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时候合适呢?
估计他心里也没有一个具体的时间。
祁元潜鸵鸟心态的给自己划定一个时间,等大外甥夺回皇位,他再跟她摊牌,带她回北魏。
现在身边危机四伏,不太合适。
只是若是到了那个时候,还会有新的问题再等着他。
郑葳真的会跟他回去吗,她显然有别的打算。
北魏窥视南汉多年,眼看南汉诸侯林立,一盘散沙,怎会不趁此良机出手。
那时候,他们俩面临的处境会比现在还要复杂。
祁元潜陷入沉思的时候,宇文允也陷入沉思。
他在想,如果他舅妈是宁寿公主,那小子就是七皇子,七皇子跟他舅妈是姐弟关系,那他岂不是要叫那小子舅舅?
宇文允把自己的想法说给祁元潜,祁元潜正在忧虑他跟郑葳的未来要何去何从,就听见大外甥这跳脱的问题。
气得祁元潜以练武的名义,揍了宇文允一顿。
宇文允被打的嗷嗷叫,“舅妈,舅妈,救命!”
郑葳刚听见宇文允这鬼哭狼嚎的惨叫,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跑过去就看见是这舅甥俩在切磋武艺。
宇文允:活不成了,你管这叫切磋武艺,这明明是单方面挨打。是公主就可以偏心眼,我舅舅刚才还说你坏话,你知道不。
没有啥危在旦夕的场景,郑葳好像没看见宇文允被单方面毒打似的,挠挠头自言自语:“锅里的水应该开了,怎么一直没看见那爷俩啊。”
然后自顾自的走开。
宇文允装死趴在地上,硬是不起来。
直到看不见郑葳的影子,祁元潜冷眼:“别装了。”
宇文允麻溜爬起来,“舅舅我先走了,你别太钻牛角尖,有事可以找舅妈商量。”
然后一瞬间跑了个没影。
另一头,虽然郑葳当时怀疑祁元潜在外有小妖精时,被他岔过去。
在后来她的怀疑没有因此减少。
她怀疑这男人外面有小情人,时不时祁元潜不在家,她就抱着抓奸的心态出去逮人。
没抓到老公的奸情,倒让她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到了酱菜铺里,很长时间都没有出来。
郑葳记得那个人曾经到家里做过客,自称是她老公的好友。
为什么她老公的好兄弟会在孙晴天的酱菜铺里待那么长时间,这完全已经超过了正常的购买时间。
事情似乎变得有趣起来了.jpg
那么她的亲亲老公这段时间一直神出鬼没,是不是跟这个好朋友有关呢?
这个人曾经大老远从州府跑到乡下去看他们。
而现在他来到了好友家附近不足几百米的距离,却不去好友家里坐一坐。
这不值得怀疑吗?
他为什么会从州府跑到县城?
一直在酱菜铺不出来,他是不是跟孙晴天有某种联系。
郑葳在脸上挤出一个得体的笑容,走进了酱菜铺,去一探究竟。
果然没有在酱菜铺里看到那个人的影子,如果不是自己不近视,她都要怀疑是自己视力有问题。
小伙计本来听到有人进来,头都不抬,听见郑葳打招呼的声音,他才从书本里拔出脑袋。
“您来了,喝点茶水?”
郑葳进去先给小伙计打招呼,小伙计态度十分殷切,明面上她是自己老板的好友,实际上郑葳是他的女主人。
“我过来看看,你们老板离开之前不是让我照看一下,我就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那小伙计答得可利索,“您放心,一切顺利。”
郑葳装作问生意,实际上是想打消自己的疑虑,“今天生意怎么样?顾客多吗?”
小伙计垮着一张脸,“别提了,您是第一个客人。”
胡说,郑葳明明看见刚才还进来一个人。
郑葳笑,“以后的生意会好的。”
郑葳又试探的问了两句类似的问题,才离开铺子。
从酱菜铺里出来,郑葳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事情似乎有点不简单。
他进去了。但他藏起来了。
他为什么藏起来,怕被她看见,或者说不想被她看见。
是有什么不想被她知道的事情吗?
