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厘条件反射地往后,他唇角微扬,又说道:“过来点儿。”
声音中是无法拒绝的蛊惑,温柔中带点喑哑。
她觉得自己的脖子也开始发热,失了神智般靠近他,傅识则垂眸,唇覆上去,柔软的触感比以往几次都维持得更久,随后,他先探索性地轻咬她唇上的每一处位置,以极慢的节奏。
他每啃一下,目光都凝视着她,云厘的脑海被眼前的男人充斥,连呼吸都是他的气息,那啃咬的触感刺激了她全身的神经。
云厘手上不自觉地用力,这一瞬,他温热的舌尖探入她的齿尖,与她的舌尖触碰。
他眸中的情意摄了她的理智,云厘被动地任他引导,将她的舌勾向他的唇内。唇齿交融间,她慢慢找回自己的呼吸,他的呼吸急促,目光中全是她。
……
回到家后已经七点出头,傅识则打开冰箱看了下,云厘把一切物品都收拾得整齐妥当,食材一目了然。
他拿了点蔬菜和冻牛排。
意识到他的意图,云厘端详了会儿傅识则那看上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实诚地问道:“你会做饭吗?”
傅识则不回答。
云厘也跟着站起来,想把傅识则按回沙发上:“还是我来做吧。”用力压了压他的肩膀,又发现压不动。
他走向厨房,将门一拉,闭门捣鼓。在e站上打开云厘以往的两个视频,用倍速看了一遍,她的视频讲解十分详尽,傅识则将记忆中的流程复刻了一遍。
做饭只花了半个小时,等他将一切端在桌上,云厘盯着他身上系着的粉色围裙,大小不搭,在他身上显得拥挤。
配上他那张略显清冷的脸,云厘忍笑掏出手机,打开相机。
傅识则面无表情:“做什么?”
手机没开静音,空气中清脆的咔嚓一声。
傅识则:“……”
他盯着她,这眼神看得她发毛,没再进一步作妖,云厘收起手机。见她怂包得很,傅识则没脱围裙,拉开椅子坐下。
“看看。”
他只有两个字。
云厘打开刚才的照片递给他,画面里的人高大,冷着一张系着着小了一码的粉色围裙,因为是从小往上拍的,那不可一世的气魄和乖巧可爱的穿着诡异地毫不违和。
傅识则皮笑肉不笑:“还可以。”
“那我再拍一张?”她举起手机。
“……”
“要不自拍一张。”她改了口风。
傅识则没再那么排斥,任她靠近自己,云厘凑到他边上,画面中他神色冷峻,她用肩膀拱了拱他:“笑一个。”
他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云厘也不强求,用脸贴着他的脸颊,将镜头拉远能纳入他上半身的着装。
他没理会她在自拍,脸颊接触时便蹭了她几下。
连拍了几张。
一顿饭吃得不久,等傅识则清洗完餐具后,两人坐到阳台的榻榻米上,这还是云厘租了公寓后自己布置的,透过窗户能看见远处摩天轮的一部分。
零点时应该能看见南芜市的烟花。
一块儿看了个电影,已经接近零点了。她靠着傅识则的肩膀,两人默默地盯着窗外。
视频通话铃声打破了沉默,是云野的电话,云厘坐正身体接了电话,他正在室外,插着耳机,身上只穿着件薄外套。
云野切换了镜头,绕着四周拍了一圈给云厘看,是他们以前跨年常去的烟花许可点,他附近围了不少人。
“我买了些烟花。”云野看着镜头道,“勉强放给你看吧,就当远程跟你跨年了。”
云厘:“……”
她看了傅识则一眼,他歪着头看她。
……
她怎么这么快就要陷入两难的境地。
见她脸上表情变幻多端,云野不爽道:“谁让你不给我钱买机票,到南芜了当面跨年。”
“你真到南芜了能和我跨年我把手机吞下去。”云厘毫不客气地怼回去,少年的眉一皱,也不理她,云厘只看到画面一黑,然后又亮起来,云野已经点好了手上的两只烟花,在跟前晃了晃。
云野:“云厘,这个烟花涨价了,现在十块钱两根,我今天买了六十块钱,aa。你快给我发红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离零点只差两分钟,云厘毫不拖延地给他发了一百块钱,云野秒接受,见到数字后,像遇到稀罕事一样哦了声。
云厘:“给你了,我要去跨年了。”
云野:“?”
云厘:“拜拜。”
云野:“……”
她直接挂了电话。一旁的傅识则看着他们的互动,并不芥蒂:“和弟弟挂着视频吧。”
云厘疯狂摇头,两个人第一次跨年。
怎么容得下云野这个大灯泡,大不了回头给他发俩红包。
傅识则没多言,将她带到怀里,云厘刚想说些什么,窗外响起绵延不绝的烟花声,天空有一串串冲上去的火花爆裂开,溅射出七彩的光线。
手机上e站的动态界面齐刷刷被“新年快乐”刷屏。也有一些人发了自己的新的一年的心愿或计划,以及上一年的完成情况。
云厘摇了摇一旁的傅识则:“新的一年,你有什么愿望吗?”
