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个短裙女子零散地站在街边,硕大的耳环晃在发间反射暗色的光。她们半倚着路灯用小圆镜补妆, 不时瞥过几个轻蔑的眼神给旁边的瘾君子们。
那一边, 路灯的阴影处, 几个人畏畏缩缩的把自己紧紧裹在大衣里, 小心翼翼地借着黑暗隐藏身影,看似无目的的乱走,微妙的脚步却始终围绕着一个固定的地方。
那里是他们与毒贩的接头点。
饱受风霜的车辆来来往往, 发动机破碎地咆哮,一声又一声正式引燃这片巷口的癫狂。
“就是这里了”,瑞德带着丹尼尔走到贫民窟的一边——其他人各有他们的巡视范围。
“我们要一个一个的问?”丹尼尔不自在地避开站街女伸过来的手, 吞了口口水,艰难的确认,掉头就跑的冲动愈演愈烈。
“你不是男女不忌吗?”瑞德一脸惊奇的看着丹尼尔的窘态,颇有些不解,丹尼尔在美国加州理工学院搞出的各种男女八卦可是出了名的。
连他这个不合群的书呆子都知道。
“我连他们的手都没摸过!”丹尼尔悲愤,谁还没好奇心旺盛过。打个比方, 哪个穿越者穿到古代还不逛逛青楼的?那么乖乖牌,简直浪费了穿越名额!
“那我们怎么办?”瑞德摊摊手,本以为有个花间情圣在手可以轻易问到不明嫌犯的线索,没想到这居然是个假的。
他盯着丹尼尔,目光颇有些不善,友谊的巨轮眼见着就要大船变小船,小船变翻船。
丹尼尔也是无奈,霍奇纳要求BAU的所有人在贫民窟分头打探消息,不明嫌犯这种极度孤僻自我的人应该很容易找到,可是……
说是这么说,线索要怎么问啊。
一阵香风吹来,他条件反射地矮下身体躲过飞抱过来的手,再次站直的时候正正对上瑞德幸灾乐祸的笑,只觉得更郁闷了。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他觉得自己现在不像勇士,像烈士!
还是要出卖色相的那种。
……
掠过丹尼尔和瑞德的痛苦不谈,其他人那边其实也不算好过。
人们很少在这种地方见到每件衣服都好好地待在身上的人,他们早就习惯了或衣衫褴褛、或性感暴露的风格,BAU正式的穿着就像是高级丝绸混进了农家花布,完完全全的格格不入。
尤其是霍奇纳,标准的西装三件套让他庄重得可以参加领导会议,再加上板正得严肃的脸孔,虽然没有应召女郎热情的招呼,但也没人愿意回答他的问题。
一个小时就这样一晃而过。
“瑞德,怎么样了?”摩根高举着手大力摇摆,示意丹尼尔和瑞德聚到集合点来。
“恩……每个人都很热情”,丹尼尔低头扯扯领口,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了些,“但我们找不到是否曾经有人见过这个不明嫌犯。”
“我们也一样”,艾米丽垂眸,她跟摩根一组,几乎问遍了这块地方的所有人,但同样一无所获。
“霍奇纳和戈登呢?”摩根左右转了转头,不管什么时候,这两个人总是能带来新的消息,或许这次也不例外。
“很遗憾,没有”,霍奇纳和戈登一同走来,麦克探员和堪萨斯市警长跟在他们后面——一个是自愿跟随,另一个……
再看不惯BAU肆无忌惮的插手,警长也不可能坐视这群人独立查案。
这样的结果就是,当一嘲讽一忧心的两个人并列着走过来的时候,众人甚至不需要看清他们的脸就能从动作里分辨出他们的身份,对比鲜明极了。
“这不正常”,瑞德抓抓脑袋,“不明嫌犯的特征应该很容易辨认才对,见过他的人绝不会轻易忘记。”
“那我们有什么收获?”戈登日常地承担起了汇总的责任。
“正如我之前所想的一样,我们的收获就是没有收获”,警长突然站出来打断了戈登。
“警长?”霍奇纳出声问到,对方可不是热心破案的性格。
警长扫了一圈儿BAU的人,眼角在看到麦克警探的时候狠狠瞪了一眼,然后才略带得意地开口:“你们说这个男人令人难忘,对吧?”
他顿了顿,也没打算得到其他人的回应,自顾自的继续道:“我还记得你们的态度,那么的坚定不移”,说到最后,他甚至用上了咏叹调,“现在这里没有人记得他,那么按照你们的说法,这个人就是不存在的了?”
“这并不是我们确切的说法”,丹尼尔皱着眉说,虽然他同样对BAU的分析深信不疑,但这里确实没有杀人犯的气息。
那种……带着受害者诅咒的血腥味儿。
“你们暗示给我们的就是这样”,有了证据支撑,又或许是看到这群讨厌的家伙自己打脸,警长挺了挺啤酒肚,更加中气十足地嚷道:“根本就没有什么离奇失踪,也没有什么不明嫌犯!我们这里的治安好得很!”
“这只能说明我们的谜团更加扑朔迷离了”,丹尼尔都要被气笑了,“你以为60多个在这条街上混惯了的人无故失踪只是巧合?”
笑话!
BAU的人可能只是知道一点,但他也是常年混迹于这类场所的人,自己人知道自己事,他的地盘儿里可从没发生过这么大规模的失踪事件。
堪萨斯市警局未尝不知道其中的蹊跷,只是惯常地忽略这片地带的人罢了。
“等等!”艾米丽突然打断了两人几乎要吵起来的对话,她的眼睛直直看向左边的方向,语气急切地发问:“警长,你们的社会服务部门会在这一带巡逻吗?”
“什么?”警长沉浸在与丹尼尔的互怼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们的社会服务部门会不会主动到这一带来帮助需要帮助的人?”艾米丽声音加速,却神奇地咬清了每一个字母发音。
“不,他们只有被呼叫才会来到这里……”警长下意识地回答。他茫然地转过头向左侧看去,完全没有理解艾米丽的意思。
“那么,对面那辆社会服务车是什么?”艾米丽话音未落,人已经冲了出去。
众人的左侧方向,深深的阴影处赫然停放着一辆社会服务车!
车门被大大拉开,黑暗的车厢仿佛一个巨大的怪兽,张大着嘴巴妄图吞噬一切。
戴着白色棒球帽的司机站在车门旁边,正扶着一个行动不便的流浪妇人上车。只是司机的动作也有些不协调,搭在老妇人肩膀上的右手微微痉挛,似乎在神经质地紧张着什么。
帮凶!
艾米丽指出那辆车的不妥之处时,微风立即告知了他司机身上的血腥味,味道极淡,若不仔细观察,恐怕什么也发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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