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茵微微诧异,到底是亲妹妹,眼中总是家姊好……
37、玉鸾
姊妹花间蹴秋千
“玉鸾,你跟我一起玩好不好?”郑媛暖而柔的小手紧紧地执着郑媱的手,抬头仰望着郑媱,双目中满含期待,见郑媱不说话,面上也没了表情,一急,眼中的清波又开始荡漾,眼中紫黑乌亮的葡萄顷刻间被了秋霜。
郑媱缓缓展露笑意,伸手去摸她的脸颊,她便又开心地笑起来。郑媱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嘱托,她一定会做到的,她要她永葆这种天真无邪的笑容,要她无忧无虑地成长。只要她活一日,家仇便不会落在她孱弱的双肩上;如果自己活得够久,她会为她遮去一切风雨,她愿意代她尝受她一生中所有可能的痛楚、辛酸和悲苦。
“玉鸾,你答应了是不是?”
郑媱抬头看了翠茵一眼。翠茵犹豫了下,微微朝她点了头,走过来叮嘱媛媛道:“小娘子,玉鸾今日才来府中,一切都还没有得到妥善的安置,小娘子不要缠着玉鸾玩得太晚,否则玉鸾晚上一个人要忙到很晚,贵主知道了也会不高兴的。”
郑媛不迭点头:“嗯,翠茵姐姐,我明白。”
翠茵临走前又叮嘱道:“玩到酉时就不要缠着玉鸾姐姐了……”
翠茵一走,媛媛便激动地扯着郑媱往秋千走,一边走一边啰啰嗦嗦地嘀咕:“玉鸾,你真的很像我姐姐,胖瘦差不多,个子差不多,眼珠也特别像…….”媛媛猛然转身,把鼻子凑近郑媱怀中嗅了嗅,“我姐姐身上也是你这种味道,可是你为什么不会说话?”说罢有些疑惑地盯着郑媱看。
郑媱极度想开口问一句:“你想你姐姐么?”只怕一开口就被她认出来了。
郑媛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哇得一声大哭起来。
郑媱慌了,忙上前掐住她的腰把她抱起,坐上秋千,让她坐在自己膝上,不迭抚背安慰她,她还是哭。她低头在她额前轻轻烙下一吻,不住用肢体语言哄她。
她还是哭,哭得眼圈鼻尖儿泛红,眼泪和鼻涕一起源源滚滚地渍上她的衣裳。郑媱抬手去擦,又听她哇得一声,洪亮得跟惊雷似的,她闭着眼睛张大了口,含含糊糊地、边哭边呲着牙讲:“姐夫骗我,他总是说,只要我乖乖的,我姐姐很快就会来看我,可我姐姐一直没有来……姐夫是个骗子,大骗子!”
姐夫?郑媱愣了下,默默地看着她抽泣,抽着抽着她又回头凝视着郑媱,哭没气力了渐渐止住哭泣,平静道:“玉鸾,还好你来了,等姐夫再来的时候我要让他看看你,是不是很像我姐姐。”
郑媱皱起眉作生气状,把她堕在秋千上,站起来急忙摇头。
她呵呵笑着厚着脸皮去拉她的手:“玉鸾你别生气,我知道要你见人,你是不好意思,有些羞羞了。”
羞羞?郑媱又被她一句话逗笑,她似乎长大了些,开始懂了一些东西。
郑媱走到秋千后,轻轻地推,媛媛握住秋千索,清脆地笑,“玉鸾你推高一点儿,太低了,不好玩。”
郑媱敲敲她的脑袋,就是慢慢地推,她扭头召唤一旁观看的小婢娥:“玉鸾没力气,你们都过来和玉鸾一起推吧。”
小婢娥们闻声都上前来推了,秋千一荡出去,荡到一定高度,郑媱的心总要揪一下,媛媛似乎并不害怕,小手牢牢地握住秋千,其实稳得很,心里也有把握,并不会掉下来。
郑媱慢慢松了手,立在一边观看,望见她荡到高处时脸上的笑容,猛然想起从前在相国府的自己,她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也喜欢顽皮地荡在秋千上,荡得特别高,急得姐姐在后面跺脚斥责:“疯丫头!”最后强制地停了秋千,把她抱下来,任她弹着腿挣扎踢打还是把她抱走了,玩得不尽兴,她在心里一直埋怨姐姐,几天不和她讲话,殊不知,姐姐那声斥责实是最真挚的关切。
媛媛很开心,荡完了秋千又缠着她和她一起踢毽子,郑媱每次都故意输给她和一群小婢娥,她愉悦骄傲极了,自豪地说:“玉鸾,你真笨,你一个‘大’人儿还踢不过我们几个‘小’人儿。”
日头渐渐西斜,翠茵再次返回蔷薇园中时,老远就听见那顽皮的小人儿一声迭一声地喊着:“玉鸾……..”“玉鸾,你快接呀……”“哎呀,玉鸾你怎么又没踢中…….”“玉鸾,玉鸾你快跑去接呀……”绕过一排排蔷薇架子,看见一个身影,翠茵陡然僵住,低声唤了一句:“贵主。”
长公主没有回头,继续隐在蔷薇架后观看。翠茵款步上前,悄悄从后去瞥长公主,只瞥见长公主勾起的唇角。翠茵放远了视线,只见郑媛欢快地跳着蹦着,像只灵活的小兔子。而郑媱明显是陪着她们玩,处处让着她,她的眼神始终放在她的脸上,即使移开了也很快会放回来。
“本宫是不是太残忍了?”
