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大喇叭开口道:
“请各位老师准备一下,十分钟后拍摄第一组镜头。”
第一组镜头是拍每个人走进城堡花园的单人镜头,什么难度也没有,拍好看点就行了。
林月提着礼服裙摆走过来,发现通往城堡的石子路上铺满了红毯和玫瑰花瓣,十分奢侈。
她左右看了一圈,新来的两位男嘉宾还在遮阳伞下,有造型师在做最后的定妆。
但就算是加上陆以衍,也才三个人啊。
她们女嘉宾可都是来齐了的,男嘉宾那边是怎么回事?
林月对工作的要求还是很高的,不得不开口问了句:
“导演,就我们八个人吗?”
吴绅拍了下脑袋,连忙说:“我都给忙忘了,是这样的,林老师,男嘉宾有两位的身份卡不一样,他们要到第一次集体拍摄时才有镜头。”
林月便问:“身份卡?咱们不是真人秀节目吗?”
怎么还搞得跟拍戏似的,一人一个身份角色。
郑秋雨和阮茉莉也准备完毕,纷纷提着礼服裙摆走过来,了解拍摄情况。
鹿雪左右看了一圈,立刻抓到了那个站在房车旁边的人,走去了她的身边。
鹿言正在暗中观察情况,在场的三个男嘉宾都坐在遮阳伞下,那一排有四五个遮阳伞,组成了一片阴凉的空间。
陆以衍坐在中间,安成星在最里面,席江在最外面——他居然同意了别人在他脸上化妆。
三人几乎形成了一条直线,中间隔了不短的距离,看起来让人稍微放心了些。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
鹿言正要悄悄溜出去,就被鹿雪抓了个正着。
“怎么了,不敢过去啊?”
鹿雪说话带笑,话里的意思却很直白。
鹿言顿时瞪了她一眼,一秒钟进入了人设,“关你什么事啊!”
但十八岁的时候这个人设还比较符合年龄,现在的她都二十四岁了,还说这样的话,怎么看怎么像傲娇小孩。
鹿雪一下子笑出了声。
鹿言被她搞得心慌慌的,老有一种鹿雪好像什么都看穿了的错觉。
所以她不敢再跟鹿雪单独呆在一起,赶紧朝着林月他们在的地方过去。
鹿雪也不生气,反而兴致不错地走到了安成星的身边。
节目组的造型师都是专业的,但对着安成星的这一张脸也是有点无从下手,只能稍微打点隔离防晒,再修饰一下轮廓。
这么简单地一弄,就得到了巨大的成就感,造型师都险些想掏出手机来拍个照片了。
——职业生涯的巅峰啊这是!
安成星看见鹿雪,抬头对她歉意地笑了笑。
“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
他说的是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
鹿雪轻笑了一声,“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她的立场一向如此明确,从那年在海岛上,他向她请求帮助开始,她就一直这样竭尽全力。
安成星对她有太多的感谢,但不必宣之于口。
因为早在很早之前,他就将她也视为了家人。
“但是我得提醒一句,今天来的不止你一个人。”
鹿雪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最外面的席江,目光只停留了很短的时间——因为对方太敏锐,给人十足的压迫感。
安成星脸上的笑意淡了些,眼神却依然坚定。
“我知道。”
他声音平和地回答。
另一边,席江和陆以衍聊了起来。
他行走国际那么多年,对付各式各样的人都经验丰富,套个话更是手到擒来。
但这个大明星有点奇怪,不知道是戒备心太重,还是脑子缺根弦,老是答非所问的。
“你跟她很熟吗?”
席江斜着身子,侧头问他。
陆以衍想了想,礼貌地问:“你说的是哪位?”
席江神色平静:“刚刚跟你说话的那位。”
陆以衍语气平静:“刚刚跟我说话的,哪一位?”