郑葳回到家之后,祁元潜还是没有回家。
但这个时候,郑葳已经不会怀疑他在外面找小情人。
家里的大门是锁着的,郑葳心里乱得很,不想开门回家,只想出去走一走散散心。
走着走着就进入了闹市,她兜里没揣多少银子,想要冲动消费都没办法。
最后郑葳站在了一个算命的摊子前,她想起孙晴天给祁元潜批的命格。
老大爷斜着眼看了她一眼:“姑娘,算命吗?”
“不算。”郑葳盯着大爷脚下的字,算命一次一百文。
大爷态度很不客气,“不算就让让,别影响我做生意。”
郑葳身上没有一百文钱,她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大概九十文左右,“不算命,问问命格,这些钱够了吧。”
那大爷本来想说不够,但扫到郑葳手里的那一堆铜钱,看起来也不少。
勉强同意,“行吧,我这次就破例给你看看,你可别跟别人说,这会坏了我做生意的声誉。”
大爷拿到钱,就一个一个的数起手里的铜板。
“行,您放心,不会告诉别人。”
算命大爷数好铜板,一共是九十二文,他的态度好了一些:“你说吧,什么命格。”
郑葳记得很清楚,孙晴天给祁元潜批的命格,“开阳命格。”
大爷是个合格的算命先生,收钱办事,没有嘲笑郑葳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姑娘,你可知道开阳星是北斗之一,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叫武曲星。”
郑葳脑子里轰隆一声,武曲星?
可能有人不知道开阳星是个什么,但没人会不知道大名鼎鼎的紫微星、文曲星、武曲星分别代表什么。
郑葳大脑飞快的运转,连算命先生给她分析这个武曲星的命格她都没有往心里听。
大爷的嘴张张合合,郑葳隐约听见什么孤家寡人,但这都不重要。
郑葳的脑子里想的是,这是孙晴天批出的命格,孙晴天是重生者。
孙晴天能说出这命格,一定是有的放矢。
想到孙晴天还有一阵子主动往他身边凑,孙晴天是那种遇到美色主动的花痴吗,那必然不是。
孙晴天会往上凑,那必然是因为知道他将来不仅仅只是一个猎户。
现在的问题是,他是原本就身份贵重,还是未来会身居高位。
他曾经一直藏在身上的那一把贵重匕首,上面装饰点缀无数宝石,这匕首有可能是他曾经在战场上的缴获。
可那匕首上的装饰明显不是南朝的风格,夸张鲜艳的颜色,更像是北魏的产物,是不是从战场上缴获的这应该打上一个问号。
回想他说过的经历,郑葳觉得他说的所谓北魏普通士兵身份有很大的水分。
他应该曾是个军人,他身上能看出根深蒂固的军人作息。
除非逼不得已,他从没说过自己的家庭和过去,郑葳思及自己,她也从没说过。
为什么不说,因为有秘密,因为不想被人知道。
根据以上的一些推测,郑葳更倾向于他是前者,一个原本身份贵重的军人。
算命老先生看郑葳眼睛发直,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姑娘,你究竟有没有认真听我给你分析。”
郑葳冲算命老大爷报以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我刚才跑神了。”
算命先生双手捂住钱袋,“跑神是你的问题,你不要妄想可以把卦钱要回去。”
郑葳冲他温和笑笑:“您放心,我不要回去。”
老先生这才放心,“我已经讲好命格,你可以离开。”
郑葳点头应好,她的脑子里还在想着之前的事情。
他的好友走进孙晴天的酱菜铺子,就不见人影,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猜测,他和孙晴天暗中达成了某种协议。
郑葳本来已经离开了卦摊,走了两步又回去。
老先生一脸警惕的看着她:“你想干嘛?”
“借笔墨一用。”
这样啊,老先生大方的让她自便。
郑葳拿起一张纸刷刷几笔:查齐家父子何时到孙家村,以及同时期北魏失踪的将领。
她把纸条塞到跟属下约好的地点,准备过几天再过来取结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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