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鞋。”
苏念不禁额冒三根黑线,古代不是封建社会吗,女子未出阁之前不是不能被男子看脚、碰脚的吗?“男女授受不亲!”
“睡都睡过了,还要如何亲?”
裴子墨这一调侃之言愣得苏念顿时无言,趁苏念无言愣神之际,裴子墨一把抓过苏念的脚,动作麻利又轻柔地给苏念脱了鞋,还顺带就着苏念那双细长的腿将她横抱起,放到大床的里头。
裴子墨笑了笑,又开始脱自己的外衫,苏念见状,愣了愣,“裴子墨,你又干什么?”
裴子墨故意没有回答,先脱了外衫和鞋子,撩开被子一角钻了进去,才坐起,回答苏念,“睡觉。”
“……”
睡觉……丫的,这座宫殿那么大,主殿都有两间,他都不去睡,跑到这跟她挤什么挤。“去另一间主殿去睡。”
“你我都已睡过,你还顾忌什么?”裴子墨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清浅笑意,嘴角扬起愉悦的弧度。
苏念不禁额冒三根黑线,秀眉紧皱,“男女授受不亲!”
裴子墨闻言淡淡一笑,忽然就伸手搂住苏念的腰,半躺着亲了一口苏念的脸,“亲了吗?”
“……”
苏念推开裴子墨,拉过被子盖过头,背对着裴子墨,“睡觉。”
裴子墨微微一笑,躺了下来,揽住苏念的腰,头枕在苏念脖颈间,作势要这样睡。苏念微微转过身,却还是没有正对着裴子墨,作势要推开裴子墨,裴子墨手抵住苏念的手,“你确定要推开?”
说罢,裴子墨慢慢靠近苏念,苏念连忙抬起手再次扯过锦被,“睡觉!”
裴子墨眼里浮现得意的笑,手指微动,烛火瞬时而灭,黑暗中,裴子墨笑意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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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声在哪里!^o^/
☆、20.醒来之时,东宫装潢
次日卯时,裴子墨向来眠浅又早醒,所以今日亦是如往日般醒的十分早。
裴子墨眼睑微动,缓缓睁开那如星辰璀璨般的双眼,身旁的苏念睡颜静美,长长的睫毛亦是轻微扑腾,看来他吵醒她了。
果然,不过片刻,苏念也转醒过来,其实她早就醒了,只是碍于裴子墨在身旁,她如果先醒,总是感觉有些尴尬,倒不如先装睡,待到裴子墨醒了之后自己再睁眼。“你醒了?”
苏念觉得,还是有必要装作刚醒的样子的。
裴子墨闻言微微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淡笑的弧度,“这话不是应该我问你吗。”
苏念清眸微动,顺手抚了抚自己的发髻,好似并未有什么乱迹,才淡淡道,“随意,既然醒了,那便快些起来,线索已到手,尽快赶回东曜,早日寻得青河图,找到云辰龙脉。”
裴子墨点点头,微微坐起身子,白色的里衣显得有些单薄,一抹锦色划过,顷刻间,裴子墨就已经整装完毕,苏念见状不禁额冒三根黑线,裴子墨武功是有多高?她虽然不敢说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可是她的身手比之青奴都是不相上下的,可裴子墨却是几乎在她眼皮子底下转瞬就换上了锦衣,那武功是有多高?
虽然心里是想知道,可苏念还是没有问出口,很多事情,未必全然了解就是好的。
裴子墨穿戴好就下了床,转身看着锦被掩身的苏念,眸里不禁浮现淡淡笑意,脑里忽而闪过昨夜以西夏国师的身份与青奴分别,暗芒掠过黑眸,裴子墨看着苏念,淡淡道,“苏念,你若是累,便再睡会儿,祀时再启程。”
“你去哪里。”苏念素手拉着锦被,黑发垂在胸前,又顺着锦被而下,随意而又慵懒。
裴子墨微微侧身,背对着苏念,虽然他神色淡淡,眸色未变,可他还是担心苏念看出他眸子里的异样。“我去看看……西夏太子东宫。”
苏念本是已淡忘昨晚那种离别的感觉,听到裴子墨这一提,一提到西夏太子,不免又想起青奴那看似冷冰实则黯然的神色,微微低头,淡淡道,“嗯,你去吧,我虽已醒,甚觉还有些困意未消,确实想再睡会儿,待你回来我们再启程。”
苏念说罢便扯着锦被再躺下,锦被微挪,半遮半掩地盖住她下颚,苏念似乎觉得这样睡不太舒服,又转而翻了个身,面朝大床里面,眼睑微不可见地动了动,闭上眼。
“好。”裴子墨声音轻细,假意没感觉到苏念的异常一般,放轻了脚步走了出去。
待到门轻轻掩上,本来已闭上双眼的苏念倏然睁开眼,双手紧抓着锦被的被角,骨节都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眼角有些湿润,却倔强地紧咬下唇,再次用力闭上眼。
她不要去想那些事情。
睡觉,睡着了就不会想了。
而这边,裴子墨轻功微展,依着对西夏皇宫地形的熟悉,不过须臾间就到了西夏的太子东宫。
裴子墨手轻轻背到身后,微微蹙眉淡淡看着那镶金牌匾上硕大的“东宫”二字,心里微微有些黯然,沉舒一口气,裴子墨薄唇微抿,踏上眼前几级阶梯,走至东宫门前。
守门太监脑袋微磕,吊着鱼,忽觉有人靠近,猛地一睁眼,发现来人远山眉斜飞入鬓,黑眸幽深孤寂,五官精致如画,身姿挺拔,站在距离自己四五步之远的地方,不是风华天下的裴子墨,又是谁?
