沈翊瑜脚步一顿，心再次沉到了谷底。
哪怕知道顾廷晟不是那种人，可事实是对方确实迫不及待拉着他去办了手续，还特别高兴的样子，仿佛卸下了什么沉重的包袱。
“接下来顾元帅肯定会把沈翊瑜扫地出门，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说，不如您主动出击，当着众人的面让沈翊瑜知难而退？”
“但凡他要脸，肯定不会继续留在住家主宅，到时候您不就能够顺理成章跟顾元帅在一起了？”
“那沈翊瑜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哪儿能跟杨少您比？”
……
之后的话沈翊瑜没有再听，只失魂落魄回到了客厅。
顾廷晟注意到他状态有些不对，跟正在对话的老上司说了一声，便大步流星朝他走了过来，“小瑜，你没事吧？”
沈翊瑜看着满脸关切的男人，越发觉得自己没用。
他非但帮不上顾廷晟的忙，光是今天就已经几次三番让对方担心，不由越发沮丧。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顾廷晟追问道，“有谁欺负你了？”
沈翊瑜想到刚刚不经意间听到的谈话，担心那两人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发难，让顾廷晟进退维谷，摇了摇头，小声道，“没什么，就是有点累，我能先回去休息吗？”
顾廷晟立刻道，“行，我送你回房间。”
说着，他便护着沈翊瑜上了楼，将人送回卧室。
眼瞧着沈翊瑜就跟那霜打的茄子般蔫哒哒的，没什么精神，顾廷晟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正常，说话的声音也没哑，心中的担忧又多了几分。
“元帅，您不用管我，下楼招呼客人去吧。”沈翊瑜道。
“你都这个样子了，让我怎么放心？”顾廷晟叹气，“更何况今天是你的生日，客人也是为你来的，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去招呼他们？”
沈翊瑜抿了抿唇，小声道，“但是把客人们晾在那里会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顾廷晟道，“就算我不在场，他们也会找其他人攀谈，更何况大伯和大伯母也在，他们也是顾家人，会帮我招呼好客人。”
“所以，现在能跟我说说你今天为什么不高兴吗？”
沈翊瑜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帘，不知道如何开口。
顾廷晟也不催促，就那样静静地等着。
良久后，沈翊瑜才缓缓开口，“真的没什么。”
顾廷晟：“……”
沈翊瑜心虚地挪开视线，不敢看他。
顾廷晟叹了一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发，“行吧，你不想说也没关系，那你早点休息，我让韩爷爷在厨房里温一盅鸡汤，你要是晚上饿了自己去吃。”
沈翊瑜心里一暖，声音也软了几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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