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一把推开了加贺临,然后开了门,闷头走了进去。
她放下东西,看着残留着性爱痕迹的凌乱房间,伸手捂住了痛的厉害的头,反胃感又一次冒了出来。
她冲到洗手池边上去呕吐了起来,压抑着体内翻涌的不适时,心里的暴躁叫她郁闷不堪。
加贺临跟在后面走了进来,他看见绘里反常的举动,微微皱眉沉思了一下,然后就像没事人一样,弯腰蹲下开始收拾东西。
绘里从厨房走出来后,看见的就是他抱着一大堆衣服坐在床上,双手拎着衣领,正按部就班的将它们叠好。
她感觉自己刚刚做的有点太过分了,虽说事情绝对与他逃不了关系,但那天选择亲吻绪方奏的人是她自己,所以造成现在这种局面也怪不了别人。
这样对待加贺临,实在是有拿他撒气的嫌疑。
绘里叹了口气,走过去从床上拿起衣服,与他一起叠起来。
“绘里,我好像总是不太被人欢迎。”
他垂眸翻折着衣物,绘里转过头打量了一遍他的侧脸,摇头说道:“你在胡说什么,明明到哪里都很有人气。”
“可是我觉得那些人都很恶心,明明就什么都不懂,全部都只是相信自己的眼睛罢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就连你这种脾气的人,在看到了我真实的性格之后,都会想着要离开我,那他们难道不是会更加厌恶我吗?”
如果是他真实的性格的话,那还是算了吧,说的很有道理。
绘里无力的沉默了,加贺临表面之后的真性情,绝非一般人能够轻易忍受得了的。
就连她都是在经历过漫长的被虐待时光之后,才能勉强习惯他的虐待狂倾向,换做一般人的话,估计早就被折磨的死了千八百次了。
“那都是因为你不怀好意,如果你像表面那样让人感觉舒服,没有人会不欢迎你。”
“你的意思是希望我放下自己的想法,去迎合那些蠢货,只为了让他们感到舒服,然后很欢迎我?”
正常的社交从他嘴里出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绘里用力的瞪了他一眼,眉头也皱了起来。
“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想事情,正常一点不行吗?”
加贺临气极反笑,他摇头,说道:“不可能的,这太可笑了,你以为他们是谁?你以为谁都能和你比的吗?”
明明是一句不怎么友善的话,可是却硬是撞到了绘里的心坎里,她知道这是加贺临珍视自己的一种方式,这也足以证明,自己在他心里,与其他所有人都是不同的。
她本来以为两人或许会吵一架,可是最后却因为这句话所以终结了,绘里叠好衣服之后,浑身脱力的往他身上一倒。
毕竟她也只有他了。只有这个人,是从里到外完完全全属于她的,她没的挑,也没法挑。
“无论如何,都是一定要和宁宁姐道歉的,当年她被切掉了一根小指,虽然后来接上了,但是那根手指到现在也不是很好用。要是觉得对别人低声下气让你很不开心,你完全不必坚持这样,你可以走的,或者……”
绘里憋在嘴里想说的后半句是,或者你也可以来找我,我可以抱抱你,或者摸摸你。
可一想到他以往的阴沉模样,绘里就不想再说话了。
他抱住了绘里的腰,将头靠在了她的胸口,虽然蹭着她的乳房,可是却没有半分不尊敬的意思,完全只透露出了孩子般的依赖感。
“你不要我了吗?走?你在这里,我能去哪?绘里,别抛弃我。”
他如此坦诚的表达着自己的感情,让绘里实在抗拒无能。她喜欢被人需要的感觉,不如说,是需要这种感觉。
这会让她有种自己并非孤身一人在这艰辛的世上闯荡打拼的感觉。
她把下巴放在加贺临的头上,闭眼抱住了他。隔着他的腰,绘里仿佛感受到了自己肚子里的生命一样。
虽然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可她总有种预感,自己一定是怀孕了。或许可以将这称之为女性对于自己是否即将成为母亲的敏感,毕竟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对加贺临泛滥的母爱,实在是很难让她给自己找到什么借口。
加贺临是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就连他都知道可以利用自己这一点,在他铁证般的第六感面前,她也只得无力反驳。
怀里的男人扒开了她的衣服,然后在她的乳沟上又闻又吻,绘里试图推开他的头,但是却被他直接扑倒在了床上。
“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像你妈妈?”绘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开这种玩笑,但是加贺临昨天那惊天动地的一声妈妈,确实是在初次震惊之后,在她心里留下了极为深刻又心痒难耐的印象。
他爬上床,将绘里彻底放倒,弯曲膝盖跪在她的身侧,把她的胸罩往下拨了一点,张嘴含住了她的乳头。
“妈妈?”