一见来人是裴子墨,守门太监顿时惊醒,连忙作揖道,“小的不知裴世子前来,有失远迎,罪过罪过,还望裴世子大人有大量,不与小的一般见识!”
裴子墨闻言微微蹙眉,摆摆手,“无碍,本世子前来是寻太子殿下的。”
守门太监一听没自己的事先是心下一喜,可听闻裴子墨是来找青奴的,便有些发愁了。这太子殿下是突然回到西夏的,而他也是突然被调到东宫做事的,虽说他擅长察言观色,抵不过事发突然,可这位太子殿下的脾性他可还是一点儿都不清楚的。
这个点儿还早,也不知道太子殿下起了没。想了想,守门太监便垂首颤颤道,“回裴世子,这时辰尚早,太子殿下还未传召奴才进入东宫内殿伺候,想必太子殿下应当还未起身,裴世子这时候来访,着实对不上时候啊。”
裴子墨虽然不好惹,可是他现如今可是东宫的奴才,自己真正的主人是谁,自己靠谁拿俸禄,生死把握在谁手里,他还是掂量得清的。
裴子墨听了并未有何情绪波动,只是淡淡皱着眉,黑眸波澜未起地看着那守门太监,淡淡道,“太子殿下刚回西夏,在外多年早已习惯一人独处,大抵是还未习惯传唤人前去伺候,应当是起身了的。”
裴子墨话音一落,东宫内殿便传来青奴那冷傲淡泊的声音。“让裴世子进来。”
守门太监闻言倒是愣了愣,难道是他与裴子墨交谈吵醒了太子爷?涩涩缩缩地躬了躬身子,手推开门,恭敬道,“裴世子,请。”
裴子墨顿了顿,脚步微抬,走进青奴作为一国储君所住的宫殿。
一踏入青奴的寝宫,裴子墨不可见微地皱了皱眉,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阴暗,心里渐起微波,不禁有些讶异,又有些悲郁。
这东宫,初进门,那些荷花,那些傲柳,那碧波凉亭,都是苏念喜欢的建筑风格,而太子寝宫里,这简朴淡雅不失尊贵的装潢,亦是正符合苏念的胃口。
青奴说过,对苏念从来都没有过除了小姐与下属之间其他的想法,可是现如今,这做法,当真是没有想法吗。
将堂堂太子的东宫装潢成苏念喜欢的风格,是什么意思?
裴子墨神色暗了暗,继而走进寝宫,遵循着青奴那抹因没有武功,没有内力,再也无法隐藏的气息而去。走了约莫十几步,便到了一处书房,这书房与传统书房不同,没有独立一间房,而是只用一帘竹帘与主卧隔开。
亦是苏念喜欢的风格。
而青奴此时已将青衣阁四大影卫特有的青衣褪去,穿上了龙爪威武的储君福袍,发不再是一束蓝缎带束起,而是金漆玉冠束发,腰间也不再挂着象征着除阁主以外最高权利象征的蓝田玉,已然换成了出入西夏皇宫宫门的金牌。
裴子墨默不可闻地微叹一口气,心里那些阴郁消散了些。按照苏念的喜好装潢又如何,苏念总归是看不到,看到了又如何,苏念总不能给青奴什么别样的希望吧。
“太子殿下。”
青奴正在写着毛笔字,听闻裴子墨这一声突兀的唤,不由得笔尖停顿,毁了一个字,青奴微微皱了皱眉,将笔搁置笔架上,看了看裴子墨,“裴世子这一声太子殿下叫得青奴有愧。”
“既然已经回来做回西夏储君,那便当得起。”裴子墨一语双关。
青奴闻言微微一愣,本来被青玉称作冰块脸的他竟是笑了笑,“也是,裴世子说的是。”
裴子墨微微移目看着现在的青奴,穿上这件本该属于他的衣服并不显得别扭,脸色也不再是青玉所埋怨的冰块脸,已微微缓和,表情什么的,该有的时候都会有。裴子墨也不禁暗叹,青奴原本就是一个做皇帝的料子。
裴子墨走到青奴书桌前,看着他方才写毁了的字,那是一个下笔笔劲有力的“青”字,裴子墨微微顿了顿,“青衣阁,你放不下。”
“嗯。”青奴淡淡回应,他放不下,嗯,放不下苏念。
苏念虽强势,可说到底也还是个刚及笄的姑娘,那瘦弱的肩膀能撑多少?
