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想到了加贺临,但是她很快就清醒了,怀里的味道完全不同,绘里抬头看了看,果然不是那个人。
一瞬间绘里有些疲累,她往他怀里钻了钻,想让自己更完整的被他抱住。
几年来即便是生病也要出去晨跑的少年第一次赖了床,怀里抱着一个还这么脆弱的人,他不得已的懈怠了。
下次去跑两倍的量再补回来好了。
他半睁开眼,将绘里往自己怀里揽了揽,在她的耳廓吻了一下,又吻到了她的脸上,“起来吗?”
“嗯。”绘里懒懒地应了一声,反应一点也不迟缓的从被窝里钻出,在床上男人的注视下,赤身裸体的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不急不缓的给自己穿上。
穿衣服时绘里的眼神一直流连在地上那个用过的安全套上,她转身时打了个哈欠,去刷牙洗脸,头发并没有整理,直接任它保持了一个被糟蹋过的凌乱模样。
反而衬的脸很小。
洗漱后吐出嘴里的水,算是整理好了,而这时外面窸窣的声音也已经停了下来,没过一会,只穿了条裤子赤裸着上半身的绪方奏走了进来。
他从后面抱住绘里的腰,伸长手拿了一瓶漱口水漱了一下口,又含起了牙刷靠在绘里肩上开始刷牙。
小奏好像很喜欢她的身体。
绘里看着镜子里的少年这样想,他的手指按在她的小腹上,这腰细的尺寸还不够他伸手圈住,所以只能掐着,绘里把手放在了他的手臂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
他给人的感觉真的和加贺临完全不一样,绘里感受着少年带给人的沉稳气场,总觉得这样看起来懒懒的绪方奏让她身心都很舒适。
“今天真的在家里陪我吗?”绘里看着镜里的人问道,绪方奏无视嘴边的泡沫,偏过头在绘里的下颚上吻了一下,“嗯。”
绘里笑了出来,她抬手反着摸了摸绪方奏被睡乱的头发,从他怀里钻出来,取了纸巾把自己的脸上的泡沫给擦干净了,然后就走到厨房,想看看有什么食材可以用来做早餐。
绪方奏的冰箱里有许多的食材,一看就是经常下厨的人,绘里开火的时候,绪方奏也整理好了过来开始帮忙,他不是一个话特别多的人,但是一举一动总是很稳妥,能让人感觉安心。
早餐做好之后,绘里坐在对面撑着头看绪方奏吃,眼神看起来很迷惑的样子,就在绪方奏感到不解时,绘里突然又笑了。
“你吃东西的样子好可爱。”她这样说道,把绪方奏弄的有点不明不白。
“什么?”
“可爱。”绘里说着,弯腰钻到了桌底,她想起自己刚刚穿着那件稍微盖过屁股一点的衬衫做饭时,绪方奏几度装作若无其事偷偷滑动喉结转移视线的模样,只觉得他这样让人很想去勾引。
想要但是又不敢要,可能他自己也不允许自己去要……这一点也和肆意放纵不管随时随地都能抓着她泄欲的加贺临完全不一样。
她直接钻到了绪方奏胯间跪下,张嘴咬住了他的裤子,绪方奏被惊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他伸手想挡,可是手指却直接被绘里含到了嘴里。
她藏在那下面,垂眸来回吞吐着绪方奏的手指,把他的手指舔的湿淋淋后,抬起清纯的眼睛看向了他。
“小奏,我们其实还不太了解对方,刚开始一起住,不如先一起做些双方都喜欢的事情怎么样?”
