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墨见戏演得差不多了,也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问出了最后的问题,“那你堂堂一个世子爷,为什么非要娶张翠薇呢,还是说,你嫌弃我被五王爷退过婚?”
“千千,以你的容貌和姿色,五王爷与你退婚,那是他有眼不识金镶玉,我绝对不会嫌弃你。”
突然,宫毅警惕的又问:“对了,那次在城南边的镇子上,那个跟在摄政王身后的女子是不是你?”
见云千墨点了点头,又立即问:“那你们关系是?”
“你说呢!”云千墨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宫毅想了想,虽然他自我感觉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不过他权力没有摄政王大啊,但若是云千墨搭上了摄政王,又怎么会约自己来怡红院表白?
想到这里是怡红院,宫毅不禁心生荡漾,以为一会儿就要成就好事,立即猴急的说道:“千千,我虽然是一个世子,可实际上并没多少权力,所以我一定要娶张翠薇。”
“你骗人!”云千墨算了一下时间,这个时候张翠微应该是可以动了的,不过她没有出来,说明,她还想继续听下去。
“那武嘉还是武侯爷府的千金呢,侯爷府还比不上丞相府?”
“武侯爷府看着风光无限,实际上早就是一个空壳。”
宫毅连思考都没有,甚至一脸提起武侯爷府他都不太乐意的表情,“可是丞相府就不一样了,张呈那个老匹夫投靠了摄政王,本世子还得靠他为我牵线搭桥。”
“这么说,你娶张翠薇,只是因为她爹是丞相了?”云千墨的声音完全沉了下来,眼前的宫毅,让她不由得想起了上官卿,都是虚伪到极点的男人,这种人最爱的永远是权力。
宫毅也意识到云千墨的声音不对,才抬头,却见一身男装的张翠薇已经从内室冲了出来,她死死的盯着宫毅好一会儿,又打开了房门冲了出去,燕梅一跺脚,和木棉花一起立即追了出去。
“云千墨,你敢阴我!”宫毅顿时怒了,咬牙切齿的瞪着面沉如水瞪着云千墨,正欲要对云千墨动粗,却发现四肢无力。
云千墨冷冷一笑,看着已经瘫软无力说不出话的宫毅,施施然走到门口对着不远处的老鸨扬了扬手,老鸨立即笑眯眯的奔了过来。
“找几个其貌不扬的女子好好伺候一下里面的那位爷。”云千墨一边说话的时候一边从袖里抽出一叠银票晃了晃。
“哎,好的,没问题,这里还有两个极品珍藏了四十年的老处、女,我这就去找人来伺候。”老鸨得了厚厚一叠银票,喜的见牙不见眼。
☆、183 血手镯
郊外的一处风景优美的半山腰,一座孤坟孤单冷清的堆在这里,没有墓碑,可赵天说,这里就是当年埋葬云绛的地方。
“小姐,真要挖吗?”木棉花拿着铁锹的手有点僵硬,若是小姐让她去杀人,她都不会眨一下眼睛,可是,挖人家坟墓,她还是第一次干这件事呢。
“挖!”云千墨心里也在忐忑,她既害怕她母亲真的就长眠于此,也害怕里面的棺木是空的。
不过,她既然来了,就绝不逃避,她想要弄清楚她母亲来东陵国的原因,但首先,她最想确认的是,她母亲,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木棉花不知道云千墨的心思,她只知道今日一早她随小姐去看了赵将军回去后,小姐就带着她出门雇乘马车,一路来到这个不知名的半山坡上,而且,是挖坟。
云千墨用力闭了一下杏眸,再睁开,仿佛拥有无限的勇气和力量,她不再说话,用力挥动着铁锹。
木棉花见这样,也立即开始动手,小姐都不怕,她也不怕!
二个人的速度要比她上一次在天启的时候快得多,很快看到了已经完全看不出颜色的棺木,看得出当年安葬的时候很匆忙,棺木都是极其普通的。
云千墨细细观察了一番,发现这棺木并没上棺钉,心跳得扑通扑通响。
“小姐?”挖了出来之后,木棉花反而是完全不怕了,见云千墨没动,她却已经准备动手掀开了。
云千墨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她冲木棉花点了点头。
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咦,这个……”木棉花很意外,她大概知道了刚才挖的是千千小姐娘亲的坟墓,但是,不是说千千小姐的娘早就死了吗?怎么棺木是空的?
