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里在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听到门口传来声响后,她转头看了绪方奏一眼,然后将自己刚刚想到的事情全都按到心底,露出了浅浅的笑。
“借到了?”绘里明知故问,找了一个与他说话的借口。
“嗯。”绪方奏看了一眼手里的电吹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邻居说不用还了,他前女友好像不会再来拿了。”
绘里没忍住笑了起来,她背对着绪方奏坐在了椅子上,将头发全都撩到了背后,光洁的肩膀上还有之前做爱留下来的咬痕。
“奏,帮我吹头发好吗?”
看着她的背影,绪方奏有点走不动路,他从来没有和女生这么成人的共处一室,空气中弥漫的感觉就像随时都会着火一样。
他想再睡绘里一次,这件事就像绳索一样套在他的脖子上,勒的他喘不过气来。
尤其是想起藏在抽屉里的那两盒安全套后,他的罪恶感更强烈了,感觉自己就像是在犯罪。
他甚至都没有和绘里牵过手,可是现在却已经走完了最后一步,不对,非要说的话,刚刚做的时候倒是牵过她的手了,细细的又很柔软……完了。
绪方奏伸手按住了自己的额头,再这么看下去真的会出事,他得把眼前的诱惑统统收拾起来才行。
“绘里,稍微等一下,我找件衣服给你,先穿上。”
说罢他就马上走到了自己的衣橱前翻找了起来,但是找了一圈都没看见有合适的,绘里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身边,突然开口说道:“这件就可以。”
“嗯?”绪方奏转头看了一眼,发现绘里伸手取下了一件他的白色衬衣,版型适中,但怎么说也至少大上了两号。
“我穿它,可以吗?”绘里将他的衣服放在身前比了比,眼神相当纯洁。
绪方奏点点头,又在衣柜里给她找起了裤子,而就在他翻找的时候,他的眼角余光看见白色浴巾直接落到了地上。
呼吸在此刻都停住了,绪方奏的手还落在自己的裤子上,他能看见身边不着寸缕的肉体正在将他的衬衫往身上套,对正常时间来讲的几秒钟,于他就像是过去了几万年。
“好像不用穿裤子,衣服很长。”绘里看了一下自己,衣摆已经到了大腿上,该遮住的都能遮住,但是想露的话随时都能露出来。
“奏,刚刚好。”
绘里很坦然地看着他,绪方奏的眼睛很难不落到绘里胸前那形状饱满分量又沉甸甸的乳房上,他自认不是一个会对女生胸部特别感兴趣的人,但,得看是谁的。
上野绘里的就……很喜欢。
绪方奏转过头不让视线继续流连,他完全理智的时候能抵御住绝大多数的诱惑,心中的善恶观总能让他看起来就像完全没有欲望一样,但是怎么可能会有男人真的完全没有欲望,他又不是性无能。
只不过是对感情的事没有那么热衷罢了。
还是那句话,谈感情也要看是谁,如果是上野绘里,那她提出的绝大多数要求,自己似乎都是拒绝不了的。
说不明白是为什么,小时候就对她一直都很上心,长大了也总是会想起儿时曾经有个女孩说想嫁给他,后来再次见到她,心好像就有些沦陷了。
很难说不是沦陷在她的美貌里,一开始见面时总隐隐觉得她美的很惊艳很有攻击性,但深入了解后发现她是个胆小柔弱的性格,突然就产生了一种很矛盾的心理。
想保护她,又或者说,不想看到她流泪。
他希望她能总是开开心心的,这样最好,她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
绪方奏脑子迷糊地想了一堆,最后他把绘里按到了椅子上,拿起吹风机开始给她吹头发,绘里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两条修长纤细的大腿,耳边全是鼓噪的声音。
头发吹的差不多后,她听到绪方奏将电吹风放在了桌上的声音,转头一看,发现他手里拿着一些掉下来的头发。
“对不起……我是不是下手有点重?”
