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来甚至更自信了,居然还敢跑去拍杂志?
铃木结衣想了一天,下午放学的时候,实在没能忍住,在教室里拦住了加贺临,等同学全部走完后,开门见山地问了起来。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理我了?加贺同学,不管你失去谁,你都还有我啊!”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非常难过,加贺临的不理不睬让她恐慌的无以复加,她实在是太想证明自己对加贺临的感情有多深了。
加贺临闻言,将目光停在了铃木结衣的脸上,用那种看不出悲喜的眼神望着她。
“我要你干嘛?”
“你是我主人啊。”她认过主的,加贺临也接受了的,可现在为什么?为什么他又不愿意再接受她了?
铃木结衣脸上泛起了潮红,可心情却紧张到了极限,她害怕加贺临会对她说什么残忍的话,这种矛盾让她双腿一软,直直的就跪在了他的脚边。
“谁是你主人?我?你开什么玩笑。”加贺临突然笑了,他动动腿,将抱着他腿的铃木结衣给踹到一边,“你凭什么?”
铃木结衣的表情愣住了,她开始不受控制的掉眼泪。
加贺临看着她,笑道:“班长,不要胡闹了。”
“你就这么轻易地看待我们之间的约定吗?”她边掉眼泪,边哽咽着悲伤地问道。
加贺临蹲了下来,一本正经地看着铃木结衣,说道:“绘里呢,现在正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你懂我意思吗?”
“诶?”铃木结衣的心脏还在刺痛,她呆呆地看着加贺临,眼里满是泪水。
“绘里果然永远都这么性感,又淫乱又单纯。”
加贺临笑的阳光极了,看起来就和所有爽朗少年无异,铃木结衣还没太反应过来,就听到加贺临继续说了起来:“班长也去找男人睡吧,好吗?一天换一个,不带套,事后再去吃紧急避孕药。”
“……”
铃木结衣的心脏变沉了,她看着加贺临的眼睛,像是在确认他说的是不是事实一样。
“班长就这么做吧,我觉得这样的女人好性感,啊,对了,紧急避孕药一定要吃那个牌子的,叫……”
少年在她面前和她谈论着,铃木结衣看了他很久,最后扯起唇角笑了。
“上野绘里这算什么?我早就那样开始睡男人了。”
“真的吗?那继续睡吧,要是能睡到班上的同学就最好了,这更刺激。”
“加贺同学,你真的是个变态。”
“是吧。”加贺临笑容变得甜了起来,他站起身,俯视着铃木结衣,眼里流露出了冰冷的情绪,“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去睡这些人吧。”
他报出了一大串姓名,这些人铃木结衣全都认识,大部分都是分班前的男同学,他们之间都非常相熟。
“为什么?”
“我希望自己身边的女人可以尽可能把关系弄的混乱一点,这样才刺激,至少会比你现在这样了无生趣的好。”
加贺临用那种纯良的表情和无害的语气说出了让人无从下耳的话,然后转身就走了。
他依然坚持每天来学校,并且和铃木结衣保持着绝对的距离,那天之后,两人甚至连一句话都不再说了。
铃木结衣明显感觉到了加贺临在排斥她,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一样,她开始更努力的约加贺临曾提到过的男同学出去上床,但这些依然很难换加贺临对她多看一眼。
而绘里为skot拍摄的那期杂志销量大好,甚至还出现了供不应求的现象,杂志社为此加印了几次,全部都卖出去了。
这样恐怖的销量让绘里几乎是站在了出道就大火的新人位置上,拿到了那次拍摄杂志的报酬后,skot的主编森山清美专门向绘里发出了邀请,说是希望她能出来一起喝杯咖啡。
绘里依然不敢一个人出门,她在接到邀请后,犹豫着给绪方奏发了信息,问他能不能抽一下午时间出来,陪她去和主编小姐喝咖啡。
手机是拿到报酬后在绪方奏的陪同下出去买的,这是她用自己赚的钱买的第一样可以长久使用的东西,绘里开心了很长时间,几乎是爱不释手。
让他请假这种事情其实一次两次还好,但次数多了,绘里自己心里隐约会有点怕麻烦到绪方奏的感觉。