翠茵答:“贵主是为小娘子好,也是玉鸾所希望的。”
“翠茵,你说,即便不相认,这样下去,若真到了离别的一日,会不会跟相认是一样的。”
“奴婢不知。”听着那小人儿声声急促的呼唤,翠茵心中的答案实则呼之欲出。却道:“应该不会是一样的,再深厚的感情到底是不如亲姐妹之间的。”
长公主转身,离去之前道:“你过去把她们都带回去沐浴,待郑媱沐浴完毕,带她来见本宫。”
“是——”
翠茵碎步走上前去。
郑媛一见,立马蹙起了眉头,忙拦在她前头求道:“翠茵姐姐,让玉鸾再陪我玩一会儿。”
翠茵望了郑媱一眼,对郑媛道:“小娘子,看看你玩得一身汗,哪儿像是长公主府里养的孩子?你们还把玉鸾身上那么好看的衣裳给弄脏了,贵主要见玉鸾,玉鸾还要忙自己的事情。”
郑媛低下头,拉住郑媱的手道:“玉鸾,我明日再找你玩。”
郑媱点头,狠狠在她脸上揉了几下,随翠茵一起走了。
沐浴完毕,翠茵带郑媱去见长公主。
天边还挂着夕阳,长公主仍然歇在水榭上,暮色将至,已有凉风从四面的帷幔底下袭来,听见脚步声,长公主微微睁开眼,望着立在丹墀外的郑媱,开口道:“进来。”
翠茵撩开帘幕,轻轻推了郑媱一下,郑媱才提步上了朱阶,步入长公主跟前。
长公主手肘撑在榻上,拳头抵在鬓边,半支起身体斜斜凭着,盯着郑媱,平静地说了一个字:“脱!”
什么?郑媱难以置信,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长公主轻笑道:“没听见么?你不照做,郑媛,就别想活。”
纱幔在风中鼓鼓地动,郑媱四下顾盼了一周,透过纱幔隐隐约约地没看见人影,迟疑了下,褪下了外披的纱衣,露出了雪白的香肩,里面是抹胸长裙,一直曳到脚底。
长公主缓缓下了榻,拖着裙裾绕到郑媱身后,忽然伸了手,手掌贴着她滑腻的香肩徐徐摩了起来。郑媱身子一抖:“贵主?您到底是在做什么?”
话落,只觉得束在胸前的裙衫一松,悉数溜到脚下,周身一凉。长公主探手圈住她的细腰,把脸凑近她耳边,低声道:“还是怕么?玉鸾,这样不行。”
长公主伸手在她腰后一拍,拍得她身子往前一拱,蓦然挺了胸抬头。
郑媱的脸涨得通红,斜眼去瞥长公主,只瞥见她邪肆一笑:“把本宫当成你的母亲,就当是你的母亲在看你的身体,你就不会紧张得害怕了。”
“我母亲不会这样。”郑媱红着脸说。
“那就把本宫当成曲伯尧!”
郑媱身子往下一垮,又被长公主从后提起来狠狠一拍,迫使她矫正:“挺胸!”郑媱才挺了胸,又被她一巴掌拍在臀部,厉声一喝:“抬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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