绘里笑着摇摇头,看了眼他手里的头发数量,说道:“才这几根,没关系的,前段时间每次洗头都要掉一把。”
前段时间……是她流产的时候,那段时间身体虚的厉害,绘里也是头回知道这种事情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
“但你头发还是很多。”绪方奏将手里的头发和地上掉的几根都捡起来一起扔进垃圾桶,然后洗过手从微波炉里取出了早已热好的食物,一人一份和绘里开始吃了起来。
屋子里电视一直开着,所以不会让人觉得很冷清,绘里时不时会看着电视笑两声,然后低头继续吃东西,看她吃东西的样子,绪方奏感觉自己的食欲都好了不少。
“绘里,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问出这句话来的时候,绘里正看着电视发笑,绪方奏明显看到绘里的眼神在听到这句话后愣了一下,然后她的笑意就开始消减了。
悲伤又寻了回来,将她清亮的眼睛一层层染暗,绪方奏后悔了,不如说他问出这句话后就已经在后悔了。
他想转换话题,但绘里却放下筷子,将手放在腿上,低头不再看他。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绪方奏心里一疼,连忙起身走到绘里身边蹲下,抓住了她的手,果然发现女孩垂下的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抱歉,绘里,我……”
“我不想再去加贺临那里了,求你了,不要赶我走。”绘里抽泣了起来,她的眼泪无助的一颗接一颗掉在绪方奏手上,这种重量就像是要将他的手背给灼穿一般。
“别……别哭,不会的!”
绪方奏手足无措的对她做出了承诺,绘里顺势又泪眼模糊地看向了他,说道:“但是……”
她想说些什么,可是像是怎样也说不出口,绪方奏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一点,认真地看着她道:“但是什么?你直说就好。”
“我怕他会找你,要是他背地里偷偷对你使坏影响你怎么办?宁宁姐肯定会很生气,要是再被宁宁姐赶走,我就没有家能回了。”
绘里哭得很伤心,她确实是难过了,但除此以外,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没错,她在和绪方奏哭诉,但她脑子里想的却全是这分明又是加贺临惯用的手段。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肯定会自己坚强的摇头说什么事都没有,在察觉到会给他人造成麻烦的时候,第一时间自己安静的离人远一点,什么都不敢做,所有事情都一个人偷偷扛。
可现在她却开始虚伪……不,倒也不是虚伪,只是坦诚地开始利用可用的一切资源,试图去满足自己的需要。
为什么总是在不自觉的模仿加贺临的把戏?她现在明明就是在利用绪方奏的善良达到自己的目的。
“没关系绘里,你不要哭。”绪方奏抓着绘里的手,“我不告诉宁宁你在我这里,别哭了,没事。”
绘里直接扑到他怀里将他紧紧抱住,她闻着绪方奏衣服上的味道,特别的清新,好像能润进肺里。
于是她点点了头,抱着绪方奏不肯撒手,对她而言这安全感无疑是最为致命的吸引。
她总算有点知道加贺临是怎么想的了,面对一个总是无条件原谅他、抱着他、给他安全感、包容他所有罪恶的人,加贺临怎么可能会舍得轻易放开手。
至于那些所谓的好,也不过全只是为了维护他自己的自私罢了。
绘里现在看的清清楚楚,她能感觉到身体里有某种东西正在觉醒,现在无论加贺临再说什么,她都不可能再轻易原谅他回到他的身边。
她要做自己的事情,她不愿意再为一个只希望她去完全理解他的男人而活,喜欢是要互相理解的不是吗?单方面的要求完全就是情感上的压制和虐待。
她不要再这样下去了!
绘里依稀记得加贺临曾经在一个阳光很灿烂的日子对她说过,他会教自己成长,让她变成一个不会被任何人欺负的人。
没错,他似乎是做到了,绘里把他的为人领悟了个七八成,可不知道加贺临想过没有,如果自己真的变成了一个不被任何人欺负的人,那她身边第一个需要被清退的人,就是他。
绘里心里酸痛了一下,可是却并不觉得惋惜或后悔。
她紧紧抱着绪方奏的腰,感受着少年单纯而有力的怀抱,闭上眼睛,微不可闻的发出了一声叹息。
不需要了,她现在,已经不需要加贺临了。
“奏,明天是不是还要去学校?”
绘里开口问道,而少年愣了愣,点头确认了,但很快他又转换了话题,“如果觉得害怕,我可以请假在家里陪你。”
“社团里面有要紧的事情吗?”绘里知道绪方奏对游泳的事情看的很重要,能让他翘掉一天训练跑来找自己,估计东泽学校的人都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
“绘里,现在主要是你的精神状态,明天我请假在家里陪你。”
光是到他这来,她就已经哭了多少次了?快数不清了。
他直接做了决定,绘里没有再多说什么,见好就收就行了。
“谢谢你。”绘里说罢,开始思考起明天要在家里做些什么,应该用什么方式跟绪方奏在家里打发一天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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