裴子墨伸手本是要将那副字拿起来观摩,青奴却抢先一步用砚台压下宣纸,使得裴子墨不得不收回去手。青奴勾唇一笑,看着裴子墨道,“昨夜,多谢裴世子内力搭救。”
裴子墨黑眸幽深,眸底暗涌情绪,听闻青奴此言却是淡淡道,“太子殿下客气,即便我不出手,太子殿下也必然不会出人命。”
青奴闻言更是轻笑得爽快,“是,不过若是没有裴世子,青奴必然不能自己行走。”
裴子墨顿了顿,“绵薄之力,不足挂齿。”
“绵薄之力啊……裴世子的绵薄之力对青奴,真是重如泰山啊。”青奴亦是一语双关。
论才能,论权势,裴子墨的一丁点就几乎抵得他一大半。贵为太子又如何,还不如一国世子爷来得尊贵。
裴子墨淡淡一笑,“太子殿下言重。本世子今日前来,是与太子殿下告别,我和苏念今日便要启程赶回东曜,太子殿下莫要挂念。”
“好。”青奴默了许久,才吐出这沙哑一字。
裴子墨远山眉微微皱着,“太子殿下,做自己,不要为了别人而活。”
至少,不要为了他的苏念而活。
青奴听到裴子墨这样说,不禁想起苏念昨晚也对他说了同样的话,嘴角本想上扬,却犹如挂了千斤顶一般弯不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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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晚自习。我怕怕。所以明天再万更!
☆、21.怀王夫妇,青奴再见
裴子墨说的是和苏念说的同样的话,是默契吗?他并没有因为苏念和裴子墨有默契而感到难过或者怎么样。只是觉得,他是真的对苏念没有别的想法,为什么,为什么裴子墨就是总要明示暗示地让他不要有什么想法。
青奴心里有些压抑,可是他还没有糊涂到因为这个跟裴子墨闹什么不愉快。“裴世子,青奴对小姐,从来都是感激,如同亲人一般,不曾有别的想法。”
裴子墨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太子殿下误会,本世子也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奉劝太子殿下,人生在世,多则一百年有余,少则半生不足,太子殿下应当为了自己……哪怕不是为了自己,为了别人,也应该活出自己。”
裴子墨相信,青奴不会听不懂他的颐有所指。
青奴不可见微地皱了皱眉,深邃的凤眼微暗,裴子墨这是在提醒他,不要给苏念造成心理负担……
的确,以苏念的性子,如果知道了他为了她挡下神来掌而武功尽失,还为了以后再有机会能够帮到她而回西夏做回太子,必然是会内心有歉疚。说实在话,他的命是苏念救的,他自然不愿意苏念有任何负面情绪,至少在他心里,他为苏念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青奴嘴角微垂,目光一直停留在方才他练习毛笔字的宣纸之上,“青奴可否冒昧问裴世子一问,裴世子今生今世,都是为了自己而活吗。”
“是。”裴子墨顿了顿,“前世今生,都是。”
多么有深意的一句话。可惜青奴只在意裴子墨回答的那个“是”字。
“那么,裴世子究竟将小姐置于何地。”青奴眸中微微有了愠怒之色,其实一开始得知风华天下的裴世子对苏念那般不同,他就隐隐担心过,自家小姐虽是优秀貌美,可是他不觉得能够让风华天下的尊雅世子裴子墨如此另眼相待。
后来,也听青玉絮絮叨叨说了些裴子墨和苏念的陈旧往事,同样的,他也讶异,他也感动,可是那是当年他并不认识苏念。如若换作现在,裴子墨为苏念带病动用内力,为苏念怒然劈山毁地,为苏念耗尽精血去了半条命,他也能做到。
可惜,苏念并不需要。
平日里,苏念和裴子墨他也没见有多少互动,他真的不明白,两个人怎么就定下终生了。
而现在裴子墨这个回答,让青奴不得不再次怀疑裴子墨靠近苏念,究竟有何目的。
裴子墨听青奴这般问他,大抵也是明白了几分青奴的意思,可是却并没有戳破,只是淡淡回答道,“苏念,我们是一起的。”
她是我,我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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