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咖啡厅的时候,尹昱呈已经在等待了,他对尹云祎明显比云厘对云野上心得多。
她坐的椅子已经被提前拉开,坐下后,尹昱呈便客气道:“工作日喊你出来,会麻烦到你吗?”
云厘摇摇头:“没关系,我跟你聊完再回去工作也可以的。”
想直接进入主题,云厘开门见山:“云野是在明信片里说寒假会来吗?”
“是的,”尹昱呈喝了口红茶,“云祎看了明信片就跟我说这件事,问我的意见。”
尹昱呈:“其实我是不太想管这事,但这明信片被我父母见到了。”他一副头痛的模样:“总之,让他俩一对一出去玩,等同于促进他们的早恋,所以到时候我也会跟着一起去。”
“……”
想象到他们三人同行的画面,云厘发自内心地同情云野。
尹昱呈继续道:“但我一个人去掺和他们俩的见面,又像个巨大的电灯泡。到时候能请你也一起去吗?”
云厘没反应过来:“什么?”
她本能地想拒绝,但一时间也分不清这么做适不适合,没应下来:“我回去和我弟商量一下。”
听到她的话,尹昱呈低头笑了笑,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个盒子放到云厘面前:“上次你帮云祎带了礼物过来,前段时间我们出去玩,她给你准备了个礼物。”
是个暗紫色的盒子,云厘觉得自己没做什么,迟疑道:“要不你给她拿回去吧?那不是件大事。”
尹昱呈笑道:“不贵重的,收下吧。希望你能喜欢。”
他没继续耽搁她,给她点的红茶也是外带杯的。云厘收了盒子,起身和他告别。
再次因为云野的事情奔波,云厘回去后只想骂一顿云野。
点开云野的聊天窗,输入道:【多大年纪的人了,还要姐姐来给你擦屁股。】
云野:【[疑问]】
云厘只好耐着性子跟他吐槽了这件事。
云野:【他真说要跟我们一起?】
云厘:【难不成是我编的?】
云野沉默了一会儿:【……】
年轻人的接受能力就是比较强,隔了几分钟,云野又来了:【云厘,你跟我们一起去嘛。】
云厘不理解。
云野:【来嘛来嘛】还配上了一个“求求了”的表情。
云厘:【干嘛?】
云野有些不好意思:【你跟我们一起去,到时候你就帮我把她哥哥给拉走。】
云厘斩钉截铁拒绝道:【不行。】
云野:【求求了。】
云厘:【不行。】
没再回云野信息,回eaw后,云厘打开盒子看了一眼,是条浅蓝色水晶手链。她随手放到盒子里,想起圣诞节自己送给傅识则的礼物。
似乎过于简陋了。
总有种亏欠了傅识则的感觉。
“闲云老师,你怎么跨年啊?”何佳梦无聊了来问她话。
已经要跨年了。
往年她一般是回家和云野打一晚上游戏。
想起昨天和傅识则的对话,云厘不太避讳道:“应该和男朋友一起。”
听到她的话何佳梦先安静了几秒,随后惊讶地睁大了眼:“闲云老师,你有男朋友的啊。”她想起了什么,有些懊恼:“那我之前撮合你和傅识则,不就是在帮人撬墙角。”
云厘:“也没有……”
何佳梦用肩膀顶顶她,坏笑道:“闲云老师,这样不好哦,有男朋友要专一哦。”
云厘:“我在和他谈恋爱……”
何佳梦没有听清楚,好奇道:“和谁呀?”
“傅识则。”
“……”
何佳梦脸上的震惊愈演愈夸张。她倒吸了一口气,难以置信道:“是我认识的那个傅识则吗?”
云厘笑了笑:“嗯。”
何佳梦的反应,居然让云厘觉得有点……
爽?
