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木簪刚好就是郑葳到孙家村第二天带的木簪,在有了便宜的珠花首饰之前,郑葳一直用这簪子当普通木簪带。
村里人不认识什么是沉香,郑葳自然戴得很安心。
等到了县里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戴过。县里识货的人多,而沉香明显不是他们这样的人家能用得起的料子。
从外观来看,这只是一支简简单单的木簪,没有多余的装饰,可男可女。
习惯这木簪在自己头上,郑葳看祁元潜头上戴木簪,觉得莫名多了几分出尘的气质。
祁元潜用头上的玉簪,换了这支陪伴郑葳多年的木簪。
然后在王府前,祁元潜的一大堆手下面前,这两口子的话别场景是这样的。
祁元潜:“记得要每日佩戴。”
郑葳:“你也是,千万别忘了。”
可祁秋不是祁春,他就不敢问祁元潜要每日佩戴什么,他不敢问,手底下的人就更不敢了。
祁元潜不是只给郑葳留下一只玉簪,还有当时被郑葳背在身后的弓箭,被他挂在两人卧房的床上。
眼瞅着祁元潜把弓挂在墙上,郑葳气得差点没把他扔出去。
心里一直在劝自己,马上就走了,得留个好印象。
祁元潜也知道郑葳就在发火的边缘,马上跟她说,自己给她留下一个暗卫,保护她的安全。
郑葳不想要,她觉得自己在兖州很安全,没有用得着的地方。
祁元潜和宇文允则相反,他俩要面对很多危险。
可祁元潜的态度坚决,郑葳想拒绝都不能,就只好留下这个暗卫。
祁元潜离开之后,郑葳才觉得王府一下子空了。
原本十几个人住着几十公顷的燕王府,反而觉得每天热热闹闹,家里挤满了人。
现在家里只剩下她、刘娘子、刘婶一家还有后来的几个下人。
宇文允和祁元潜回北魏,郑章和贾先生也不在兖州,孙晴天和崔佳虹在忙着赚钱,也很少到燕王府住。
原本祁元潜在旁边,郑葳还不觉得燕王府空了,他离开之后,郑葳才感觉到王府似乎有些空旷。
祁元潜还离开不到一刻钟,郑葳就开始想东想西,想祁元潜和宇文允要是出事怎么办?
按理说问问有两辈子经历的孙神婆就什么都知道了,可郑葳不敢去问,害怕会有不好的结果。
也担心自己这个变数出现,改变了祁元潜和宇文允的命格。
郑葳不仅变得容易多想,还十分的犹豫不决。
还是刘妈叫她过去吃饭,她才稍稍从祁元潜的事情上回神。
餐桌上就只剩下郑葳和刘娘子,刘娘子在与刘妈一起准备晚餐时听刘妈说,才知道祁元潜出远门去了。
虽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却不敢问郑葳,怕提到这个话题,她心里难受。
听刘妈讲,那距离不近,应该要离开很久。
那就更不能问了。
可餐桌上就两个人,没人说话总感觉气氛怪怪的。
在这燕王府待了不过一年,刘娘子曾经食不言寝不语的好习惯早就消失。
相反,她习惯了在桌上听家里人讨论这一天发生的趣事,习惯在睡觉前跟孙晴天秉烛夜谈。
刘娘子平素不出门,加上素来寡言,她向来都是餐桌上的聆听者。
但是这次怕郑葳还沉浸在夫妻分别的伤感中,她主动挑起话题。
“不知道燕王什么时候回来?”
