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咋了?”邓初琦贴了下她的额头,“哪儿不舒服吗?”
“没有。”见她神色担忧,云厘实在也憋不住了,“就是,我跟你说个事儿。”
“嗯?”
“我昨晚睡前,手滑给夏夏的小舅发了个表情包。”
“啊?你发了个什么?”
云厘把手机递给她。
见她严肃异常,邓初琦也不敢怠慢。她双手接过,同样严肃地盯着看。瞧见上边的内容时,表情定住。
“……”
过了几秒,她猛地笑出声。
凝固的气氛也就此破裂。
云厘皱眉:“你别笑!”
邓初琦想憋住笑,但控制半天,还是适得其反地爆笑起来:“好、好,你等我会儿。”
“……你不觉得这事儿很严重吗?”云厘非常抑郁,“他会不会觉得我很莫名其妙啊?”
“或者觉得我很变态?”
“又或者会不会觉得我很下流!”
“哪那么严重,”邓初琦说,“你不都跟他解释了。”
“但、但是,”云厘支吾了下,“我这不就是冒犯长辈了吗?”
邓初琦又被这个称呼逗乐,调侃起来:“那长辈对晚辈肯定会多几分宽容与谅解,加上长辈这不是已经表达出明白的意思了。”
云厘巴巴看她。
“真没什么,你别抑郁了。”邓初琦想起个事儿,“对了,你啥时候跟人要微信了?昨天当那么多人面,我也没好问你。”
“……”
“你怎么沉默了。”
心虚事又被提及,云厘再次进入脑子飞速运转状态:“就,那个。”
邓初琦拖腔接她的话:“那个——?”
“就,”盯着她的眼,云厘肩膀垮下,也不想再隐瞒了,“好吧,我说。但你不要跟夏夏说。”
“什么?”
“我要的微信,”云厘轻声坦白,“是她小舅的。”
“……”
邓初琦懵了。
听云厘简单阐述了下事情的经过,邓初琦震惊完,又觉得在情理之中:“怪不得我那天老觉得你怪怪的,原来你俩之间还有这纠葛。”
“这哪能算纠葛。”云厘蔫巴巴道,“只能算是有过几句对话。”
“你这么丧气干什么,最后不也拿到微信了。”邓初琦摸摸她的头,“而且他没女朋友,这不是天时地利人和吗?”
云厘没勇气了:“算了,他已经拒绝我了。”
“拒绝个微信算什么?你想想谁跟他要微信都给,这不也显得很来者不拒吗?他可能就是那种慢热的人。”邓初琦说,“我跟你说,按我经验,夏夏小舅这种性格,一开始高冷难接近,但追到了之后,肯定对你死心塌地至死不渝。”
云厘叹口气,想说“我哪敢追”,但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邓初琦又细品了下这仅有四条消息的聊天记录,她扬了下眉,忽然盖住中间两条,笑眯眯道:“这样看是不是就舒坦许多。”
顺着她的话,云厘看过去。
一遮盖,表达的意思瞬间天差地别。
云厘:【做我老婆】
傅识则:【嗯】
“……”
盯着她的脸,邓初琦打趣道:“厘厘,你脸红了。”
云厘把手机抽回来,恼羞成怒:“脸红个鬼!我去洗漱了。”
–
按照邓初琦对云厘的了解,别说是要微信了,就是让她找陌生人问个路都难。而且认识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听云厘表达出对某个男人的好感。
为助朋友的姻缘一臂之力,邓初琦这几日时不时会怂恿云厘去给傅识则发消息。
云厘不受蛊惑,右耳进右耳出。
比石头还顽固。
因为第二天要去学校报到,云厘吃了点东西就回家了。
到家后,云厘发了会儿呆,起身收拾行李。这段时间,杨芳给她寄了不少衣服过来,她慢吞吞地往箱子里塞,叠整齐又摊开来看。
不知不觉就演变成,挑选明天要穿的衣服。
在这上边荒废大量时间,云厘回神,没再不务正业。
不受控地产生了一种感觉。
与从前那种即将参与聚会前的焦虑相似,但这一次,却多了点别的情绪。置于最底,似有若无的。
仿若苦等已久的盲盒即将到手。
从而产生了一种,怕知道结果又想知道结果的,期待感。
……
这一觉云厘也没太睡好,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准备。
行李都整理好了,云厘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化妆上。一切妥当后,她从冰箱拿了个毛巾卷填肚子,把剩余的装进袋子里。
与此同时,云厘收到了傅正初的消息,说他们已经到小区门口了,但门卫不让没登记的车牌进去,问她住哪一栋,他进去帮她搬。
他们来的比约定好的时间早些。
云厘所有的行李是一个箱子和两个大袋子,袋子里分别装的是被芯枕芯和床垫,体积都不小。她本来想跑两趟搬出去,这会儿也来不及了。
怕耽误他们时间,云厘没推辞,回复:【11栋。】
傅正初:【ok。】
云厘把门窗和电器关掉,出了门,艰难来回将行李搬进电梯。
傅正初已经在楼下了,接过她的行李,跟她打了声招呼。
如初见那般,少年话痨又热情,这小段路程就没停过话语,什么都能扯一些,诸如这小区好大绿化真好一系列的话。
走出小区,隔了半天云厘又回到这车上。
傅正初欢快道:“小舅,我们来了!”
云厘坐在右后方,闻言感觉自己也得打声招呼。
却又在称呼上犯了难。
喊名字不太合适,直接说“你好”又过于陌生。再联想到那日夏从声的话,云厘干脆硬着头皮跟着一块喊:“小舅你好……”
喊出口的同时,云厘瞬间觉得不对劲儿。
其余两人却没觉得不妥。
傅识则撇头,礼貌颔首:“你好。”
“……”
云厘低眼,莫名有些脸热。
她从包里拿出水,故作镇定地喝了一口。
开到南理工不过几分钟的车程。
到校门口,傅识则找了个位置停车。三人下车。
傅正初把车尾箱的行李一一搬出来。他自个儿的行李不多,只有一个箱子。其余的都是云厘的东西。
傅识则接过傅正初手里的袋子,往其中一个行李箱上搁:“还有么?”
傅正初又拎出个袋子:“没了。”
她实在不好意思让他们当苦力,小声道谢,又道:“我拿一个吧。”
“没事儿,”傅正初满不在乎,“搁箱子上也不重。”
最后云厘当了个闲人,只拎着个装蛋糕的保温袋。
走在这两人旁边,倏而间,她有种回到了大一报到那天。那时候,有云永昌和云野在,她也是什么重物都没搬。
现在这个情况像是重演当初的事情。
云厘侧头看了眼。
嗯……
还都是一个长辈和一个弟弟。
这不是云厘第一回进南理工。先前复试来过两次,再加上这段时间住七里香都,偶尔也会经过这。所以对这所大学,也不算完全的陌生。
报到点设在东门。
进去之后,校园两侧搭了许多帐篷,分别写着不同院系。傅正初才想起来问:“学姐,你是哪个系的?”
云厘:“自动化。”
傅正初四处搜寻,而后道:“自动化在那边。”
这会儿临近午休时间,没什么人排队。
云厘过去办手续,差不多完事儿时,注册点的人顺带跟她说,志愿者都去给人搬行李了,让她在原地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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