果然,她母亲真的没死!
云千墨已经找不到词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是狂喜,是感恩,却又有些许埋怨,母亲她明明没死,却为何要抛下她?
猛然又想起上一辈的事情,外祖父一家满门抄斩,却落得个连个帮忙收尸的人都没有……想起这些,云千墨的悲从心来。
“小姐,不用埋回去吗?”木棉花见自家小姐扭头就走,愣愣问了一句,最后撇了撇嘴,又觉得问来多余,连忙扔了铁锹,反正这是个空棺,还埋来干什么!
赵天躺在床上,他并未知道自己中毒,只是以为连日来他生病了,有点头重脚轻。
他以为云千墨问他云绛埋葬的地方是要去拜祭,却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云千墨做了一个眼神,木棉花立即到门口守着了,不多时便听见她打发商氏的丫鬟的声音。
“阿爹,我问你,这手镯是怎么回事?赵霓裳手中的手镯又是怎么回事?”云千墨很认真的看着赵天,他或许知道她母亲没死的事情,至少,他会知道点关于这手镯的事情。
赵天怔了一下,瞧见云千墨裙下摆处沾染到的泥土,长长叹了一口气,“千千,这手镯的事情,我也只听你娘提了一下,她说这是千年寒石打造而成,可是也不知怎的,当年她似乎极喜欢裳儿,就送了一只给她。”
想起赵霓裳,她如今被毁了容,他这个当爹的也不好受。只不过,他觉得最难接受的是,绛儿在的时候那么疼裳儿,可是裳儿却抢了千千的未婚夫。
云千墨想了想,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头绪,突然又想起了元祁祤说这手镯是赵霓裳的,觉得他或许知道点什么。
……
入夜,云千墨坐在油灯下,手握绣针飞快的在一件水蓝色的长袍下穿梭着。
她的女红并不算好,只是,她希望,他能够穿着她亲手做的衣服。
听见窗边微响,她立即将长袍塞进了篮子,再塞到了桌子下面,她想等做好再给他惊喜。
“墨儿。”元祁祤才忙完就听当归说她想见自己,便立即赶了来。
“祁祤,我有话要问你。”云千墨一边笑着躲开元祁祤的亲吻,一边扬起了手腕,“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元祁祤的凤眸沉了一下,蹙眉。
“祁祤,这是我娘留下的,你就告诉我这手镯到底有什么秘密好不好?”
他越是这样,云千墨越是不安。
“你为什么之前说它不是我的?”云千墨追问,倔强的眸子也不知道是委屈还是觉得难过,竟然红了。
“乖,莫要哭,我都告诉你就是了。”看见她眼睛红了,元祁祤的心一阵抽疼,拥着她到床边坐下。
“这手镯并不是普通的白石,它是由千年寒石打造出来的,而且,之前,我并不知道它有一个仿品。”元祁祤小心的用拇指滑过她的眼角。
关于这手镯的质地,她白天已经再赵天的口中知道了,她静静的听着,她想知道更多的。
元祁祤也坐到了床上,与她紧紧挨在一起,接着说道:“十多年前,江湖上出了一个响当当的黄泉宫,专接杀负心人的任务,据说只要有人出得起价钱,哪怕是要各国天子的命,黄泉宫也会接任务,而且,从未失过手。相传,黄泉宫的宫主,她手腕中就戴着一只千年寒石打造的手镯。”
云千墨脱了手镯出来,放在手上细细把玩,千年寒石么?她怎么感觉不到一点凉意的?
“然后呢?”见元祁祤不再说下去,云千墨挑眉追问下去。
“然后黄泉宫里出了叛徒
然后黄泉宫里出了叛徒,黄泉宫解散,黄泉宫主下落不明。”
“就这样?”云千墨瞪着他,“祁祤,你认认真真说好不好!”