绘里等了一下,并没有等到绪方奏的回复,他已经脸红到说不出话来,于是绘里直接手口并用的解开了他的裤子,然后伸出舌头,在他已经勃起的阳物上轻轻舔了一下。
绪方奏没能拒绝,他的手在不断握拳,绷紧,看着桌下的眼神越发暗沉与迷离,喘息声也逐渐从喉头溢出。
早上的盛宴没这么容易就放过,最后他甚至没忍住按住少女的头,主动挺动腰腹往她口腔里送,淫靡的咳嗽与插动时响起的水声充斥在房间里。
当所有暗调都进行到最高潮的时候,就好像一根被崩坏的弦分成了两截。
快感爆发后,绪方奏紧张的肌肉慢慢放松了下来,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指间抓着少女的长发,行为粗鲁的让他懊悔,可那张白皙的脸上点缀着的点点精斑,又叫人只想对她做些更过分的事情。
从鼻子旁边流下的精液被绘里卷舌舔进了口腔,她用脸蹭了蹭绪方奏的性器,又用舌头舔砥着他前端的小孔。
“舒服就告诉我,以后每天早上都可以随时像这样帮你弄出来。”绘里依恋地看着他,从桌下钻出来,跨坐在了绪方奏的腿上,用自己已经湿淋淋的小穴摩擦着他逐渐开始疲软的性器。
能有今天的媚态,都是因为加贺临调教的好。
可以说绘里只在一天时间里就颠覆了绪方奏对于女人的看法,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女孩文静腼腆的另一面对应的居然是风骚淫荡。
但他知道绝不是所有女孩都会有这样的一面,有她媚的没她纯,有她纯的没她浪,就算能把她在床上有的面目都占齐,这张清纯与欲望并存的脸和这具凹凸有致的身体也不容易被模仿。
绪方奏感觉自己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加贺临会这么离不开绘里了。
可是只要稍微去思考一下,绪方奏就能够感觉到,绘里并不爱自己,而他,也并没有深爱绘里,两人之所以会一直维持这样的身体联系,只是因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惯性。
他不太可能会因为绘里离开所以就像加贺临一样打电话过来,几乎是带着哭腔的让她回来,绘里也绝不可能因为他的一席话就疯狂地尖叫,失控的拿起利刃劈砍手机。
绪方奏把少女搂进怀里,而绘里很主动的开始亲吻他的身体。
他避开了绘里的吻,在她困惑时,用拇指按住了她的唇。
“绘里,听我说。”
“嗯。”
绘里安静地看着他,无论他说什么,她看起来都并不像是会受到影响的模样。
绪方奏心里再度确认了一下她不爱自己这个事实,然后从桌上抽出纸巾,细细的帮绘里将脸上的秽物给擦掉了。
现在必须说了,趁欲望已经消退到极点,趁现在还保持着最佳状态……趁他暂时还能理智的抵抗住那过分至极的诱惑。
“我们之间不是在交往,对吧。”
他声音一如昨夜对加贺临说的那番话一样,理智的让人生畏,绘里跨坐在他腿上,听到这话之后,有点不太想回应的伸手玩起了他的性器,用它来磨蹭自己的阴户。
但她确实只是在玩,想给双手找点事做,她都没有因此而产生多余的性欲,可少年那里却已然开始慢慢产生了感觉。
“或许你早晚有一天,还会重新回到赤西季岛的身边。”这句话音落下后,绘里的手腕被死死握住,绪方奏将她作乱的手强硬地按回到了她自己的耳边。
也多亏绪方奏提前按住,不然她可能会因为刚刚那句话猛地用力,然后他那里就要倒霉了。
绘里很想说她不想回去,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去找加贺临,但绪方奏已经如此坦诚的和她说起了这件事,所以她感觉也没必要再在这件事情上面自欺欺人。
如果加贺临还要继续发疯,那她不如一个人孤独终老,或者一直跟绪方奏、甚至是别的她不讨厌的男人同居,这都不是问题。
她唯独不想再继续活在噩梦里,继续过那样的日子倒不如干脆的死掉,她受够了人生里这接二连三的陷阱,谁都别想再继续玩弄她,非要继续,那她大不了不要这条命,没什么大不了。
“所以呢?你要赶我走了吗?”绘里有点哀怨地看着绪方奏,她浑身都在说着不想走,她相信绪方奏肯定能察觉到这一点,因为他的眼神明显柔和一些了。
“我不会赶你走,但你要振作一点,要重新开始生活。”绪方奏说着低下头,扣着她手腕的手转而温柔握住了她的手指。
“我说了会对你负责,你就可以一直让我为你付出,但这些不需要你刻意用身体来和我交换,因为这也是我在为我昨天的行为负责,我还不爱你,但我却放纵自己睡了你。”
“……”绘里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接话才好,只能直直地看着他。
“所以,我会帮你,但我现在的确不是出于爱你所以才帮你。我承认我喜欢你的身体,可我仍然希望你以后在我面前能收敛一点。绘里,我不想欺负你。”
“小奏,说话好伤人啊。”绘里贴上绪方奏胸口,抵着他的额头,“你觉得自己把真相说出来,就能继续保持正义了吗?”
“我想尽量向那边靠近。”
“还想把我一起带过去?”绘里凝视着他,绪方奏看着她,点了点头。
“我觉得你被赤西季岛带坏了。”
看着绪方奏这么一本正经的模样,绘里没忍住笑了出来,他抱住了绪方奏的身体,对着他的喉结说道:
“要是不这样,我就不会来找你了,我没有脸再见你,现在之所以还会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我已经不要那些东西了。”
绘里眼角还有笑意,但她的眼神却出人意料的认真。
“小奏,你明白吗?我没办法像你那样牢牢握着人生里所有珍贵的东西,我握不住,我这破命也不希望我能握住,我学了很久才总算学会一件事情,我可能不适合当一个太善良的人,我没这个资格。”
这话不对,肯定是不对的。
绪方奏这样想,可他却找不出话来反驳。
“那至少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试着善良吧。”他只能这样说。
看着这个清楚说了不爱自己,但是却能真心为她付出的男人,绘里摇了摇头。
只有她人生里最高的支配者才有决定她善良与否的资格,可现在上野绘里这个人的支配权却不在上野绘里自己手里。
所以,她想从那个人手里将自己的支配权夺回来,而她第一步夺回的,就是自己的身体。
“小奏,不管我爱不爱你,也不管你爱不爱我,你都是我现在最不愿意伤害、最想要亲近的人,我想满足你,接下来的这些日子里,你还愿意继续和我上床吗?”