席江:“……”
算了吧,可能真是个傻子。
席江顿时没了跟他说话的欲望,草草敷衍两句,就起了身。
躲了大半天了,某个小贼终于舍得出洞了。
每次见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席江都觉得很有趣。
所以他一点也不着急。
耗子逼急了也敢咬猫呢,急什么。
这次他身上没了随时待命的任务,有的是时间陪她躲猫猫。
“身份卡?什么身份卡?”
鹿言一来就听见这句话,她努力维持着自己的人设,一点也不看气氛地打断了导演的话。
吴绅也不敢生气,在座的各位都是姑奶奶和大少爷,他是个打杂的,生什么气?
于是他笑着回答:“是这样的,鹿老师,咱们开拍之前会抽取身份卡,作为接下来拍摄期间的身份角色,您玩过剧本杀吗?大概就是那种形式。”
一旁的林月已经听明白了,替他解释道:
“就是说,咱们上节目后就不是自己的身份了,会抽一张身份卡,到时候抽到什么,就是什么身份。”
说到这里,林月不由得感慨了句:“还挺有意思的。”
她好不容易上个真人秀,结果还是得演戏,可不是有意思嘛。
不过这种玩法怎么想都是职业演员更占便宜吧,到时候观众可能会骂节目组不公平,不知道这位导演考虑到没有。
十分钟已经过去,所有在场的嘉宾都已经准备就绪,吴绅拿起大喇叭,对他们道:
“辛苦各位老师了,咱们现在开拍第一组镜头!”
他指挥着工作人员,让他们开始清场。
“a组清理拍摄现场,b组上道具车,拍摄组各就各位……”
因为这些工作早就安排妥当,人手也相当充足,所以短短五分钟现场就被清理干净,随后在外面准备就绪的道具车慢慢进入场地。
那是一辆又一辆的白色敞篷马车,带着浓厚的中世纪复古风格,雕工精致美观,被真正的白马拉着走上了红毯,最后并在了同一排,停在众人面前。
这一幕美好得像是童话一般,让在场的女嘉宾们都有些震撼。
吴绅拿着大喇叭开口道:
“请女嘉宾的五位老师,上车的时候小心一些。”
她们这才回过神,纷纷提起裙摆走向马车。
鹿言的心里却又生出了一股古怪的预感,挥之不去。
她想着事情出神,没留意到有一匹白马在她即将靠近的时候,已经按捺不住马蹄,连连从鼻子里喷了几次“噗噜”的声音。
鹿言抬起头,刚一看到它,它就迫不及待地凑了过来。
旁边的工作人员大惊失色,不是说这些马都进行过专业的训练吗?怎么会突然失控?伤到人可怎么办!
他急急忙忙就要冲过来,大声说:“鹿老师您小心!”
鹿言立刻抬手制止了他。
“先别过来,你吓到它了。”
工作人员脚步一顿,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抬手摸了摸白马的额头,顺着那柔顺的白毛一路向上,而白马也温顺得不可思议,在她掌心里轻轻蹭着。
鹿言温柔地看着它,在摄影组的镜头下,她像一位真正从中世纪走出来的贵族小姐那般,与白马融为一体,成了一副华丽画卷。
没人知道,此时此刻的鹿言,正在心里骂娘——
他妈的诺斯维亚,敢偷我的马!
作者有话要说: 鹿言:他妈的张麻子,敢杀我的马!(bushi
第38章
chapter 38
诺尔顿家族扎根在北欧的某一个小国家。
那里处处都是白色高塔与风车, 紫色薰衣草开遍了山野,大片的牧场上散养着牛羊马群,牧羊犬一点不怕生人, 路过的游客也能得到它们的热情欢迎。
回到诺尔顿家族的那段时间, 鹿言其实并不是只有被诺斯维亚压榨的痛苦。
她喜欢这里的与世无争,隔着语言隔阂也能友好交流的轻松,还有大自然与动物的温和亲近。
离开鹿家后的第一个秋天, 老威廉温和地敲响了她的房门, 说要带她下楼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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