他都没说为什么见到这手镯他反应那么大,而且,赵天说他见这手镯是一对的,元祁祤却说这手镯是一只的。
“好好好,我说,我仔细的说。”元祁祤轻柔的刮过她的鼻子,“黄泉宫解散之后,又成立了幽冥宫。”
“不过,据说幽冥宫是顽固派,他们一直在寻找这千年寒石手镯手镯,而不久前,他们找到了。”
“你意思是,赵霓裳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云千墨惊讶起来,她晃了晃手心中的手镯,“可是,我也有一只啊。”
她对幽冥宫最大的印象就是上次他们要杀她,她不是要幽冥宫的人找她,她只是觉得隐约有什么从脑海里闪过,她却抓不住重点。
“墨儿,据说,这千年寒石的手镯是当年黄泉宫的宫主用血来养着的,所以,它是有灵性的。”
听了这话,云千墨抽了抽嘴角,“听你的意思,是我手中的这只手镯是假的?赵霓裳手中的才是真的?”
“应该是的。”元祁祤认真点点头,“你没发现赵霓裳戴着的手镯渐渐变成了粉色吗?”
云千墨歪着头想了一下,那天在围猎场她特别留意了一下,好像是有点粉色了。
倏然,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元祁祤,“你是说……”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元祁祤啄了一下她的额头,“这黄泉宫唯一的寒石手镯它认主人的血液,若是离开了人气戴着,它就会变得很粗糙与一般的石头没什么区别,但是它一旦接触到人气,它就会变得光滑,最重要的是,手镯会被主人的血液唤醒,会渐渐变成了血手镯。”
“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的?”
云千墨奇怪的问,元祁祤低低笑出声,“因为黄泉宫当年就是在南海国的啊,而且,我是星月阁的阁主,知道的自然也比一般人多了。”
“可是,这是我娘留给我的耶。”云千墨想着又把手镯戴进了手腕,不管怎么说,这是她母亲留给她的。
“我猜,大概你娘当年是黄泉宫宫主的属下或丫鬟之类的,后来那宫主不知为何把这手镯交给了她,她觉得这手镯好看就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给你了。”元祁祤笑道。
想到了什么,云千墨又道:“那这么说来,赵霓裳岂不是黄泉宫宫主的女儿?!”
联想到这里,云千墨觉得一切都解释得通了,当年黄泉宫的宫主遭遇背叛之前或之后,生下过一个女儿就是赵霓裳,而宋筱是黄泉宫宫主的丫鬟又或者是属下,后来宋筱打探到赵霓裳是黄泉宫主的女儿之后,就想办法混进了赵府,并把宫主留下的手镯给了赵霓裳!
一切解释合情合理,甚至还解释了宋筱为什么会在东陵国的原因。
幽冥宫,幽冥宫,云千墨忽然兴奋起来,她母亲既然是黄泉宫主的属下,那她母亲很有可能现在就再幽冥宫!
“祁祤,你知道幽冥宫在哪吗?”云千墨的杏眸扑闪扑闪,她觉得,她很快就可以跟母亲见面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元祁祤沉了脸,语气也变得严肃。
云千墨想了想,一切都是她心中的猜测,她母亲是死是活,一切都是个未知数,所以便答道:“就是好奇问问。”
“以后别问了,幽冥宫不是什么好地方。”
元祁祤似是无奈的叹气,眼底的冷意清晰明显,只可惜云千墨一只看着手镯,并未看见,所以也只是不甚在意的应了一句:“哦。”
“乖乖睡觉,别胡思乱想了。”元祁祤翻身用掌风熄灭了油灯,将被子盖在了二人的身上。
“祁祤……”云千墨的声音有点闷,她觉得胸口有什么需要发泄,可是,话到嘴边,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其实想说,她怀疑她母亲没死,可是,她只是怀疑。
“嗯,怎么啦?”元祁祤将她的头轻轻托起放到他的左手臂弯下,右手轻轻环过她的腰身。
“不许扔下我。”
“傻瓜,我就是扔下我自己,以后也绝对不会扔下你的。”
☆、184 二选一
翌日,艳阳高照。
云千墨才刚在院子里用过早膳,却听见一把声音从院子外面传来进来,“千千,你用过早膳了吗?”
云千墨愣了一下,她跟宫北寒真的不熟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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