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毕安安双眼惬意地一眯,对认出自己的凡人颇为满意,“不过我这名字也是好猜。”
真是狴犴……叶辰委婉地提出盘旋在心中大半天的疑惑:“传说狴犴好讼,我还以为您会在公检法部门呢。”
“讼不动,讼不动了。”毕安安缓缓摇头,目露绝望,“你是凡人,你不懂……我活过那么多朝代,每逢改朝换代,律法条文就要从头来过,我从《甫刑》背到《法经》,从《秦律》背到《开皇律》,从《唐六典》背到《大清律例》又背到《中华民国民法》……受伤之后我在深山老林养丹,一觉睡了几十年,再醒过来……”毕安安机械地掰着手指头,表情渐趋呆滞,“我要从事法律行业,非得考司考不可,要考司考,就得学你们这群小年轻订的《法理学》、《法制史》、《刑法》、《民法》、《商法》、《行政法》……一本抵过去五本。”
历经千年不改其志的法学大牛,败倒在现代司法考试的淫威之下……
同为考试苦手,叶辰感同身受:“我懂您,我高中政治成绩最差,及格都难。”
“是吧是吧,”毕安安深沉地捋了捋头发,“我们法学狗苦啊,我都背了几千年了,你们凡人法律条文朝朝代代改来改去,姐姐真的倦了……为了我脑袋上这点儿皮毛着想,我要远离司考。”
“那您进娱乐圈,”叶辰大约猜到,“是因为来钱快,方便行善?”
“聪明,”毕安安一笑,“法庭,我可以不上,但路见不平叫我袖手旁观……”毕安安捂住胸口,痛苦道,“我要急出心梗。”
说不定是字面意义的真心梗……叶辰想。
毕安安将他上下打量一圈,好奇道:“你知道这么多,肯定是山海境的新主人了?山海境还在那个四合院里吗?我去年还翻墙进去看过,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也才接手几个月。”叶辰简略介绍了一番自己被境灵选中的来龙去脉,以及目前收编的神兽们。
“那周步初就是貔貅?我没见过真人,不然早看见他身上的灵气了,个老东西又换张脸,肯定是忽悠来谁的钱没还。”毕安安说着,双眼缓缓亮起,迸发出渴望金钱的光芒,“他那一身毛都是真金白银,要是给他剃个光头……”
她说出了叶辰一直不敢细想的事,两个穷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炯炯有神。
“呃,这个我还是不参与了。”叶辰清清嗓子,怕被毕安安带偏了,话锋一转着重说明起眼下山海境修复工程面临的困难,“……如果您能过来帮忙,我也给您圈一块地,这块地产出的全部灵植归您所有,我用神农之力辅助它们生长。如果您还会做东西——都是简单的手工活,刨木头抛光什么的,李叔可以教您,我按百分比给您算提成。”
毕安安啧啧搓手:“我要是把周步初给……咳,我做东西还有提成?”
“……”叶辰,“有。”
毕安安拍板:“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叶辰正欲应下,毕安安却补了一句:“但老周他们是一人那么大一块,我们兄弟姐妹九个,你得给我们圈九块地吧?”
“……九个?!”叶辰愕然,又迅速反应过来。
古有“龙生九子,不成龙,各有所好”的传说,狴犴是龙的第七子,那毕安安,可不就是兄弟姐妹九个么!
第七十章
家里一口气多出了九张吃饭的嘴,但相应的,劳动力增长幅度也从量变飞跃到质变,血赚不亏。于是初步交涉后,当晚叶辰就带毕安安回到四合院,参观各项种植养殖项目。
“涴水东边这一片我集中种植冬绒草,总量三万五千株,产出的冬绒花做保健枕,一直供不应求。”叶辰遥遥一指,“西边我们目前用扦插技术栽种了合计两千多棵櫰木、迷谷、幽檀和青丝木,李叔用青丝木做灵气生发器,网络上刚刚打开销路,也不够抢,现在原材料又长成一批,就是人手不够……”
毕安安负手而立,不住颔首,宛如视察生产基地的老干部。
不远处的田埂上,周步初犁地犁出一身透汗,裸着精悍的上半身,叼着自卷玉溪烟,边用一条巾龄目测十年以上的斑秃毛巾擦汗边讲电话,儒雅磁性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来。
“是的,目前国际上一些大型的并购侧重于这些新兴领域……”周步初走开几步,眯眼观察菜心长势。
“估值非常高,会有上十亿美金……”说着,又揪下几株杂草。
“它对整个行业的版块都形成了一个推动……”单手铲起一块粪肥,啪地甩进种植坑里。
叶辰默契上前,接过周步初手里的铲子,让他专注分析十亿美金的大生意,自己驾轻就熟地拌着肥,低声向毕安安介绍:“这都是自家沤的灵鸡粪肥,您看,同样品种的高脚菜心,同样是我亲手种的,那片用的是从市场买来的肥,就比这片矮一截,到时候您这边九位龙子中出一位专门帮我养鸡,灵鸡养殖规模再扩大,粪肥供应上,这么大一块地的灵植您放开了吃都吃不完。”
“唔,”毕安安思索,“那就让睚眦专门养鸡,他心细。”
“您再尝尝这个。”见毕安安的灵气奶油草莓吃光了,叶辰抬手拽下两颗灵气苹果,一颗塞给毕安安,一颗自己吃。初春晚风清寒,果实被吹得有些冻手,可甜似冰糖的苹果汁水却凉得恰到好处,几口咬下去,便是好一阵餍足的快意。
“好吃好吃!”毕安安不顾形象,捧着那脆生生的苹果啃得咔咔作响,面颊沾着几点飞溅出的淡白果汁,“多少年没吃过带灵气的东西,都快忘了灵植有多好吃了……”
凡人吃灵植只觉异常美味,神兽吃灵植却多了一重增益修为,填补灵气的功效,一份灵植双份快乐。
毕安安正吃得欢,周步初讲完电话回来,狠瞪了毕安安一眼,横眉冷对道:“少趁我不注意薅我毛。”
毕安安一愣,随即凛然地振一振衣袖,朗声道:“怎么可能,我主刑狱,平生最恨偷鸡摸狗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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