虽然她很想对此视而不见,继续用手段把绪方奏困在身边,可看他隐约表现出来的纠结,绘里又实在不忍心。
这一点上他和加贺临不同,加贺临生活的重心全部都在她身上,无论对他说什么,他肯定都是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只要自己不注意他以外的其他人,他就基本上不会有意见。
绘里第一次这么客观的分析加贺临,可能也是因为有了绪方奏作为对比的缘故。
绪方对游泳的热衷程度是超乎想象的,他的目标是奥林匹克的竞赛场,而十几岁的年纪,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绘里能看出来,他心里有很重的焦虑,这种焦虑来源于对身边对手的不自信。
他没有旗鼓相当的对手,所以才更加害怕,因为这代表他一直以来面对的都是弱者,而真正的强者都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或许在游泳上,加贺临对他来说是一个合格的对手,但那人的心现在根本就不在游泳上,所以也没办法以客观全面的角度来衡量他的综合实力,这是绘里和他同居一个多月后得出的总结。
绪方奏真的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少年了,甚至比周围的人还要更上进更耀眼,这种坚毅和善良的品质往往只会出现在偶像剧和热血漫画里,毕竟,他身上的这份光热隔了那么远的时间与距离,至今都还在吸引绘里往他身边靠近。
绘里不想耽误他训练,也不想耽误他发光发热,可让她一个人出去无疑等于把她扔进狼窟里,她不是没有走在路上突然被迷晕的经历,那种暗无天日的囚禁,她是用决心赴死割腕才逃脱掉的。
她依然记得那次事件之所以发生,就是因为自己产生了离开加贺临的想法,去找了绪方奏和宁宁,之后就被弄回去关起来,遭受了没日没夜的强奸和欺辱。
有过前车之鉴后,绘里不敢再轻易做任何事,她总觉得她能预料到,一旦被加贺临知道自己和绪方奏的关系,他接下来要做的一定不止是把她关起来,他说不定会把她弄成残废,然后再锁起来养在身边悉心照顾……
再过分一点,他会把自己杀死,掏心分尸,然后再把她整个人都吃掉!
把这一套都用在她身上也是有可能的,而且可能性非常大!谁知道那个变态被惹急了之后会做什么?
加贺临就是一个令人发指的神经病,他是个变态,是个疯子……
绘里总会迷失在两个方向里,一方面是加贺临过去对她所有的温存,他是如此的忠诚,如此的爱慕她;而另一方面,又是他对自己做的所有的恶,细致到说话语气的尾音,眉脚的弧度,就连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里面都充满了冷漠与残忍。
他并不理解自己做出的事情会对别人造成多少伤害,他根本就什么都不明白,他会误把自己对他的迁就和包容当成爱和理所当然,可这根本就不是一句理所当然能说明白的。
非要形容或者描述的话,绘里只能说,加贺临是个有病的疯子,但她不是。
跟这个人说话,他根本就听不懂,就像精神病院里某个总是会在晴天抓着路过护士反复念叨着“看,雨下的这么大,你要快回去收衣服啊”的老婆婆一样。
两人眼里的世界是截然不同的,绘里无法理解加贺临在晴天的时候究竟从何处看到了倾盆大雨,加贺临也并不明白为什么在这样的天气下绘里居然还能坐着不动不赶紧跑回去收衣服。
他们之间无法过于深入交流精神世界的原因,就仅此而已。
这差异,平时交流或许察觉不出来,但总能在无意间透露出来。也许是一句话,也许是一个超乎意料的举动,然后,绘里就会深刻认识到一件事情,她对加贺临的认识还过于浅薄。
大概是因为那个人一直都表现得过于爱她,所以,她就让自己刻意忽略掉了很多关于加贺临自身的坏真相。
在等待绪方奏回复的时候,绘里想了很多事情,屋子里面静悄悄的,光线和微风都透过了窗帘,将白色的薄纱吹的缓缓飘动。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绘里回过神来后,连忙低头去查阅了信息,他回复的很简洁,是绪方奏的作风。
-没问题,下午有一场测验,结束后我就回来,三点半左右可以离校。
-到时候记得先提前把内锁打开,需要带什么回来吗?