绘里近乎虔诚的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但是绪方奏却没有顺着她的话再接下去。
“所以你和赤西分手了吗?”
“……”
绘里被问住了,她看着绪方奏,而绪方奏也看着她,他眼神很严肃,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没分手就不行吗?”绘里抛出了一个明显很三观不正的问题,她发现她真的是被加贺临给带的没药能救了。
“当然不行。”绪方奏回答速度快的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没有感情,绘里听后,按着他的胸口垂眸不再说话,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我们现在这种关系是不正常的,如果你和他已经分手了,那我跟你做什么事都没问题,但你们现在还没分手。”
“所以你是希望我和加贺临分手吗?”绘里迅速追问。
“这应该是由你来选择的问题。”绪方奏的回答也仍然果决,但是绘里却没由来的冷笑了出来。
“你以为这是我能选择的事吗?现在关于我的一切选择权都在加贺临手里,他可以选择爱我,也可以选择抛弃我,甚至可以选择伤害我,但我没有任何反驳他的余地,你明白吗?他没给我离开的选项,我就永远不能走。”
“……”
“我在求你收留我,为此我可以给你我现在能掌控的一切。我想抢回自己的权利,我还想告诉他,他不能再继续像以前那样控制我了,我讨厌他那样对我。”
绪方奏认真看着她的脸,而她也回以同样专注的视线。
沉默了就像有一个世纪之久,绪方奏终于开口了,他声音疲惫而无力,显然,对他来说这是在半胁迫之下才能做的决定。
“绘里,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没有强烈到能做爱的地步,出于身体本能的性行为,只能算是炮友。”
“我知道,所以你想让我当你的炮友吗?”绘里静静地看着他,问这话的时候,语气就像是在问今晚吃这个如何一样。
“就算是炮友,我也想要双方尽最大可能对彼此忠诚,这是我继续触碰你的底线了。”绪方奏给她下了最后通牒,他对于处理混乱关系的天赋简直好的惊人。
同样也相当的残忍。
原来如此,看起来最容易心软,最容易被打动的人,其实内心深处却隐藏着最为冰冷、最为清晰的理智。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该为自己的行为承担怎样的后果,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他目标明确,条理分明,这是他如此纯粹缘故,或许也是他始终单身的原因。
绘里细细的想着绪方奏话里的意思,确认了他是在向自己要求忠诚,如果自己只是将他当成一个短期过度站,那他就会拒绝继续和自己发生关系。
而在这之后,两人之间产生的全部接触,也只是因为“抱歉我那天晚上没抵抗住诱惑把你给睡了,我会对你负责,但我不会再让自己继续错下去”。
这很正常,他本就是一个正直到可怕的人,一晚上就足以让他彻底恢复冷静了。
他想得很清楚,他觉得他还不喜欢自己,但关系已经发生了,想尽可能挽回就只能给这段感情一个正当的名分,互相喜欢上,然后交往,可自己却还跟加贺临没断干净。
所以,他开始考虑退出这段关系,无视自己的引诱,只正视自己肩上的责任。
绘里心里很变态的升起了一种想弄坏他的冲动,她想看到这么正经的绪方奏在黑暗中沉沦的模样,他会和自己一样,变得茫然又疯狂吗?
“我答应你,从现在开始,我会使出全部手段来对你忠诚,我只和你上床。”她不怀好意地答应了,同时给出了一个很合理的附加条件,“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绪方奏开始认真地等着听她的条件。
“给我随时离开你的权利。”
绪方奏确定了绘里话语的真实性,这确实是不带半点玩笑的话。
绪方奏看着她的脸,清纯动人,但那双黑眸却很违和的就像一个无底洞,让人一眼望不到底。
如果是上野绘里,他发现自己总是很难拒绝的了,不管被雨淋湿叫人绑在树上的她,还是眼前这个深不可测没法切实抓住的她,都让人无法拒绝。
视线已然尽数凌乱,但他开口时,面对这混乱无序的邀请,给出的依旧是一个坦荡坚定的回复。
他说,“好。”
这本来就是你的自由。
他们之间,或许无爱,但一定还充满了对彼此的喜欢,不然绝不可能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既然喜欢,就有余地,哪怕这不是一个正常的余地,可这个疯狂的世界,又有什么时候正常过了?
毕竟他一直希望好聚好散,和赤西季岛那种偏执的男人完全不同。
如果感觉不合适,分开就好了。
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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