他十分卖力的边吸乳头边带着困惑这么叫了一声,绘里有点受不了这个冲击,她闭上眼低喘了一下,感觉自己下面有黏糊又透明的水流出来了。
“原来你喜欢这个。”
他了然,最后用舌尖舔了舔她已经被吸到嫣红的乳头,然后捞起她的身体,把她抱在了怀里。
“绘里是个小变态。”加贺临边说边吻她的嘴,刚刚舔过她乳房的舌头在她的口腔里又横扫了起来,绘里唔唔几下,想说话,却被他堵在了嘴里。
好不容易才分开,获得了说话的资格,绘里却又想不起来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大概是一些类似于:你没有资格这么说我、我才不喜欢被你这么叫之类的话,可是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自己反倒是在他面前把这些反驳的话给坐实了。
罢了,不说也好。
她确实是挺喜欢他在自己面前表现出这么乖巧又弱势的一面的。
两人说了好一会的缠绵话,原本还乱糟糟的心情被加贺临给硬是哄得差不多平复了下来,绘里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到了宁宁快起床的点了。
“临,可以好好的和宁宁道歉吗?如果可以的话,我就带你下去找她。”
绘里有心希望他可以与帮助过自己的人和平相处,尽管她不想再继续回去被他掌握控制,但如果大家可以成为朋友的话,那事情的局势就会变得柔和多了。
加贺临歪头看了绘里很久,从她的目光中读出了她所希望的全部内容。他勾起嘴角微微一笑,答道:“可以。”
“真的吗?”绘里对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加贺临随即斩钉截铁的回答却又打消了她的疑虑。
“真的可以,绘里,我不是神经错乱的病患,我对于自己做过的事情有着清醒的认识。虽然面对普通人的时候我压根就不屑于对他们解释什么,但是为了你,我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向他们表达歉意,并请求他们的谅解。”
至于这其中又有几分真心被包含在里头,那就另当别论了。
毕竟让加贺临真心实意的去为自己曾做过的事与他人道歉,这种做法就连绘里也极少有福消受,而她其实才是被欺负的最惨的那个人。
不过,能做到这样也就已经够好了。
绘里觉得她的底线真的是一点点的被加贺临给亲手拉低的,本来理所当然的一件事,放在他身上,就像是别人受到了多大的赏赐似的。
她如约带着加贺临去了楼下,站在宁宁家门口,绘里有点犹豫是否可以让他进来。
“在你和她说好之前,我还是站在外面等吧。”
他最近真的格外善解人意,绘里正当犹豫不定的时候,加贺临就像看透了她的迟疑一样,主动就开口为她找出了解决方案。
绘里有点感动,连带着就连看向他的目光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谢谢你……临。”
“无妨,毕竟绘里的性格就是不忍心伤害任何人,但是有些话,其实你说了也不会真的对我有所影响。”
他坦然一笑,然后靠在旁边的走廊上,神情温顺。
“去吧。”
他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绘里见状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打开了门。
“但是有些时候,并不是所有人都和你想的一样,不愿意去伤害别人。”加贺临的话绘里听见了,她的手落在宁宁家的门把上,迟疑着略微侧过了头,眼角余光谨慎的观察着身后加贺临的举措。
“那些人……比我伪装的更深,而且更加的心狠手辣,或许是认为自己从来就没有做错过事情,从开始到现在,她就没有将自己当成过坏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绘里转过了身,想要从加贺临嘴里得到一个更加清楚的答案。
但是他却只是浅笑着摇了摇头,抬手指了指手腕上不存在的表,示意她注意时间。
“她快醒了。”
他是在说,你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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