因为绘里几乎不单独出门的缘故,她需要什么东西的话,都是由绪方奏带回来,或者是两人一块出去购买的,绘里想了想,回复了不需要,最后又加了一句,好,我会提前十分钟打开锁等你回来。
然后她看着墙上的钟,站起身把房子打扫了一遍,又做了一点手工点心,用纸简单的包了起来。绪方奏回来的时候,看见邻居站在门口发愁,两人对上视线后,他一脸“得救了”的表情。
“说实话,为什么你家老是会传出这么香的味道!”邻居也很年轻,最多二十来岁的模样,绪方奏愣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说道:“大概是她在做点心吧,怎么了?”
“能不能……让我尝一尝?抱歉抱歉,我这刚好有一些新鲜橙子,我可以和你交换。”
“不用。”绪方奏捏着钥匙插进锁孔,说道:“上次借吹风机给她的事还没来得及谢谢你,你在这稍等一下,我回去问问她。”
“是女朋友吗?”邻居多问了一句,但绪方奏犹豫了一下,并没能给出回应。
他走进屋子,刚抬头就看见绘里系着围裙在厨房里面,忙碌之余,她还探出头来看了绪方奏一眼。
“你回来了。”
“嗯,绘里……就是上次借吹风机的那个邻居,他有个请求。”
“什么?”绘里刚准备把烤好的蛋糕取出来,听到绪方奏的话后便停住了,认真听了起来。
“他想来吃你做的甜点,说在外面闻着总觉得很香。”
绪方奏说的很平静,心里还隐约有点担心绘里能不能见外人,可没想到的是,绘里愣了一下后,很快就答应了,甚至还藏着一点欢喜的意味。
“当然可以呀,刚好今天又做了很多种。”她说着又走进了厨房,戴上隔热手套,把蛋糕给拉出来放置,绪方奏见状,于是走到外面,把邻居给请了进来。
邻居进来之后就闻到了浓郁的烤蛋糕刚出炉的焦香味,绪方奏让他到餐桌前坐下了,自己去厨房和绘里一起准备,最后他端出了两个碟子,上面放着模样精致的蛋糕和马卡龙。
绪方奏在刚认识不久的人面前,给人感觉就是高冷又不太好惹的模样,但绘里就平易近人多了,她端了茶出来,好好招待了一下邻居。
“哇,你女朋友真是太厉害了,而且漂亮到犯规啊!”邻居看到糕点就已经感动的不行,结果看到绘里出来,更是一下就红了脸。
绪方奏没说话,只是捡了块饼干放进嘴里,绘里犹豫了一下,笑道:“谢谢。”
“我们下午还有事情需要出去,所以没办法招待太久。”绪方奏开门见山地说了,邻居自然也很识趣,连忙拿出手机,对着糕点拍起了照。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很快的!先发个ins。”拍完之后,他开始品尝,几乎是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些甜点都吃干净了。
尤其是当他听到绘里说每次做了都吃不完的时候,更是嚷嚷着请务必让他来解决剩余的库存,和绪方奏学校里那帮总缠着他要甜点吃的同学如出一辙,直到离开都还是一脸回味无穷的模样。
“现在去找森山小姐会不会晚?”把邻居打发离开后,绪方奏看着她问道。
“完全不会。”绘里说着跑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又补了一下妆,换过鞋后,拿起了给森山小姐准备的礼物,挽住了绪方奏的手臂靠了上去,“走吧,地址是……”
绪方奏任由绘里抱着往外走,他目光所及,留意的最多的还是这附近有没有那个人的踪影。
绘里注意到了他每次的举动,心里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形容,她是害怕加贺临的,但这么长时间了,他都没有再来找过自己任何麻烦,是不是真的在反省了?
她不由得这么想,同时还会想他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和绪方奏发生了关系。
如果是加贺临的话,应该没办法接受这种事情的,他说不定已经放弃了。
有惆怅又有畏惧,但更多的还是侥幸,她把绪方奏的胳膊抱的更紧了一点,在午后暖阳的光线照耀下,感觉心里充满了安全感。
“奏,我觉得现在这样好幸福,是不是以后也不会有人再欺负我了?”
绪方奏犹豫了,他没办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因为人生从不会如此容易。
“绘里,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他无法为她的人生做出承诺,只能退而求其次的给她这样的保证。
绘里愣了愣,最后笑着说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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