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轻酒在旁皱了皱眉,虽未开口,却朝着苏羡靠近两步,与她并肩站着,颇有一副要与苏羡同生共死的架势。
楚轻酒的动作叫苏羡心中稍定,她静思片刻,这才想好了要如何去说这件事情:“我是玄月教教主的义女。”
此言一出,莫说舒无知,就连慕疏凉也不禁一怔。
“我自小在玄月教中长大,大家都待我极好,在我年幼的时候,上一代玄月教教主过世,去世之前他将身上所有的修为都传给了我。”苏羡将一切娓娓道来,“只是中间出了些问题,我虽拥有他的修为,却无法使用,若是强行使用,便会变成现在这样,暂时失去修为。”
“上一代玄月教教主,若是没记错,他的修为境界应当有玄元中境了。”经过了最初的惊讶,舒无知也终于开了口。事实上他对于苏羡的身份早就有了猜测,能够使用出这等诡异功法的人,定不会是出自什么名门正派,但他却也没想到苏羡会是玄月教教主的义女。他想到此处,接着又道,“我听说当初楚轻酒就是被人抓去了玄月教,这么看来,你们二人就是在玄月教中认识的?”
“嗯。”
一旁慕疏凉蹙眉开口道:“玄月教当初捉走小楚,又是为何?”
玄月教素来我行我素,被正道称之为邪教,乃是因为教中的弟子皆是妖魔,然而他们平时却未曾搅起过什么大的风浪,若当真要说,他们每次出现的时候,反倒是都与无忧谷有些关系。前些年玄月教出现还要更多一些,近年来却有了些销声匿迹的意思,舒无知和慕疏凉也摸不清玄月教的目的,是以听到苏羡的身世之后,对于她也并未有什么明显的敌意。
只是有些事情,还是要弄个清楚。
苏羡与楚轻酒对视一眼,解释道:“或许你们不会相信,你们应该知道,两千多年前魔界群魔入侵人界,后虽是被击败,却仍有极少数的妖魔存活下来。那一群妖魔不敢与当时的人界仙界相争,便在人界找了个地方安定下来。过了许多年,那些妖魔一直在休养生息,寻找着机会报仇,他们就是后来的魔门。”
舒无知点头,对于苏羡说的这一段故事,他可说得上是了若指掌:“几百年前,魔门也被灭亡了。”
“不错,但并非所有妖魔都想要跟人界打这一仗。”苏羡又道,“这么多年,自魔门中又分出了另一处势力,就是玄月教。玄月教众人不欲与正道为敌,他们只想找到办法打开魔界之门,回到魔界当中。”
苏羡这么说,舒无知却仍是没有立即开口,只沉吟着像是在思索什么,慕疏凉忽的问道:“这么多年你们杀了许多正道弟子,伤我师父,又盗走我空蝉派的宝物,又捉走小楚,这些都算是‘不欲与正道为敌’么?”
“等等。”舒无知则神色忽的变得古怪起来,看看苏羡又看看慕疏凉:“你说的哪个师父?”
慕疏凉默然不答,有些后悔说错了话。
舒无知又看苏羡,苏羡没回应舒无知的问题,只回了方才慕疏凉的问题:“玄月教大家皆是妖魔,争斗之中确实伤过不少人,我没办法否认。当初义父派人捉走楚轻酒却并非是恶意,只是我们与无忧谷争斗多年,义父知晓无忧谷要捉八大世家的传人,是以提前将人给请了过来。”
舒无知没有听着一堆话,只打岔道:“你们方才说,被玄月教的人所伤的,是我?”
“师父……”苏羡想了想自己应该如何去圆这个话,却没想到那边慕疏凉已经点了头道:“是。”
苏羡抿唇不语,舒无知神色变了变,倏地笑了起来,只是眼底却不见笑意:“原来这就是我忘记的事情?我当年是被何人所伤?”
