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死!”
低头看着怀中人苍白的面庞,殷少湖下定决心,一咬牙,想到了圣教之中的一种禁法,命蛊渡化。
圣教圣子自出生起就一直在修炼体内的命蛊,这命蛊相当于圣子的另一条命,圣子只要自身有命蛊,这命蛊就可以让圣子体内蛊血流转加速,百毒不侵之体更加强健,只要不受到致命伤,圣子是能借用命蛊活下来的。
而这禁法,因为命蛊是一种蛊,它可以移植到另一个人的身上。所以接受了命蛊的这人,就算是垂死濒亡,他也能够活过来。
可是失去命蛊的圣子将有一个无比严重后遗症,因为命蛊是由圣子自身炼蛊而成,这命蛊渡给了他人,他人便成了命蛊的新主人,而与命蛊相连的圣子,则会受到命蛊新主人的自身影响。
至于这个影响有多深,殷少湖并不知道,因为在他之前,只有一个圣子用过这个命蛊渡化,用过之后便身亡,所以这个功法也成了圣教之内的禁法。
殷少湖现在满心只想要救怀中的人,他像是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一样,只想要将这个人救活。
至于什么后遗症,不管了!
运转体内内力几个周天,硬是将命蛊渡出,然后低头,唇与唇相贴,一颗黑色的小东西像是有生命一般从殷少湖的口中转移到了殷少湖怀中那人的口中。
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让殷少湖忍不住轻轻舔吻一番那薄薄的双唇,殷少湖带着爱慕的双眼紧紧盯着怀中人的面庞。
命蛊见效很快,怀中人脸上的黑气在命蛊的运转下已经在渐渐消散,失去意识前紧皱的眉头无意识地舒缓,浑身紧绷的身体渐渐软化,而那不断流出鲜血的断臂之处也缓缓止住了流血的势头。
“你很快就会好了。”
摸着怀中人的脸颊,说着让人安心的话,但是殷少湖的脸色可不算是多好。
命蛊渡化,听起来简单,但是实际上却是将自己的一条命赠予了他人,就如壁虎断尾一般,虽然不会对自己本身的生命造成什么损失,但是这痛苦却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失去命蛊体内的蛊血运转开始滞涩,原本蛊血中带有的毒性开始激发,好在他以为常年养润蛊血而炼就的百毒不侵之体能够抵抗这些毒素,不过这还不算,他感觉到自己经脉中的每一处都在躁动,原本他的经脉都是由命蛊来梳理,命蛊一失,经脉逆转,他浑身像是要炸开一样,逆转的经脉有的充血快爆炸,有的萎缩不见,全身又痒又疼。
怪不得那个用了命蛊渡化的圣子不久就身亡,原来渡化命蛊后会受到如此致命的折磨!虽然不会死,但是这感觉比死还要痛苦。
殷少湖佝偻着腰肢,整个人呈现一种痛苦的状态,真是恨不得自己马上就死在这里。
突然间心口有一股暖流向四肢百骸灌注,殷少湖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股暖洋洋的热流所包围,瞬间疼痛全被消除。
劫后余生的殷少湖抚摸着自己的胸口:“是……小缘当初给我的妖丹?”摸着自己被全部修补好的身体经脉,殷少湖一脸惊喜。
如果殷缘在他面前的话,他真想现在就抱起殷缘转上几圈,不过殷缘现在应该不知道在哪个山林里玩乐,他知道殷少湖炼蛊不能有外物干扰,便自己去找了些乐子,等到固定的时辰才会回来找殷少湖。
多亏了殷缘的妖丹,要不然这里便要有两具尸体了,一是他,另一个是因为无人照管而被暴动的蛊虫杀死的昏迷着的那人。
好在妖丹的功效强大,把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一番生死交替后,殷少湖由大悲到大喜的心情终于镇定下来,看向倒在地上已经无甚大碍的男子。
先用内力烘干自己与他抱着良久湿透的衣衫,撕下几块干净的布条,给他的断臂做了包扎。
殷少湖现在终于有了时间仔细端详从天而降的来人。
拨开那人脸上凌乱潮湿的发丝,露出了那一张俊俏的面容,眉清目秀,两道俊俏的剑眉让这个人平添了几分痞气。
看起来像是个江湖儿女,只是不知他是惹上了什么祸事,居然会被人下毒,断臂,迫害至此。
殷少湖自然能够看出来这人身上的毒与断臂的时间是不一致的,但他并不知其中缘由,只是以为这个人是被仇人下毒追杀。
殷少湖轻点这人还有些冰冷的嘴唇,道:“好在你遇到了我,而我又恰好看上你了,才能救你。要是遇到个荒山野岭的,你可就没有以后了。”
昏迷之中的这人像是在做什么痛苦的梦一般,身体扭动,眉头紧皱,看起来十分难受。
殷少湖连忙将乱动的这人压住,一手压左臂,另一只空余的手则是撑在他的肩膀上,两腿压那人的两腿,紧紧靠在一起,终于没有让这人乱动弄伤自己。
凑近了听他好像还在说着什么梦话,嘴里什么“龙”什么“剑”的,根本模糊听不清。
渐渐地,这人也不再乱动,应该是做完梦了。
就着之前的姿势,殷少湖将这人抱住,仗着这人昏迷没醒来,殷少湖自顾自地说着话:“你说,我救了你,你要不要跟我回去?”
“自然是要的。”
“那我要你一直跟我留在这剑冢之中,你愿不愿意?”
“你有仇家在外,又是死里逃生,进了剑冢既能避世,又能远离打打杀杀,岂不快哉?”
想到了就要去做,殷少湖直起身来。轻轻揽起这人,一手环肩,一手架腿,抱在怀里,从天而降的男子就被殷少湖轻而易举地抱在怀里。
殷少湖语气轻佻道:“你既然不反对的话,那就一切听我的了哦~”
明知道昏迷的人不会给他回应,殷少湖还非要做出个样子来。
抱着怀中的人,殷少湖没有再留在寒潭炼蛊的心思,他一心只想要让怀中这个人休息地更舒服一点,便直接抱着他回到了剑冢的起居室之中。
在路上,殷少湖也不管怀里人听到没有,一直念叨着。
“等到回去了,我就跟小缘说,我们又要多一个人住在这里了。”
“小缘可能会生气,但是不要害怕,小缘他刀子嘴豆腐心,他见到你受伤一定会同意你住下来的。”
“你中的这个毒呀,已经被命蛊除去,寒潭中的寒气也早已消散,就是你这断臂有点麻烦。”
“你吃饭习惯用哪只手?左手?右手?没关系,我到时候喂你也可以。”
“对了,你喜欢吃什么?小缘是我做什么他吃什么,他不挑食,你还受着伤,我得做点更补的东西给你。”
“明天我去山里找找有没有山鸡?我记得山鸡很补,到时候煲汤给你喝。”
“哎,对了,我好像忘了点什么?什么东西来着?算了不管了,你最重要,我先把你安顿好再说。”
于是,殷少湖一脸喜滋滋抱着怀中的人回到了剑冢,留下小白小绿两只蛊虫在寒潭中玩耍。
等到殷缘抱着一束在他飞行时见到的一种特别好看的花回来时,见到的只有寒潭里的两只蛇蝎,根本没有见到殷少湖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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