郑葳知道郑章的计划,来年上元节之前他都不会回来。
可这事有关军事机密,不能对外透露,“我也不知道,您也知道,这孩子长大之后,就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跟家里人说。”
刘娘子应和郑葳这话,管信衡长大之后,不跟她说有什么打算,只等事到临头才告诉她。
游学是一件,娶妻也是一件。
刘娘子不是一个善于引导话题的人,她吐槽了两句管信衡,郑葳吐槽了两句郑章,这话题就这样结束了。
刘娘子只能绞尽脑汁的再重新想话题,这眼瞅着快过年了,她想问问今年过年怎么准备。
却又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实在蠢笨,春节本是个团聚的节日,人家小两口却无法团聚,这不是在伤口上撒盐吗。
正当刘娘子在想抛出个什么话题时,郑葳开口问她有关儿媳妇。
提到儿媳妇,刘娘子就好像打开了话匣子。
辛婕如今已经快要临盆,管信衡在给刘娘子写信时,将辛婕的反应细细写在信上,寄给刘娘子看。
每封信刘娘子都能反复的看,好像透过信能够看到儿子儿媳。
刘娘子说完,才觉得不妥,郑葳和祁元潜成亲时间更久,现在却还无子嗣。
想开口安慰,可又不知从何开始,感觉安慰更显得刻意。
郑葳看出刘娘子的尴尬,便开口安慰,“我们不急着要孩子,我还年轻,现在生孩子有点早,再说了现在时局不稳,孩子出来也跟着遭罪。”
“是,再缓两年也不急。”
郑葳是真的觉得自己还年轻,才刚二十出头就生孩子,这属实有点早育。
因此她也已经跟祁元潜说过,暂时不打算要孩子,等再过两年再说。
对郑葳来说,除了跟刘娘子说的那两个原因之外,也有祁元潜身份存在的不确定性影响。
郑葳觉得,两个人结婚以后还可以多考察几年,互相觉得这段关系可以延续,也确实想生活中多一个小孩子存在,那再备孕也不迟。
不过郑葳在跟祁元潜商量时,用了等时局安定一些再生孩子的理由。
祁元潜很尊重郑葳的想法,两人在有意识的避孕。
虽然刘娘子有些讷言,但是提到辛婕和管信衡这个话题,她说的内容比以往明显的要多。
郑葳向来喜欢听人说家长里短,听刘娘子说起辛婕和辛家的事情,她彻底把祁元潜抛在了脑后。
什么祁元潜,什么宇文允,还有郑章。
这都是谁啊?
不记得了。
八卦听完,心情超级好。
郑葳第二天就恢复元气,照例如常工作。
郑葳大概是全世界最希望郑章能够早点当上皇帝的人了。
他没当上皇帝,她每天都闲不下来,有操不完的心。
郑葳已经连续很多天没有休过假了。
她照例去府衙,替郑章监督手底下的官员。
郑章郑葳都离开府衙很久,有郑章的亲信在镇守。
但也有亲信无法做主的事情,相信郑葳离开这段时间已经积压了不少。
郑葳要像上班一样,每天去府衙打卡,直到官员放年假为止。
恰好,年前有事府衙忙得不可开交的一段时间,郑葳每天都累得跟狗似的回家,直到上完最后一天班。
燕王府也在郑葳没注意到的时候,被刘妈和家里的下人装饰成了过年的样子,郑葳每天回家的时候都心事重重,没有注意到。
放假那天下午回家,才注意到家里竟然有这么大的变化。
郑葳喜欢很多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过年,她把孙晴天给喊回来过年。
一起被叫过来的还有班骅芸,栾英骐早就跟宇文允一起回了北魏,她跟家里人的关系不好,这是整个兖州府都知晓的事情。
怕班骅芸一个人过年冷清,郑葳就想着那就一起热闹热闹。
她是栾英骐的女友,栾英骐跟祁元潜又是好兄弟。
这不仅是个穿越老乡,还是个曾经给过自己家接济的富婆姐姐。
除夕夜,燕王府里几个女人在一起跨年。
此时的皇宫里,正在举办年宴。
与以往每次宴会时不同,天子正跨着一张脸,接受文武百官的祝贺。
对于阴沉着脸的天子,官员和后妃都十分地小心,生怕有一点疏漏,引得天子大发雷霆,自己反而丢了小命。
在提醒自己小心的同时,也不免猜测起天子黑脸的原因。
在场包括身后伺候人的奴仆有上千人之多,可真正知道天子为何气愤的,也只有丞相雷明琨一人。
天子今日的黑脸,跟雷明琨还有一点关系。他虽不是始作俑者,却是将那封惹天子不悦的书信送到他面前的人。
看完信的雷明琨同样很不开心,不过他比天子更会控制情绪,任今日宫宴上的任何人,都没有发现,他今日的不悦。
自打郑章上一封信寄过来,已经有一个月没有郑章的消息。
不过对于打心眼里厌恶的雷明琨来说,一辈子都不想再接到郑章的信件。
毕竟每次郑章寄信过来,都没有好事。
虽然不想收到郑章的信,可雷明琨告诉手下,若是有郑章的信,一定要第一时间送给他。
果不其然,在年前给皇帝归拢贺礼时,翻到一封郑章的信。
手底下人在犹豫,不知贺表是否算作是丞相所说的那种,毕竟这可是写给皇帝的信。
想到丞相在朝中的地位,这手底下人就没有了太多的犹豫。
就连奏章都是丞相批阅,再经过皇帝的手。
这一小小贺表实在是无伤大雅。
赶紧呈给雷明琨过目,彼时的雷明琨正在侍妾的服侍下穿好朝服,准备赴晚上的宫宴。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