“是玄月教的一名女子,我们不知道她的真名,不过当年曾经听师父你提起过,那女子说她的名字叫做郁青。”慕疏凉道。
舒无知听到这名字,口中不禁喃喃念了两遍,他垂眸沉默片刻,却未曾再开口,在场几人都担心的关注着他的神色,却见他半晌后重又抬眸,掩去眸中几分倦色,轻笑道:“可惜,我一点也记不得了。”
“这是师父你自己的选择。”慕疏凉语气温和,道出了事实。
说清了此事,屋中又陷入了一片安静。
慕疏凉和舒无知皆将目光落在苏羡的身上,苏羡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便是要等候他们开口。她此时已将一切都说清楚,却不知舒无知和慕疏凉会做什么决定,她此番修为尽失,在修炼者的面前就连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她选择将话说出来,就已经是把一切做决定的权利都给了他们,俨然是完全信任的姿态。
作为玄月教教主的义女,苏羡本不需做到这一步,但她还是选择了与众人坦诚。
苏羡说完了话,便迎着慕疏凉和舒无知的目光看了过去。
旁边的楚轻酒没开口,但神情间看来却比之苏羡还要紧张不少。楚轻酒与慕疏凉是朋友,若慕疏凉当真要追究苏羡的身份,那么最为难的应该是楚轻酒才是。
一片静默之后,还是舒无知先开了口。
“我记得那日你参加完缠云洞试炼之后,我就问过你。”舒无知收起了平日里的戏谑神色,朝苏羡认真道,“到今日,你的答案可有改变?”
苏羡眸光闪烁,记起了那日里面舒无知所说的话。
舒无知问她,为什么加入空蝉派。
她说是为了溯魂珠,为了找到楚轻酒。
时至今日,答案自然没有变化。
苏羡认真道:“没有,我的目的从来都只是为了找回楚轻酒。”
楚轻酒听到这里,面色蓦地红了红,忍不住要翘起唇角,想了想却又收了笑意板起脸来,他本是做出了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样子,谁知情景一变,苏羡突然的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叫他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好。
舒无知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淡淡道:“既然如此,我的决定也不变。”
舒无知仍是选择信她,苏羡心中松了一口气,她对于舒无知这位师父十分敬重,能够得到他的理解,自是再好不过。
而舒无知既然给出了答案,楚轻酒立即便将目光落在了慕疏凉的身上,慕疏凉对上楚轻酒的视线,忍不住笑了起来,摇头道:“我不了解苏师妹,难道还不了解你吗,你既然信得过她,我也就信得过,不用瞪我了。”
楚轻酒闻言终是放心了些,却仍是不忘道:“那你先前一副正经八百的表情是要吓唬谁?”
“可不是我要吓人,而是此事确实棘手,盟主受伤昏迷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慕疏凉摇头认真道,“他伤得很重,到现在也还没有要醒来的意思,非烟来替他诊治过了,说是中了奇毒,那究竟是什么毒谁也弄不清楚,非烟还在研究解药。”
说到此处,慕疏凉转而又朝苏羡道:“师妹,此事你可知晓什么线索?”
宿七出事的时间和地点正好是与苏羡所约定的时间地点,若说当真有什么线索的话,也的确只有苏羡能够说得出来。但对于苏羡来说,此事与她却毫不相干,她根本就没有想过会去赴那个约,自然对于那日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她摇了摇头,却又道:“宿七盟主是在罡风塔受伤,那日在现场你们可有发现什么人”天罡盟守卫森严,纵然是在玄天试举办的日子里面,也依旧是滴水不漏,苏羡不相信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天罡盟会连一个人影也抓不到。
但慕疏凉却立即摇了头:“没有,这就是古怪的地方,那日盟主受伤,众人立即赶到,却连一个人影也没发现,就连一直守在罡风塔外的守卫也说,他们并未见到什么人,都是听见声音变立即过去,就看到盟主已经倒在地上了。”
“宿七盟主身上的伤呢?是被什么所伤?”舒无知也问道。
慕疏凉应道:“剑伤,深可见骨,上面还涂了剧毒。”
“下手可是真狠。”舒无知皱了皱眉,转而又道,“可是没道理啊,就算是被人暗算,宿七盟主也不可能一点也无法察觉,交手这么大的动静,旁人怎么会听不见?”
听着舒无知的话,慕疏凉亦是点头:“这也是大家怀疑的地方,后来我们也都去罡风塔看过了,塔中打斗的痕迹十分明显,看起来应该还是打了不短的时间,并且从其中的痕迹看来,出手的应该不止一个人。”
“嗯?”舒无知挑眉,“这就有趣了,这么多人进去罡风塔,结果天罡盟居然没一个人发觉,还让他们伤了盟主。”
慕疏凉摇头不语,那边苏羡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道:“如果信得过我的话,可否让我去罡风塔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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