傅识则头支在她肩上,懒散道:“你有么?”
“我的愿望——”云厘头偏向他,“希望你可以喜欢我久一点。”
傅识则也看向她,良久,他轻覆上她的唇,缱绻间传来他的声音——会实现的。
第50章
从云厘家离开,已将近一点。傅识则站在门口朝她颔首,云厘迟疑了会,走到他跟前,又恋恋不舍地拉了会他的手。留意到他空荡荡的脖子,云厘从衣帽架取下围巾,踮起脚给他围上。
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她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生疏,傅识则盯着她专注的眼,不自主地用手指碰了下她的脸。
在外头待了这几十秒,他的手指已经发凉。
云厘叮嘱:“到家了和我说。”
江南苑离七里香都大概半小时车程,等他到家估计近两点了,他想想:“你先睡。”
云厘坚持道:“不行。我要等你。”
她日常就是夜猫子,多睡或少睡这半个多小时并不会有太大区别。
有人等他回家,虽然他们时空上并不一致,但还是给他很特别的感觉。上一次,傅识则也不记得了。
父母在西科大工作,他在南芜长大,从小和外公外婆同住,后来两位老人身体急转直下,他一个人留在了江南苑。
傅识则进了车,摇下车窗。掏出烟盒取出一根烟,他才留意到近几天基本都和云厘待一块儿,一盒烟许久未见底。
点了只烟,从车里可以看见她窗口的灯光,他倚在窗口,能偶尔见她在屋子里走动时的光影,歪着脑袋,他捕捉和追踪着那抹光影,直到它在视野中消失了一段时间。
他回过神。
抖了抖烟灰,傅识则启动了车子,从七里香都开出不远,过两个路口,车速放慢了些。
不远处,之前云厘遇到的蓝毛看起来喝了不少酒,一副酒劲上头了的模样。这会儿正抱着街边的一棵树在鬼哭狼嚎,而那个壮汉在旁边笑得癫狂,用手机录屏。
蓝毛名为岑贺丰,是徐青宋的表弟,从小便和狐朋狗友日夜饮酒狂欢,人虽不坏,却因为醉酒惹了不少祸。
二人有过交集。大半年前傅识则酩酊大醉的那几次,蓝毛厚道地将他送到了徐青宋家里,而不是送回家。
傅识则将车停到路边,壮汉提前和他联系过,让出道来。傅识则推了推蓝毛,后者迷迷糊糊看清了人,嘀咕道:“哥,哥你别每次都推我嘛。”
“人呢?”傅识则简明扼要道。
蓝毛一身酒气,站不稳试图扑傅识则身上,他果断往旁边退了一步,蓝毛扑到壮汉身上,他没忘正事,卡顿道:“在后街打露天麻将呢。”
壮汉补充了点信息:“那条街有监控,这本来已经被抓了,就改口说喝醉了偷了东西,和被抢了的人协商了立马就放出来了。”
“则哥你找这人干嘛啊?被抢的和你有关系?”
傅识则:“……”
后街是附近的第一条酒吧娱乐街,集闹吧麻将一类休闲活动于一体。傅识则没和他废话,径直往后街走。
壮汉用手阻拦了下他:“则哥,你别去了,回头叔和姨要怪我们。”
傅识则瞥他一眼,没搭理。
拽着蓝毛这个拖油瓶,壮汉连忙跟上。后街上熙来攘往,傅识则往里头走,露天打麻将的不少,他视线定在靠边的一个麻将桌上,桌边放着个精致的银白色礼盒袋,印着aroma(香氛)几个字母。
蓝毛顺着他视线看过去,打了个嗝:“是那个人。”
傅识则走过去,停在男人旁边,他正在摸牌,大叫了一声:“自摸!”周围人却没有回应,只盯着他身边。
男人回过头,旁边的傅识则将礼袋打开,里面只装了几张红钞,他将袋子转向抖了两下,钱飘到桌上。
几人的视线并没有引起傅识则的注意,他看了看四周,才低头盯着眼前的男人。
压迫性的气息,男人点了支烟,傅识则依旧毫无动静地盯着他。
全然不怵的冷漠表情给了男人一点压力,今晚刚肇事,他不想再去警局一次,嘟囔道:“干嘛呢……”
傅识则:“里头东西呢?”
旁边的人和男人说了什么,他畏畏缩缩地起身,去边上的抽屉将一块透明绿的香薰翻出来,递给他。
透明凝胶中间是个白色的爱心,闻起来带点草香和柠檬味。傅识则将香薰放袋子里,径直离开。
壮汉跟着傅识则,过去一年多傅识则常来这边,他也不清楚这个别人口中的高材生怎么就来这混了。
他向来看起来都是不在意事情,但真正发起脾气来什么都不惧而且睚眦必报。
傅识则上了车后,没理会后面两人,直接回了江南苑。已经两点了,云厘发了好几条信息,问他是不是堵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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