她的表情似乎是在说,闲云老师,你太牛逼了,居然将这朵高岭之花摘下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追傅识则受挫太多了,云厘整个人处于轻飘飘的状态。
刚才何佳梦说不觉得她有男朋友。
自从知道傅识则并不介意她告诉别人后,云厘莫名地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们是情侣。她打开圣诞那天的游玩合照,他戴着她的围巾,神态放松地看着镜头。
云厘将合照转发给傅识则:【我设置成锁屏了。】
看着照片中的围巾,云厘想到自己可以给他织一条,就当做补上圣诞节的礼物。下班后,她到外头买了些棉线。算了算时间,如果她日以夜继地织,等他回来差不多可以完工。
她是生手,以前没织过。从当天晚上开始,云厘将精力都放在织围巾上。几乎没有闲暇时间和傅识则讲话,往往她一抬头已经过了三四个小时,她才想起来回个表情。
这个状态维持了一天半,傅识则给她打了视频电话。
他靠着床头,身上穿着件睡衣,顶上两颗扣子解开。玻璃杯里装着水,贴在唇边,他慢慢地喝了一口。
云厘快速地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织自己的围巾,直接将他晾在一旁。
傅识则:“……”
傅识则神态自若:“很忙么?”
画面里的女生只露出了低垂的头,脖子以下都在镜头之外。她注意力完全不在视频电话这边,甚至没应他的问话。
傅识则用指尖敲了敲杯子,思索了会。他没有多问,将镜头离远了点,放在侧边。
从边上拿了本书看,是介绍宜荷近二十年发展经验的。他翻了一会,偶尔抬头看看云厘。
她全神贯注,抿着唇,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
过了一两个小时,傅识则翻阅了整本书。他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云厘没反应,他换了本书。
看了几行字,思绪不宁。
傅识则阖上书,看了云厘好一会儿。他自顾自起身倒了杯水,坐下后喝了两口,又翻开书。
又阖上。
傅识则趴在床上,拿起手机,脸凑近镜头:“厘厘。”
云厘怔了怔,抬头看向镜头,她一副受惊了刚回魂的模样,被她冷落了这一两天,这会儿能得到她的注视,傅识则靠回床头,翻开书继续看。
傅识则焦点聚在书外头的屏幕,没几秒,云厘又低下头。傅识则有点气笑了,道:“说说话。”
云厘头都没抬,直白道:“我今天没空,下次可以吗?”
傅识则:“……”
被她搁一旁这么久,傅识则想了想,突然问:“你在给我准备什么?”
“……”
云厘动作一顿,抬头看屏幕:“没、没有。”想给他个惊喜,云厘没说实话:“过冬了我给云野织条围巾,所以比较忙。”
傅识则盯了她好一会,轻嗯了声,不知信没信。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明天回南芜。”
他没有事先告诉她回南芜的时间。
“怎么这么突然?”云厘以为发生了什么急事,停了手里的针线活,画面里傅识则拿起手机点了点,手机上同时收到他的航班信息。
傅识则的语气再寻常不过:“回去看雪。”
……
凌晨三点,南芜迎来近几年最大的一场雪,仅维持两天。次日清晨,云厘醒来时室外的楼顶已是白茫茫一片,连窗台边缘也积了三四厘米的雪。
云厘下楼连拍了照片,兴冲冲地发给傅识则。
将照片转发给云野,这个点他还拿着手机,能从文字上直接看出他的震惊:【靠,这是雪吗?】
花了一两个小时的时间,云厘下楼录制了不少雪天的素材。回屋里头开上暖气,云厘坐在窗边织围巾,成粒的雪簌簌掉落,她想着今天傅识则要回来。
盯着窗沿上的雪,一种微妙的情绪笼罩了她。
只是几日不见,她却因为即将再见到他,而期待无比。
傅识则的航班下午六点多到,他给她发了信息。
【厘厘,晚二十分钟出门】
【落地后到出站口要一点时间】
【冷】
收到信息时飞机已经起飞了,云厘看着这短信,冲到房间里挑今晚穿的衣服,选中了件修身的驼色大衣。化妆时,云厘瞥见桌上的螺钿盒,对着镜子,郑重其事地将耳饰戴上。
云厘用伞将引擎盖和挡风玻璃上的雪扫落。
导航到南芜机场,距离云厘住的地方有二十多公里。一路上,两侧道路积了十厘米厚的雪,她迎面遇到几次铲雪车。
上次在西伏机场接傅识则的时候,她还忐忑不安,盲等了几个小时。
她再也不用去碰运气了。
到出站口时,他的航班已经到港一段时间。云厘在原处等了等,成堆的人往外走时,他也在其中。不过一会儿,他远离人群,停在她面前。
见到她,傅识则情绪上没有太大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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